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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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不复当初年轻气盛的男人注视着桌后自己的导师，低沉而醇厚的嗓音优雅滑出：
“布格曼校长……”
盖勒特•格林德沃缓缓的念着这个名字，蔚蓝色的眼中全然是阅尽千帆的平静。他从善如流的坐在了老者帮他准备的红色丝绒椅上，略带笑意。
“从45年起，我们似乎已经有二十八年没见过了吧。”
布格曼眼角眯起，挑起的皱纹显示着他的好心情。他抬手敲了敲桌面，眼神转向了墙壁上挂着的长毯，在浅浅的“格林德沃，盖勒特”上微微一滞，随即对着全身戒备的弗莱舍笑道：
“放下魔杖吧弗莱舍，如果盖勒特想要攻击，现在你的魔杖应该已经不存在了。”
“去帮我们拿点茶点吧？”
弗莱舍挣扎了半晌，明白自己在这里不过是个累赘并顺着布格曼的话离开了校长办公室。离开之前，这位正直的女士回头，忍不住叮嘱：
“校长，我会一直待在门外。”
格林德沃看着女人绷直着背脊离开了校长室，眯起眼睛想了想。
“这种性格……难不成是伊莉莎•弗莱舍？”格林德沃笑了，“我记得校长你把我开除那会儿，她还是个偷偷跑来看自己哥哥的小姑娘？当年那么胆大的小女孩如今变成这么严谨的女士了啊……”
回忆到往事，布格曼也乐了，“你还记得你被开除之后泄愤爆破了的猫头鹰棚吗，当时弗莱舍正带着她妹妹给父母寄平安信。”
“你可把人家小姑娘吓坏了。”
相当年少荒唐的那会儿，格林德沃忍不住笑着扶住自己的额头：“那时候年轻气盛，总不明白校长你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可笑的以为力量就是一切。”
“现在想来，当年您真是有胆量……开除？把像我这么危险的学生丢出视线之外？”
“自己探索之路永远比他人千百句劝言更有效。”
布格曼拍了拍手，桌上浮现出两只做工精致的茶杯。老人将其中雕花的茶杯推给了对面的男人，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虽然走过一段弯路，可你最终没令我失望不是吗？”
老人慈祥的笑了笑：“我记得盖勒特你喜欢红茶？”
“想不到您还记得。”格林德沃接过茶杯，“我还以为您早就忘了。”
“我记得每一个孩子。”布格曼伸出干瘦的手指抚摸上桌面上的一张相片，“当年高傲的亚伯拉罕，聪敏的索菲亚，以及最出色的你。”
面对格林德沃不置可否的表情，老人缓缓的接了下去——
“就如现在的奥菲莉亚，莱茵哈特……还有你选定的继承人。”
一直安静倾听着的格林德沃不由的轻笑了起来，他抬起蔚蓝色眼中，满含趣味的看着自己的校长，玩笑道：“我教出来的莉莉丝做的不够好吗？”
“……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呢？”布格曼转移了话题，“我以为你不会离开纽蒙迦德？”
格林德沃沉默了。半晌后，男人转了转自己戴在食指上黑曜石的戒指，面色无奈。
“我为了最重要的东西将自己囚禁，可却不能以此为借口，眼睁睁的看着另一样重要的东西就此消失。”
盖勒特•格林德沃露出了一抹苦笑。
“布格曼教授，我已经失去太多了。”
·倒计时五十六分·
“布鲁斯凯！”
在如将时空笼罩于异时空的刺目白光忽然闪烁了一下，紧接着随着魔力中央的少女的颓然晕倒，原本被凝结了灵魂的魔法瞬间失效。
莱茵哈特来不及思考更多，急忙两三步上前接住了脸色和时云归同样苍白的少女。看着那因为失去抑制，而喷涌的越发厉害的伤口以及越发幽暗的黑魔标志，深深的无力感席卷了他全身。优秀而骄傲的少年忍不住一拳击向冰冷的地面，语带不甘：
“可恶，可恶！！”
·倒计时五十三分·
急急的跟上金发少女的步伐，拎着被缩小了的笼子的少年忍不住开口询问：“格里华德，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找我们去了白魔院的殿下！”奥菲莉亚脸色阴沉，“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之前说的话就好像是刻意为了支开我一样，这家伙一定在做什么疯狂的事！”
仿佛想通了什么一样，奥菲莉亚的步伐越来越快，最后几近奔跑——
“莱茵的性格没法阻止她……所以她才把我弄走！”
“我们得快！”想起了少女那个疯狂的计划，奥菲莉亚的惊忧连跟在她身后的少年都能察觉，“要不然……那家伙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倒计时四十七分·
格林德沃摘下了自己右手上的戒指，静静的看向老人：
“……莉莉丝在哪儿，我要见她。”
布格曼微微笑了，“或许，我们一起去见见这个特别的孩子？我也有很多事情想和她聊聊呢。”
·倒计时三十五分·
“没有，没有，没有！该死的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奥菲莉亚急得仪态全失，“我当时就不该同意离开！艾莱特，回黑魔院，让所有学生帮忙一起找！”
“冷静点格林华德！”少年皱眉，“别忘了你的身份是保密的，这么一个命令下达，你要昭告天下你是高阶圣徒吗？”
少年按住了少女的肩膀，“冷静点，你是‘路西法’，是魔王之下的圣徒统率！”
“路西法和魔王之间的联系，想想，一定能找到！”
奥菲莉亚冷静下来，恍然的拉开了自己的衣袖，拽开了手腕上精致的秘银手镯。在少女的手腕之上，金色的魔法阵流光溢彩，中心的“G”不住明灭。
“在哪里在哪里……拜托你告诉我在哪里！”
·倒计时十五分·
“不在是什么意思？”格林德沃皱起了眉，“莉莉丝不在学校？”
布格曼难得的噎了一下，转头看向了负责找人的弗莱舍。弗莱舍扫了格林德沃一眼抿了抿嘴角。
“她不在白魔院，我联系了白魔院的学生，他们说一直没见到格林德沃回寝室。”
格林德沃的眉梢难得的皱起，他下意识的轻敲手臂。正待想要说些什么，随身携带的双面镜里忽然传出了亚伯拉罕惊慌的声音。
“盖勒特，魔文波动越来越强，时间不多了！！”
格林德沃已经很久没听见亚伯拉罕称呼自己为“盖勒特”了。这位友人在成为别西卜之后便只会在连思考都来不及的情况下这么称呼自己。
圣徒七属和魔王的契约早在格林德沃将圣徒交给时云归时便从他的臂膀上消失。他眯起眼看向镜中亚伯拉罕的手腕上淡的几乎要消失的“G”，果断的转首对着弗莱舍道：
“我记得当年菲利克斯•弗莱舍相当擅长搜寻魔法……你是他的妹妹，这方面也应该不差吧。”
格林德沃平淡道：“给你三分钟，我要知道莉莉丝在哪儿。”
·倒计时五分零四十四秒·
莱茵哈特一边照顾着因魔力透支而不住梦呓的安洁莉娜，一边用着最原始的方法试图替时云归止血。当他忙的满头大汗时，金发少女不自觉念出的一个名字吸引了他的注意。
“……索，索菲亚姑姑，不要，不要离开我。”
“求求你，不要抛下我……”
仿佛陷入了极大的恐慌之中，安洁莉娜连在睡梦之中都流着泪水。莱茵哈特的目光从一开始的震惊不解逐渐变为了一种恍然大悟。
他看着因为大量失血而陷入了昏迷中的少女，复杂低喃：
“希腊，布鲁斯凯，‘贝利亚’，您从一开始就猜到了吗？”
“安洁莉娜•布鲁斯凯……和索菲亚•勃劳希契的关系。”
·倒计时三分零二秒·
紧闭的门扉被暴力猛的掀开，莱茵哈特神色一紧的瞬间握住魔杖做出了攻击的姿态，却在看见大汗淋漓的奥菲莉亚时神色一松。
“你怎么来了……”
莱茵的话没有说完便被奥菲莉亚打断，她几步上前，看见时云归依旧流血不止的伤口，转身就扇了莱茵哈特一个响亮的耳光——
“出了这种事不去找‘亚伯伦’，莱茵哈特•缪洁尔你居然由着她任性！”
莱茵沉默，他的脸颊被重重的打向一边，零散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少年苦笑，伸手擦去了嘴角血痕，“抱歉，这是我的错。”
“这不是任何人的错。这孩子任性起来，没人拦得住。”
沉稳的男声从门扉处传来，奥菲和莱茵齐齐转头，一名金发蓝眼的男人正站在门外。仅仅只是这样安静的站着而已，男人沉稳而饱含魅力的面容已然给予了这间屋子内的两人极大压力。
奥菲莉亚的瞳孔放大到了极致，她颤动着嘴唇说不出是激动还是敬畏——
“魔，魔王陛下！”
奥菲莉亚和莱茵哈特齐齐跪倒在地。
“您，您为何会在这里！？”
自1945年之后便将自己囚禁在纽蒙迦德的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走出了纽蒙迦德！？
少年和少女互相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不敢置信。
——圣徒幼主当初为安抚七属而许下的誓言……如今，居然真的应验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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