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Second Ther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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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路明非迟到了，还星期一一大早的，而当他拼了老命跑到班级门口的时候，赵孟华正在讲台上指手画脚，一转头看见路明非杵在门口顺气，班长大人还不得抓住机会耀武扬威一把。赵孟华从讲台上下来直奔路明非。
“唉，路明非，怎么回事啊你，星期一就迟到了——”
“呯！”
就在赵孟华快冲到跟前来的时候，路明非手一快就把门重新拍上了，“呯”的一声巨响把赵孟华震在原地，愣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唉？！这怂货今天咋这么大火气？！！
路明非这么霸气地摔门绝对不是因为火气上涌，他只是……太紧张了。
回到过去这一天多来，除了最开始被婶婶莫名其妙地赶出来，和之后柳淼淼的一面之缘，他连其他人的脸都没记住，心思和目光全放在楚子航身上了，师兄的家，师兄的爹，师兄的娘……他在一个更高的平台看这个时代的楚子航，完全没有回到少年时代的代入感。直到刚才赵孟华突然冲过来的时候，路明非才突然意识到：这是他最怂最苦逼的少年时代，在这里他什么都不是，“S”级遥远的就像个神话；而他什么也没有，没有牛逼哄哄的王霸血统，也没有众人瞩目的身份，连勇气都没有。
海量信息一下子涌进路明非的大脑，CPU迅速升温，他手一颤，就把门给拍上了。
赵孟华可以被挡在门后，但是麻烦和问题不会。他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回到过去？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是努力想办法回归？还是就这样顺其自然，等待命运沿着不可变更的轨迹奔向终结？
不不不，这一切都不适合他。如果是到了卡塞尔以后的路明非，说不定还有胆宵想一下重来一次拯救世界，因为那个时候他再不济也还有恶魔契约，就算是在消耗自己的生命起码也有疯狂的机会，可是现在，他只是个比普通人还差一点儿的怂货，就算他在心里吼破苍穹表面上也依旧是双目空洞在课堂上发呆神游的怂蛋，揣着一个骚包无比的梦想，等待自己终有一天酷帅拽霸狂地登上世界舞台，腰细腿长手握刀剑的天使从天而降投入他的怀抱，或者把坑爹的命运拍在他脸上。
无论白日梦还是现实，这些都在未来，现在，近在眼前的现在，他连自己该干什么都不知道。
今天网吧里异常热闹，当然无烟区相对清静一些，吸烟区简直乌烟瘴气不说，还群魔乱舞。路明非缩在这暗无天日的角落一边吸着“二手烟”一边拿着他五年后的水平大杀四方，虐得众人哭爹喊娘，为防有人认脸以后找上门还专门把外套罩头上，看起来更像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一声不响霸道得仿佛这个世界的王。
每次他被生活打击得抗不下去的时候就去网吧找存在感，沉浸在粘稠浑浊的空气中和呛人的烟雾中，躯壳麻木，精神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虽然知道这么下去就跟吸毒一样变得更加掉底，但是没人来把他捞上去啊。哪怕有人能伸下来一根手指头，他也能顺着“蹭蹭蹭”爬上去，可是没有人。
路明非十几年的人生经验告诉他，这种时候，就算他烂在泥里，也不会有人伸出手来。所以他只需要一点时间，等缓过劲来，他就得自己慢慢爬上来。
周围的鬼哭狼嚎突然一下子消声，就连其他的嘈杂比如调情的互喷的搓键盘的都没了声响，路明非手指僵硬，头皮一阵发麻，刚想说“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兜在头上的外套就被人一把扯了下来，吊在头顶的节能灯白光惨淡，路明非大睁着久不见光的眼睛，见鬼似地瞪着眼前的黑影，一阵一阵眩晕。
“学生会半年检查一次出勤，你就逃学进网吧，不想上了是吧？”
路明非还没从震惊中缓过劲来，整个人处于呆滞木讷不能言语的状态。楚子航皱了皱眉，拿起路明非的外套，捞上人就往外走，跟来的时候一样杀气腾腾横冲直撞。网管一看赶紧凑上去。
“唉唉唉，把帐结了。”
“结什么帐，我还没告你接受未成年进网吧呢！”楚子航脚步不停，回头一个眼神就把网管大哥定在原地——尼玛小小年纪就目露凶光啊！看场子的流氓都没他横啊！！
“卧槽，他要不是个中学生我还真以为是来例行检查的条子。”旁边同样被震住的未成年感叹道。
“是来抓他逃学的弟弟的吧，这种弟控真心惹不起啊……”
“条子一会儿不会真的来吧。”收银小妹低声问老板。
“不好说，赶紧让未成年的走人。”
“哎，都听着，没身份证的赶紧结账下机，从后门走！快点快点！！”
“搞毛啊，刚登上来！！”
“再一会儿再一会儿！马上就赢了……”
……
留在身后的世界依旧乌烟瘴气，群魔乱舞。
路明非被抓出网吧，凉风一吹顿时清醒不少。可眼前这个事吧，它越清醒越惊悚啊！！他刚还说什么来着，只要有人肯伸给他一个手指头他就能得救。结果呢，这是什么？天降神兵？！受宠若惊叫他如何是好啊？！！
“你你你你你你你，怎么到这来了？！！”
“学生会例行检查，发现几个逃学的，老师让我们几个干部出来找。”
楚子航冷着脸回答。不过此情此景冷言冷语它更加耐人寻味啊！路明非记得他上一次在仕兰上了六年都没赶上所谓“例行检查”，这刚回来进趟网吧就被查出来，还老师让干部出来找？！你见过老师让学生进网吧找学生的么？！那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么？！好吧来就来吧，可是几个干部几个干部呢啊，怎么就他被学生会主席给逮了呢这他妈什么人品啊？！这算中头彩了么算么算么算么？！！直说你就是来找我的能他妈要命啊别扭死双子！！
“学校怎么突然开始查逃学了？”仕兰这种贵族学校就从来没这丢人的传统！
“逃学应该吗？”
“你怎么知道我在网吧？”死鸭子嘴硬吧你就。
“……你班长。”
“……”
很好，赵孟华同学，你被华丽丽地出卖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Second Ther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