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崔嵬

19、第 19 章

　　“痛痛痛——”

　　确定摆脱了那些人，刚到僻静的巷子里，拉赛尔就抱住脚哀叫靠着墙滑坐在地上！

　　里克吓了一跳，猛然想起来拉赛尔的右脚骨裂还没有痊愈！

　　“你个笨蛋！”里克气得大叫，抓住他的右脚把鞋袜脱下来。果然——整只右脚紫的发亮！足足肿了有两倍大！

　　“你——你轻点……”拉赛尔痛得直抽冷气。刚才逃跑的时候精神紧张觉得还不是太痛，现在放松了下来就觉得好像有人在拿锯条在脚骨上磨一样，痛的让人难以忍受！

　　“现在知道痛了！刚才又跑又跳的怎么不知道想想自己的脚！？”里克又气又急，恼怒的只想骂人：“你还想不想要这只脚？！真是乱来！万一这只脚落下残疾——”

　　“拜托——”拉赛尔呻吟：“你让我觉得脚更痛了——”

　　“先去医院再说。”里克定定神，弯腰想搀扶起他：“你必须要去医院打石膏。”

　　“那个不重要，待会儿再说。”拉塞尔蛮不在乎的挥挥手，伸手抓住里克的衣领猛地把他拉到自己面前，锐利的目光利刃般刺过来：“那些人是谁？”

　　里克愣了下。犹豫着移开眼神。

　　“我不要谎言，也不要模凌两可的答案。”拉塞尔双手夹住里克的脑袋，强迫两人对视，语气是难得一见的凝重：“我不在乎你的秘密，也不在乎你的过去。我要知道那些人是谁，是为了我自己。为什么那些人能找到我们藏身的地方？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知不知道我的身份？”

　　里克怔怔的看着拉塞尔。慢慢的在拉塞尔面前坐了下来。脸上浮现苦涩的笑容：“不，他们的目地只是我。那些人能找过来……大概是因为，一直都在监视我吧。”

　　“监视？”拉塞尔疑惑道，松开了里克的衣领：“谁？为什么？你做了什么？让那些人要抓你回去？”

　　里克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你知道‘巴尔塔沙’吗？”

　　拉塞尔费了点劲，才从之前接受的填鸭式“近现代上层社会基本常识培育课程之历史讲解”里面揪出了关于“巴尔塔沙”的一点基本信息：“——好像是德国的大贵族。有着庞大的财力体系，有传言这个家族非常重视私人武力的发展。与政府和宗教关系良好……”
　　搜肠刮肚只想起了这些片段，拉塞尔一摊手：“就知道这么多。你是说，刚才的那些人是巴尔塔沙家族派来的？”

　　里克点了点头：“详细的情况我不能告诉你，太过复杂，而且只会带给你们新的危险。简单来说，我拿了巴尔塔沙一个研究室的某样东西。这个东西非常重要，世上仅此一份。因此巴尔塔沙家的人一直找我，并且要必须是活捉我回去。”他自嘲的笑笑：“我自以为躲藏的很好，但是现在看来，恐怕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控下吧。”

　　“这不合理，既然他们一直早就知道了你的下落，为什么现在才——”拉塞尔突然恍然大悟，打了个响指肯定的说道：“他们感到了威胁。你之前的生活非常简单，没有接触任何势力，所以他们很放心。但是从认识安杰洛开始，事情开始脱离他们的掌控范围。所以他们就想把你抓回去。”

　　“应该是这样。”里克重重的叹了口气：“他们害怕那份东西会流失，尤其害怕是被有着深厚财力和武力的组织掌握。”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拉塞尔还是好奇的问了出来：“如果把东西还给他们就能了结的话，‘伊欧思’还是能帮上些忙的。起码能保证你在把东西还给他们后的人身安全，不用担心被灭口。”

　　里克苦笑着摇摇头：“没办法还给他们，如果是能拿出来给他们的东西，那些人早就拿走了。”而且……他已经决定要带着这东西死去，绝对不再给任何人。

　　看着拉塞尔疑惑的神情，里克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轻轻的笑了：“那东西，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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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只是小小的游戏。

　　在偶然间看到那张纸上的东西后，当时的他真的以为那只是猜谜游戏。很复杂，但是很有趣。所以在花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解出迷题时，他兴奋地叫着笑着拿去向父亲炫耀，背着手立在父亲面前期待能够得到夸奖。

　　然而父亲那时露出的表情，直到现在他仍能清晰记起——

　　最开始是罕见的的震惊错愕，然后是长久的深沉的审视思考，最后父亲抚摸着他的头微笑了，弯下身的父亲直视着他，眼睛里闪耀着令他畏惧的光芒——父亲说：“好孩子，你找到了让你有资格继续活下去的方法。”

　　虽然完全不能理解那句话的意思，但年幼的他还是从中感受到了令人战栗的元素。

　　而在很久之后，他在偶然间看到自己养的猫捕捉老鼠的一瞬时悚然一惊，才恍然明白那时父亲的目光的含义——那正是捕猎者看着猎物的目光！

　　可是等他明白的时候，他已经深陷局中，无法脱身。

　　他们囚禁了他。

　　给他锁上脚镣防止逃跑。
　　之后又给他穿上了拘禁服，防止他伤害自己。
　　发现他绝食，就强行灌他流质食物，绑起来输营养液。

　　他们没有虐待他，也没有对他使用任何刑具和药物。那些人只是要他乖乖的活下去，然后解开那些谜题。

　　劝解的人来了一批又一批，心理医生换了一个又一个。

　　他只是沉默着。
　　从知道真相的那天起，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直到有一天，父亲带来了海雅的消息。

　　“他要死了。”父亲神情冷淡，以优雅的姿态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那个孩子因为你，快要死了。”

　　“你可以救他，只有你能救他。”那个有着冷酷眼神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睨视着：“像个臭虫般就此在这里腐烂，还是去救你的朋友——你自己决定。”

　　他做出了选择。
　　他以为自己可以救海雅。
　　可是那时的他并不知道，他只是将海雅更快的推向了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