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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形式婚姻(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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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前一步站在她身侧,身材修长得不可一世,那清冽的目光。目光在言锦身上,从上而下,慢慢地游走。
言锦穿着丝光棉的长裤,上身是简单的爱尔兰格子大衣,一双简单的MacQueen坡跟鞋子。“幸好你穿着裤子,要是穿得薄了恐怕就被碎瓷溅到了。”
“嗯,我习惯这样。”言锦抬眼看着男人,他的模样确实英挺,楠远为他动心也是正常的。如果楠远的健康没有问题,他们两人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了。
透过展馆钢化玻璃窗的阳光,在人影交错间,碎了一地的斑驳。
此刻,已经有工作人员过来打扫碎瓷,管理人员也过来了——
管理人员显然和万俚耀相熟,以为言锦是他的女伴,虽然言锦刚才站得离瓷器很久,却很快便脱离了打碎瓷器的嫌疑。
言锦听到一个颇为尖利的女声道:“不是我打碎的,明明是她。”
抬眼看去,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裳的女人正在和管理人员争执,而她身边立着一名矮胖的男子,言锦不禁讶然,这个女人正是她的后母,陆柔白。不过因为父亲因为贪污入狱,继母已经多年不见,早已经猜测到陆柔白攀上了新人,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言锦打量着陆柔白,陆柔白生得很苗条,看不出是生了孩子的女人,给人的感觉就是艳丽。涂了橙色眼影的眼睛闪着水波,白皙的脸上胭脂均匀。她腰肢很细,里面穿着的是印花的旗袍,外面罩着双排扣的小外套,整个身子的轮廓显露的非常清晰,走起路来腰肢如杨柳一般,头上的卷发也会摇摆起来。陆柔白以前不是吸烟的女人,言锦看她雪白的牙齿微微发黄,纤细的手上指甲是黑色,不禁觉得陆柔白还是上了年纪,也经历了生活的沧桑,只是她对言锦的敌意却从未消失。
许多年前尚还年幼的言锦不知受了多少陆柔白的伤害,又怎么会忘记她的样子。不由在心中猜测,刚才是不是陆柔白看见了她站在那瓷器边上,所以将瓷器故意推到地上,而后说是她做的。这么多年了,这女人的技俩还还是没有改变。只可惜当初言锦还太小,而言锦的母亲孟蓓华没有压得了这个小三,所以言锦失去了完整的家庭,而后言锦的父亲言正跃锒铛入狱,言锦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真正体验过家庭的温暖。
言锦的父母在她15岁那年离婚,她的母亲根正苗红,而父亲言正跃则家境一般。当初言正跃能娶上她母亲孟蓓华的时候,言正跃全家可是巴结得紧。可言正跃是个爱好事业的男人,还在孟蓓华的帮助下事业蒸蒸日上。
可言正跃的父母心中仍然有恨,心中生平第一恨便是孟蓓华没有生儿子。在言正跃的父母眼中,女人只有两种,能生儿子的,不能生儿子的。能生儿子的女人就是好女人,不能生儿子的就不是好女人。不是好女人的女人如同田里的稗子,留着没有什么用。
而孟蓓华的心中第一恨,应该是言正跃,这个凤凰男,在混得风生水起之后,为美人折腰了。窈窕,妩媚,风情万种,是男人的地狱,更是孟蓓华的地狱。即便她家世良好,脾气温和,也难免在婚姻中遇到了节外生枝的事件。
而这个节外生枝的事件,本来是不该发生的,因为外面作张作致搔首弄姿的女人,孟蓓华决定生一个儿子来稳固这个家。即便是有家世的女人,可不会用也没有用,孟蓓华一贯是个语气平和的女人,婉约而淡然,她的对症下药便是生儿子。在言锦10岁那年,她辞职去美国,为言正跃生了个儿子。那时候,虽然计划生育已经如火如荼了,可是以双方的背景,要再生一个有的是办法。
虽然儿子有了,可孟蓓华总待在国外,言正跃无论如何也忍不住了,孩子3岁的时候,这边言正跃也没守住,这边桃李般鲜艳的女人的孩子也咕咚落地了。孟蓓华终于带着那个孩子回来。言锦那个时候,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他们班上有个女孩儿的父亲也出轨了,那个女孩故意巴结小三,结果摸到她的住处的时候,立马报告自己的母亲,她母亲带着全家老小去把小三剥光了衣衫打得找不着北,自此缩回老家去。言锦也想效仿一回,想要在小三面前表演一番,可惜的是她尽管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但表演的技能还是差了些。
她一去小三陆柔白家,陆柔白就猜到来势不妙,刚巧孟蓓华带着3岁的儿子回来了。陆柔白是学护理的,甚至看了孟蓓华和言正跃的儿子的检测报告单,她在心里冷笑着,这孩子可真是金贵,天生对各种过敏原过敏。她在言锦的衣服上不经意地洒了各种过敏原,而后言锦独自打出租回家,大冬天的红红的鼻子,司机大叔倒是好心,看着言锦年纪小,还少收了她十块钱,那是言锦在那几天里唯一体会到的温暖。
在客厅里没有见到母亲,专业保姆在厨房给弟弟言欣欣煮餐,言锦发现母亲没有在客厅等她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听到母亲在卫生间里激烈的声音,她出于某种生疏感,没有去叫母亲,她悄悄地进入房间去看弟弟言欣欣,弟弟言欣欣还小,手指头小小地,因为肺炎刚刚好的缘故,呼吸有些不稳。
而就在她靠近弟弟言欣欣仔细观察的10分钟里,母亲在和父亲打电话吵架。弟弟言欣欣的面色变得绯红绯红的,而后起了小小的红疹子。
言锦吓了一跳,而后这一天便过得兵荒马乱的,言锦被走进来的略感陌生的卷发的孟蓓华呵斥了一顿,言锦吓得什么都说不出来,而后弟弟言欣欣便被紧急送到了医院。她记得最清楚的动作和话语便是:孟蓓华推开了她,仔细地查看弟弟言欣欣的体温和皮肤上的红疹,而后转生朝她说道,言锦,你做了什么?言锦一句话都说不上来,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她完全是东施效颦了,效颦西施原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后便是弟弟言欣欣被送入医院,言锦身上被查出过敏原。孟蓓华虽然和缓了脾气,只呵斥了言锦怎么出去疯玩弄了一身脏东西。言锦虽然年纪小,也还是猜到了这是小三的下作手段了,她小小年纪也明白了自己被人使了一招叫作借刀杀人,后来弟弟言欣欣在医院里住了3天,命终于是保下了,可是再也不能在B京住下去了。
B京的冬天虽然常能见到白雪皑皑的景象,可是空气里头脏着呢。加上后来小三有儿子的事情闹翻了,孟蓓华抱着弟弟言欣欣直接去了欧洲给弟弟言欣欣呼吸新鲜干净的空气去了。之后言锦再也没有见到孟蓓华,直到,那年言正跃和言锦的分居期限达到了法律上自动离婚的期限,言正跃和孟蓓华因感情不和分居满二年,小三闹着要转正。孟蓓华当然是知道了这件事情,只打了个越洋电话过来,说是女儿不孝,让自己的父母好好照顾好言锦。
所以言锦的家长会一直都是由外婆和外公参加的,好在孟蓓华的父母老俩口一向心地仁厚,加上言锦和女儿孟蓓华长得很像,都是白皙的皮肤,杏眼,细细高高的,打小外婆就喜欢言锦,所以言锦的外公外婆对言锦没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对于被外婆和外公养大这件事情,言锦只有两个词来形容,很好。可是,依然免不了听到外婆皱着眉头,希望言锦以后不要像孟蓓华一样为一个男人毁了一生。外婆说得最多的一句便是:“要不是你爸,唉,我当初就说了……”
所以,言锦这辈子最不待见声色犬马的男人,对姹紫嫣红的水一般的女人也是敬而远之,害怕和男人交往,也怕和女人往来。很多年后她才明白过来,当年陆柔白的手段是多么了得。首先找中了父母仁厚的孟蓓华的老公,然后把孟蓓华逼走,机关都算得很准,水袖一摆就把什么都摆平了,到现在还坐着言太太的位置,如果她唱起昆曲,绝对是个旦角儿,还是刀马旦。
此时,言锦在这样的场合见到陆柔白,言锦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凌厉起来。
“陆阿姨,想不到在这儿见到您。”言锦面上旋即又换上甜美的笑容,朝陆柔白身边的男人看了两眼,见他似乎并没有特别维护陆柔白的意思,不由在心中冷笑,看来陆柔白勾搭上这个男人也没多久,“我是该叫你一声后妈吧,我弟弟还好吧。家的矛盾可不好弄到外面来啊。”
言锦的声音特别大,本来关注这边事态发展的人就不少,此时听到这些话语,不由猜测起言锦、陆柔白和陆柔白身边的矮胖男人的关系了。
矮胖的男人听到别人说言锦是她的女儿,陆柔白是他的情人,面色不由地涨红起来,他是机关里的人,本来今天陪着陆柔白来这儿就怕惹麻烦,根本就不想来的,现在遇到这样的情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哪里还顾得了陆柔白。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什么后妈,明明是你撞掉的,不信调录像出来。”陆柔白虽然面色有些发白,不过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见言锦这么说,立马也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