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然》斜阳暮影

2、章一·燕然

　　商贾云集的邺城，一派繁华景象。作为整个皇都最大的商业大城，邺城的闻名不仅仅是因为其经济的繁荣，更多的是因为武林四大家族纷纷在邺城落脚，邺城由此成为武林人士向往的圣地。
　　十年来，江湖风起云涌，武林局势变化莫测。昔日势力相当的燕、楚、温、慕容四大家族，如今除了燕家和楚家依然站在江湖的风口浪尖，温家和慕容家都似乎有了隐退之意。四大家族的老一辈在江湖中摸爬滚打了几十年，如今的江湖也应到了年轻一辈的手中。燕复一生肆意江湖，混得风生水起，但唯一的遗憾便是他的两个儿子都不出彩。比起楚家风行风泽兄弟被推为江湖新秀，燕家同父异母的两兄弟燕辛和燕然，众人提起无不摇头叹息。燕家大少爷燕辛是完完全全的纨绔子弟，燕家的剑法他学得半斤八两，游手好闲的功夫倒是学得十足十的好，燕复老来得子，虽然气他不成器但还是舍不得打骂。好在燕家家底殷实，才由得燕辛胡闹。
　　比起大少爷燕辛，二少爷燕然实在微不足道。燕复也是个风流多情的浪子，红粉知己没有几十也有十几了。燕然便是一位风尘女子为燕复生下的，燕家骨肉自然不能流落在外，燕然母子也就被接入府中。燕然从小身体虚弱，习不得燕家武学，他的母亲又是善妒的女人，陷害燕复原配不成反丢了卿卿性命，燕然在燕家势力单薄，自然不被人待见。在燕家深居简出，很少抛头露面，倒是给这燕家二少爷的名号平添了几分神秘。
　　最近的邺城格外热闹，四大家族的门槛几乎要被前来拜访顺便打探重出江湖的秘籍的事情的各大小门派掌门弟子踩塌了。十年前慕勉带着小儿子和武林至尊秘籍跳下悬崖，十年后的今日，秘籍重出江湖，被贡为武林盟的镇盟之宝，由四大家族共同守卫。消失十年的秘籍怎么一夕之间又出现？为何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武林盟的东西？这些都成了现下武林中人津津乐道的话题。而近日武林中又传出江湖第一杀手孤燕将抢夺秘籍的消息，武林盟中人心惶惶，现任盟主年逾古稀，向武林广发英雄帖，选出武林盟新任盟主。各种事务夹杂在一起，邺城想不热闹也难了。
　　是夜，邺城才平息了白日的喧嚣。燕府上下却是一片混乱，家主燕复拍案怒道：“一群废物！燕家护卫、暗卫在岗五十余人，居然拦不下一个贼？！燕家养你们何用？”
　　“老爷，您息怒啊！这孤燕的武艺高强，一人能挑平一个帮派。护卫们拦不下他也是情理之中。而且他来得突然，府中没有戒备才如此轻易便被他得逞的啊。”燕夫人安慰着燕复，转念一想却觉得疑惑，“这孤燕夜闯燕府就为了一本燕家剑谱，这实在是，没有道理啊。”
　　“哼！孤燕从出道以来一直找武林盟的麻烦，也不知是他人授意还是他孤燕本就是武林盟的仇人。他来去无踪，武林盟居然怎么都查不出他的任何背景。可恶！他分明是不把武林盟放在眼里！”燕复越想越气，却是一口气喘不过来，颤抖着身体。燕夫人见状赶忙上前搀扶，大声呵斥：“还愣着干什么？快叫大夫！无关人等都去做自己的事！辛儿，快和为娘将你爹搀入房中。”
　　燕然从自己的居所走出来，看见外头下人奔来走去，脸色匆忙。随手拉来一个仆人问道：“出了什么事？”
　　仆人也知这所谓的二少爷不过是有名无实，看他连父亲气坏了身子也不知便没给他好脸色：“老爷急火攻心病倒了，二少爷倒是悠闲，深居简出两耳不问身外事的。”说罢看也不看燕然一眼，匆匆离开了。
　　燕然看着匆匆走远的仆人，转身回到房中。床上是一套黑衣黑帽，一本陈旧的书籍被随手扔在桌上。燕然点起火盆，将床上的衣服扔进火盆，走到桌边拿起书，翻了几页，嘴角一缕冷笑：“急火攻心？就为了这早该烂在箱底的燕家剑法，呵，真是可笑。”说罢手一抬，书被投入了燃烧的火盆中，“燕家剑法”四个字被吞没在火舌中，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