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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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营地的路上，兴奋的日本人走在了最前面，跟着的是教官和其他队员。中国队员们故意远远的躲开众人，走在了最后。
又是一样的沉默，只是这一次没有了委屈和不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很复杂的感情。卢方的一声长叹，终于引来了徐庆的爆发。他恨恨的一跺脚，停了下来，大声说道：“输了就输了，凭什么去看他们小日本升旗，我不服气，不想去！”
其他人的情绪也一下子被徐庆的话给挑了起来，张龙也愤愤的说：“这一次分明是平手，还非得去受那个气。只要再有一场，我们绝对会赢。要不是那一次落后太多，早就把他们远远甩在后面了。”说这话时，他的语气里又透出几分愧疚和不安来。旁边的卢方赶紧走过来，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想的太多。
这时所有的人都已经停在了原地，不肯再向前走半步。走在最前面的展昭和白玉堂终于转过身来，看向大家。白玉堂刚毅的面孔上此时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他偏头看了一眼展昭，便收回了开口的打算。
展昭此时的表情异常严肃，和比赛之前那个开玩笑的情形简直判若两人。他紧紧蹙着剑眉，利刃一样的目光紧紧盯着对面的队员们，柔和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还带着几分不容辩驳的凌厉：“如果你们还是军人，还是警察，就不要做出有违这两个称号的任何事情。我们到这里来是进行正规的训练，而不是好勇斗狠的。”他的话掷地有声，入情入理，立时把所有人的理智都找了回来。
他看了一眼略显局促的众人，缓和了一下刚才略微僵硬的口气，继续说道：“学校既然有这种规定，作为学员我们就必须接受。就像军人接到命令，明知行不通也一样要执行。有什么情绪，都留给自己单独一个人的时候再发泄。我理解大家的心情，我自己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可是如果我们今天不去，是可以逃掉了一场不痛快，但别人会怎么说怎么想？难道大家希望中国军人在其他人的心目中是只能赢不能输的懦夫？希望我们到现在为止的努力都成为别人的笑谈？还是希望被别人指着脊梁骨说连最基本的对对手的尊重都不懂？”
白玉堂看着有些过分激动的展昭，有点不明所以。他心目中的猫儿从来不会这样疾言厉色的去指责别人，即使是那次失败之后气得都要杀人的时候，也不过是吼了一句甩门而去。今天的他实在是有点特别。
展昭说完了一大段话，稍微平顺了一下心情，就转过身去径自走了，可白玉堂却被吓的不轻。原来展昭临走的时候，居然背对着众人冲白玉堂狡黠笑了一下，那样子就好像每一次对他扬起猫爪子时候的给人的感觉，简直让白玉堂怀疑刚才那个大发雷霆的是不是同一个人。白玉堂第一个想法就是被算计了，可这个时候，即使想笑出来也不敢，只好调整了一下情绪，接着展昭的话继续往下说：
“其实刚才张龙也说了，我们现在正在不断的进步中，假以时日，一定可以打败日本队的。那我们为什么不拿出自信来，让日本队看看，我们不在乎这一次的结果，因为将来我们一定会做的更好。所以拿出比他们多一倍的气势来，向他们证明我们必胜的决心。”
白玉堂的话总是那么具有煽动性，几句话已经把大家刚才的情绪打的烟消云散，队员们也立刻振奋起来。所有人都加快了脚步，向营地赶去。
同几个月前挂满各色国旗的喧嚣不同，此时的旗杆上空荡荡的一无所有。按照规定，在对抗训练开始前，各国的国旗已经被撤下了，只有训练中的优胜国才能再次将国旗升上去。前半程的优胜国――美国和日本各有两名队员越众而出，分别站在了旗杆前。
当日本的国旗缓缓升起的时候，日本队的队员们也跟着大声唱起了国歌。那专注的眼神，饱满的情绪和热烈的感情，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由得为之动容，或许他们的成功正是来自于这份对国家的忠诚和热爱吧。
展昭的心情也极不平静。日本国旗上那鲜艳的红色在白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仿佛时时在提醒着他那段不算久远却刻骨铭心的历史。他闭上了眼睛，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五星红旗，虽然同样的红色扑面而来，可是那感觉却是热烈和温暖的。人在远离故土的时候，似乎更能发现自己对祖国的依恋和热爱。平时在国内根本不会注意的小事请，此刻都点点滴滴的涌现在脑海里。他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想要回去的冲动。他转头望向白玉堂，发现那人总是光华四射的眼睛里此时也有点点晶亮的光芒在闪烁。他伸手握住白玉堂的手，感受到对方也用力的回握着。两个人目光交流的刹那，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了一份必胜的决心和永不言败的执著。
升旗仪式结束后，埃尔莱特意找到了白玉堂和展昭，他用力的拍着二人的肩膀，似乎要把自己的信任和力量全部传递给他们。他只说了一句话：“展，白，我相信你们一定会赢得最后的胜利！”两个人甚至连谢谢都没有说，只是用目光表达着朋友之间的那份真诚和感动。
本来以为能避开和日本队员碰面，可不巧还是和武田、山本走了个碰头。白玉堂有点头疼，战斗结束后，他一直不在状态，心里有事情在牵绊着他的行动。他不得不甩了甩头，强打起精神来，准备迎接新一轮的唇枪舌剑。
当得意嚣张的山本和略带兴奋的武田在两个人面前站定的时候，谁也没想到一直在交锋中大度谦让的展昭居然先发制人的说了话。他脸上还带着一贯的温和笑容，语气却没有半分温暖的感觉：“山本队长，很抱歉今天打伤了您，还使您不得不被迫退出比赛。”展昭故意在“被迫”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果然山本的脸上立刻挂不住了，张口就要反驳。可是展昭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立刻接着说到：“不过我记得您曾经说过，对待敌人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一定要斩尽杀绝。我可是受教良多啊，真要好好感谢您给我们上了一堂如此生动的课程啊！”
山本被他这番看似恭维实则贬损的话堵的哑口无言，可又不甘心失了面子，只好勉强的说：“能打败我，说明你们有能力。可下次就没那么容易了，我一定会赢回来的！”
展昭露出一个非常绅士的微笑，彬彬有礼的说道：“谢谢您的夸奖。我们奉陪到底。”说着，他转过头，面向在一旁隔岸观火的武田，继续说道：“武田队长一向都是很有容人之量的，想必过来也不是想向我们耀武扬威的吧。不过，我还是有一句送给您：Only the easy day was yesterday。（八爪鱼注：这是美国海豹突击队训练中的一句名言，意思是“只有昨天是容易过的日子”）。让我们两个队以这句话共勉吧。对不起，我们还有事要商量，先失陪了。”说着，拉起在一边有点发愣的白玉堂，撇下忿忿不平的山本和目瞪口呆的武田，径自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进了房间之后，白玉堂就一步挡在展昭的前面，两只眼睛紧盯着对方，恶狠狠的说：“说吧，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展昭也不着急，悠闲的绕过白玉堂，自己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懒懒的说：“明知故问！”
听了这话，白玉堂立刻泄了气，再没有刚才那股劲头了，认命的说：“什么都逃不过你那双猫眼。好吧，我承认，比赛结束之后我就有点心不在焉。不过，那可不是因为沮丧失望，我从来都没有认输这个习惯的。”
展昭终于露出了那熟悉的温暖笑容，说道：“我知道你正在思考问题，没心情理别的事情，所以我才帮你教育大家，让他们懂得“哀兵必胜”的道理，帮你对付武田和山本，压一压他们的气焰。信不信，我还知道现在你心里在想什么？”
白玉堂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副怀疑的神色，却不接话。展昭见了，忍不住调笑道：“猫要是不知道老鼠怎么想的，怎么消灭这一害啊！”
白玉堂被他的话气得瞪起了眼睛，拉了另一把椅子坐在展昭旁边，不依不饶的说道：“好啊，你说。要是你说的不对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展昭收起了玩笑的表情，认真的说道：“我想我们的顾虑应该是一样的。这次比赛，我们可以说是势均力敌，胜负只决定于分毫之间。这一次虽然是平局，可是很难担保下一次会怎么样。无论是那一方，只要出现丝毫的错误，就会输掉全局。保持这样的态势，虽然不一定会输，但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我们还需要一个制胜的法宝。”
白玉堂的眼睛渐渐变得明亮起来，展昭的话音刚落，他的大手就重重的拍在了对方的肩上，语气中满是赞赏：“猫儿，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好战友，好搭档，这么了解我的想法。不错，我刚刚就是为了这个问题苦恼。对付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保持自己不犯任何错误，压力实在是很大。而且，最重要的，我们不能把自己的胜利建立在别人犯错误的基础上，我们应该自己掌控全局，所以我们确实需要某种突破。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这个突破点。”
“这一点我倒是有个想法。”展昭一边思索，一边缓缓说道，“两个队都不缺少顽强的作风和优秀的单兵作战能力，但是总体来讲，日本队最大的优势就是对细节的把握和默契的配合。比如刚才比赛时候那两次成功的狙击，突击队和掩护队换弹药的时间都有很详细的安排。爆破入口的时候，爆炸几乎是同时发生的，两个突击队一起冲上来，还真的让人手忙脚乱了一阵子。”
“不错。”白玉堂点头同意，“事实上，我觉得在当时那个狙击的情况下，我们队员的反应是很正常的，任何一个优秀的特种兵都不会放过那样一个击毙对手的机会，只是差在日本队这个几乎是天衣无缝的配合上面。平心而论，这种配合极其出色，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出来的，我想他们应该是经过很长时间的训练磨合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的。我们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超过他们，是根本不可能的。”
“超过他们是不可能，但是不代表就没有机会破坏。”展昭笑眯眯的说，那样子像极了一只狡猾的猫。
白玉堂凑过来，兴奋的问道：“你有什么好主意、好对策？”
“对策暂时还拿不出来，不过今天的比赛倒是给了我一个想法。蒋平在偷袭日本队员的时候，非常的出乎意料，你没看到，但是我发现日本队员的应变能力并不如他们的配合那么优秀，因此被我们立刻钻了空子，反击回去。所以我想，对付这种完美配合、细致筹划最简单也最有效的办法应该是出其不意。”
白玉堂听得频频点头，有了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对！日本队就是这样，细致有余而灵活不足，只要我们屡出奇兵，让他们不能按照既定的战术进行下去，那他们就会阵脚大乱，不攻自破。这一点上，我们解放军可是行家，一定会让他们焦头烂额，处处受制。”
白玉堂越说越兴奋，说完就直接扑过去勾住了展昭的脖子，大声的说：“你这只臭猫，怎么就能看到我看不到的东西呢！”
展昭用力挣开白玉堂缠上来的手臂，恨恨的说：“死耗子你要勒死我啊！你是队长，战场上忙着作战指挥，当然不会注意这些细节了。”
被甩开的白玉堂重新又坐回椅子上，两只眼睛贼溜溜的看着展昭，讨好的说：“猫，我看你这么优秀，做个特警太屈才了。不如回国以后，我申请让你调到我们部队去，给我当作战参谋吧！”
展昭有点哭笑不得的说道：“你这老鼠真是异想天开，军队和地方，是那么容易说调就调的啊！”
白玉堂不服气的说道：“那有什么难的，只要你同意，我保证没问题！”
展昭一边起身，一边给了白玉堂一个大大的白眼，不屑的说道：“最关键的是我不想去。想想要一辈子被你压在下面，不能翻身，我－不－甘－心！”说着，推门走了出去。
白玉堂坐在椅子上，手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我人长的这么帅，又是出了名的关心体贴下属，在我下面有什么不好？！臭猫，你等着瞧，你能走后门，我就不会使手段吗？总有一天让你乖乖的心甘情愿的到我这儿来！”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