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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年终奖奖给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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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苏心满意足地调整好睡姿,朦胧中觉得萧怀贞贴在身后,此刻已是十一月,C市的夜晚有了一点冬天的迹象,房间里并没有开空调,于是,萧怀贞贴上来的时候,苏苏自发地往后靠了靠,然后听到他轻轻一笑,双臂从后面展开,搂住苏苏,“睡着了?”
苏苏迷迷糊糊地哼了一下,回答:“还没,不过快了。”
萧怀贞又是一笑,紧了下她的手掌,柔声道:“陪我聊天,好不好?”
苏苏振作一点精神问:“萧大爷,你到底是不是病人啊!?怎么精神比我还好!?我都困死了,你还想聊天儿?”
萧怀贞把脸埋在苏苏颈窝,呼出的热气弄得苏苏痒痒的,然后那厮忽然道:“苏苏,什么时候你才愿意陪我去东京?”
这个问题有些年岁了,苏苏听到萧怀贞旧事重提,脑子里瞌睡虫就少了一半,于是,在被窝里扭着身子,正对着萧怀贞的脸,问:“那你先说为什么要我陪你去东京?去干嘛?”
萧怀贞道:“我的过去在那里,和你的过去也在那里,我想你知道,你呢?又想不想知道?”
呃,苏苏被他如此纠结的一段话弄得很是纠结,但也意识到他的慎重,苏苏瞧着他有些忧虑的脸,明显是在担心苏苏说不好就翻脸,于是苏苏笑着在他胸膛上蹭了几下,道:“好,你说去,我就去,你说了算。”
难得苏苏如此顺从,萧怀贞愣了下,问道:“真的?”
苏苏点头,环上他颈项,“真的,我只有一个要求,等你好一点再说。”听到苏苏这样讲,萧怀贞就黯淡了一点神情,苏苏立马补充道,“我没骗你,也没有拖延的意思,真的只是希望你好一点再说,这样吧,再等一个月,就一个月好不好?再一个月就百天了,到时候再去东京总是要安全一些。要是我闹个小性子发个脾气什么的,你也耐得折腾一些。”
萧怀贞笑笑,指尖轻轻抚了下苏苏短发,“好。”
“那现在可以睡了吗?”苏苏的瞌睡虫十分顽固。
萧怀贞无奈地制住苏苏不老实毛上来的手,缓声道:“还有一件事。”
“还有吗?”苏苏苦着脸。
萧怀贞道:“嗯,什么时候你才愿意带我去见你母亲?”
“啊!?”苏苏脑子里的瞌睡虫一下子就给他全吓跑了,“你说什么,见我妈?”
“你觉得,我见不得人吗?”萧怀贞问得有丝委屈。
呃,苏苏吃瘪,“不是。”
“那什么时候去?”那厮简直不依不饶。
呃,苏苏想了想,道:“万一,我是说万一,我老娘不认可你呢,你会不会觉得很受伤?”
萧怀贞却风轻云淡地笑笑,“不认可也没关系,我会努力,”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有生之年,尽我所能,博她认可。”
苏苏默了一下,伸手摸了摸他清瘦的脸颊,“萧怀贞,我娘不是不讲理的人,但是呢,大概也会觉得我很疯狂吧,不过,我对你很有信心,你一定能搞定她。”
萧怀贞笑笑,“她是真心爱你,我也是真心爱你,她会明白的。”
苏苏抱着他脸啾了一个,笑呵呵地道:“萧怀贞,你这样算不算变相表白啊?”
萧大爷摇头,在苏苏唇上轻轻亲了一个,一字一字道:“苏苏,我爱你。”顿了一下,他将苏苏往怀里搂得更紧,“这,才是表白。”
无数辗转的夜晚,终于过去了。
之后一个月,萧怀贞开始慢慢恢复一些工作,在苏苏的啰嗦下,每天的工作时间不能超过六个小时,而且除了最为必要的贵客,几乎不与外人接触。而苏苏一如既往地繁忙,照旧是每天萧怀贞接送,有时候是从HJHP送苏苏上班,有时候是在苏苏家楼下等着接她上班,因为担心那厮一大早在路上折腾太多时间,苏苏留宿萧大爷家的日子渐渐多了起来,但又很快发现,虽然留宿萧大爷家省去了路上的折腾,那厮却每天早起,家庭煮夫一般地张罗早餐,苏苏觉得很不好,死命挣扎着要早起,但无论怎么做,那厮都有办法赶在苏苏之前神清气爽地坐在餐台前等她,苏苏完全败下阵来。
早餐后萧怀贞送苏苏上班,车大咧咧地停在医院楼下,人跟着送进电梯间,一大堆同事和绯闻唯一男猪脚已经面熟,偶尔萧大爷会和苏苏极其熟稔的几个人打招呼,更多的时间则是安静地站着。虽然安静,却不代表没有存在感,相反地,萧大爷的存在感极其强烈,以至于苏苏每每回望都觉得自己在欣赏一幅活色生香的图画。苏苏和同事聊天,萧怀贞也不插嘴,要是苏苏侧头和跟他说什么,他一定勾了唇角,带了最柔软的微笑迎上。苏苏进电梯时,他就在后面站着,偶尔会主动叮嘱两句,比如:“今天会晚点来,等我”或者“下班去买你喜欢的提拉米苏”或者“苏苏你的拖鞋太薄了,要去换新的”……诸如此类,几乎全是日常琐事,却让人觉得安心。
下班时,萧怀贞风雨无阻,总在路对面的树下等着,车子走马灯似的不停地更换,而人却一直是那一个,摇下车窗,侧面堪称精雕细琢,每每看到苏苏,就浮现一点笑意,因为那一丝笑意,这个初冬也变得温暖妍丽而使人期待。
下班路上总会绕去附近超市采购,然后在苏苏的坚持下,晚餐一般都是苏苏主力完成,时间久了,苏苏渐渐摸出萧怀贞的习惯,除了喜欢汽车,那厮在吃穿用上几乎没有特别的讲究,比如吃,虽然萧大爷曾经表示不太喜欢内脏以及不太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但并不表示他不能吃,脑花和兔儿头只要苏苏喜欢,他也能吃得津津有味,要让他自己选的话,那厮比较偏爱天然一点的东西,味道也吃得清淡,除此之外,对食物的种类和烹饪方法等等完全没有要求,苏苏常常觉得这孩子小时候不知道有多好饲养。
夜里,苏苏会看一点专业的东西,萧大爷则被逼着休息,于是常常出现萧大爷在客厅里看当下流行的电视剧,然后负责把当日情节在睡前转述给苏苏的诡异画面。有时,苏苏端着水果盘子从书房出来,就见到萧怀贞倚着沙发,看着狗血电视剧。最初萧大爷看得明显有点坐立不安,尽管竭力克制,但眉梢眼角连带唇角都还是会有隐隐约约的抽动,时不时还长吁短叹一把,渐渐地,适应能力极其强悍的萧大爷坐得是越来越手脚舒展,无论剧情再如何狗血,比如歇斯底里嗷嗷悲泣或者男女深情相拥吐槽一堆情话,萧大爷不过掸掸袖子上的灰,淡定地眉头也不曾动过一下,再后来,那厮看到高潮迭起处,英俊得不得了的脸上还竟然会浮现出一缕深思的表情。苏苏怕他中毒太深,特地问他在想什么,那厮眼底果然就有一点疑惑,道:“苏苏,你喜欢这样的男人?”
苏苏侧目,那男猪脚正哭得泪涕横飞,对着女猪脚诉说衷肠,看得苏苏小心肝儿也跟着一得瑟一得瑟,苏苏呃了一声,回答:“这都是演戏呢!骗人的!真这么折腾,谁受得了啊!?”
听到这段话,萧怀贞明显松了口气。
苏苏扑上去搂着他脖子,笑嘻嘻地补上一句,“再说了,压根儿没我家萧大爷好看!这苦情戏要演,也得看是什么人来演!要是萧大爷你上去,哪里需要哭得那么难看,就公子这小眉头轻轻一抽,小姐我的心肝儿就开始得瑟得天崩地裂了!”
萧怀贞笑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日子过得平静而安稳,是苏苏一直期待的样子。
十二月很快来了,不久就是苏苏和萧怀贞约定好的日子,去东京,以及在去东京之前见苏苏老娘。
拿到年终奖的那一天,苏苏站在寒风凛冽的街头,穿着黑色的波点连衣裙和白色的带帽呢子大衣,裹着酒红色的羊绒围巾,拎着烟灰色的铆钉流苏包,脚上一双黑色长靴,一跳一跳,再次拨通了大少岐幽的电话。听筒里传来那人一如既往的冷淡的声音,苏苏立即道:“岐少爷,您是打算冻死我啊!?这天寒地冻的,我都等了你快一个钟头了!”
岐幽一面婉拒客户的晚宴力邀,一面冷冷道:“我今天很忙,是你自找。”
苏苏觉得这厮的功力见长,才多久不见,毒舌的本事就又有了突破,苏苏被他哂到,在冬季的寒风中哆嗦着回答:“说好我请你的,你再不来,我就走了啊!”
岐幽已经脱身,却还是冷冷哼了两下,“怎么!?不和你家萧大爷共进晚餐?”
苏苏握住包包的链子继续原地跳,口齿都有些不灵便,“不、不带这样玩儿我的啊!真的、真的很冷!我说你再不来,我就真、真走了啊!”
这时,白翼在岐幽旁边补了一句,“先生,这会儿气温低到零下了,你看,今年冬天特别冷啊。”说着,指了下公司楼顶的电子钟,上面显示着气温零度。
岐幽脸色就变得有点臭,对着电话道:“你在哪儿?”
“我就在你公司楼底下啊,嘶,好冷!”苏苏说得有点委屈。
“没事你跑我公司楼下!?”岐幽的话仍然冷冰冰恶狠狠的。
苏苏答得就愈发委屈了,“你说你很忙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班,我就想干脆来你楼下等,一来,呃,”苏苏打了个寒战,“一来,可以节约一点时间,二来嘛……”
“说。”见苏苏一阵沉默,岐幽冷冷地开口催促。
苏苏又得瑟了一下才答道:“二来,这样,显得我,呃,比较有诚意。”
岐幽低声含混地骂了句什么,苏苏没听清,白翼却听到了,就两个字“白痴”,于是,白翼不由得叹气,先生啊,不带这样儿对女人的啊,难怪你老是搞不定苏小姐,看看人家萧先生,可比你温柔多了,人家又不比你丑,又不比你穷,样样都不输你,你还这么没有危机感!
岐幽骂完之后,猛地按下电话,苏苏听着一阵忙音,心道这人到底是来还是不来啊?望了望乌云翻滚的天气,内心就开始无比悲凉。话说,她是因为好不容易到年底了,手头比较充裕,想着这几个月也麻烦亏欠岐幽良多,所以才主动提出来请岐幽吃个饭,谁知那厮不仅爱理不理,还大有放她鸽子的迹象。苏苏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打道回府,不过这个衰样子回去,一定会被萧怀贞看扁,因为今早出门时那厮说了,“苏苏,别人不好说,但你请岐幽,他一定会来。”呃,苏苏自嘲地抽了抽嘴角。
正在苏苏郁闷的同时,岐大少爷拿了外套开始下楼,白翼在他身后追了两步,“先生,外面冷,多加点衣服!”
岐幽充耳不闻,急速拐进电梯。
白翼跺了跺脚,真是早不急夜心慌,表现也从来不表现到点子上!
苏苏在楼下又徘徊了一阵子,最后瞧了眼紧闭的大门,正要转身,结果肩膀被一只大手扣住,回过头就看见岐幽黑透了一张脸,冷冷道:“不是说要请我吃饭?还动用全部年终奖?这会儿就准备开溜了,你就这点儿诚意?”
苏苏丝毫不介意歧大少爷的恶劣言辞,嘿嘿笑了一下,“你终于肯下来了。”
岐幽瞥了一眼苏苏冻得发紫的嘴唇,却答:“你脑子里是豆渣吗?谁让你在门外等!?”
苏苏又笑了两声,“外面空气好。”
“活该冻死你。”岐幽板着脸,磨了下后牙槽。
苏苏只要一看到岐幽那张臭脸,身体里狗腿的因子就开始沸腾,这似乎形成了巴普洛夫反射,想到这里,苏苏也替自己悲凉,但还是习惯性地说道:“我说到做到,你看,”一面讲,一面把包包拉开给岐幽看,里面粉红色的钱一叠一叠地堆放,苏苏豪气地继续,“姑娘我年末就这身家,愿倾其所有,博公子一笑!”
岐幽看到苏苏包里的一堆现金,冰山脸上终于流露出一点濒临崩溃的神情,嘴角抽了抽,他盯着苏苏,难得没有发怒,语气却很诡异,“你说什么?”
苏苏解释道:“我就这点儿钱,看得上看不上随便你。我知道岐大少爷世面见得多,可这是我的心意,也是我这一年末能给得起的全部,说吧,你吃,还是不吃?”
岐幽垂下长睫,秀丽眉头抽了抽,再抬头时,对苏苏道:“苏苏,你真恶俗。”
苏苏笑了一下,“虽然不见得是你想要的,却是我给得起的最好的。此外,饭后还有小惊喜赠送唷!”
话落,岐幽竟然愣了一下,盯着苏苏久久没有转眼。
苏苏摸了下自己脸颊,“我又不是倾国倾城,你对着我发什么愣?”说着就回头看了看,果然有穿着纱裙的美人儿从苏苏身后经过,还冲歧大少爷送了记秋波,苏苏了然,“果然。”
岐幽听到苏苏最后两个字,皱了皱眉,“你以为我就这点眼力?”
呃,苏苏笑笑,“岐少爷品味高洁得很,说吧,吃什么?”
岐幽又瞥了眼苏苏包里的一叠钞票,恍惚生出一种错觉,就是那一堆粉色的钞票也和它的主人一样正在傻笑,想到这里,眼角一抽,冷冷道:“跟我来。”
苏苏老实跟上。
这个月,岐幽换回了以往喜好的车,此时正开得随意,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支额,视线盯着前方。夜色里路灯一盏一盏次第滑过,车流人流如织,在五彩的霓虹里,生出人世静好的惬意,又有着年末的小小温馨和热闹。苏苏坐在副驾,看着岐幽,那厮薄唇抿起,有点严肃,和今晚预期的气氛不太符合。
苏苏以为他打算一直沉默,那厮却开了口,“苏苏,我问,你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
苏苏愣了一下,不知他用意,笑了笑,“什么问题?”
岐幽仍旧目视前方,留给苏苏一个清冷却完美的侧脸,一字一字道:“你和梁慎到底怎么回事?”
呃,这个问题,来得太过突兀,真的让苏苏错愕了一下,她没想到是会由岐幽来问,默了下,苏苏看着岐幽,“为什么想知道?”
岐幽唇角浅浅地翘起一个弧度,似笑非笑,“如果你不想说,可以不回答。”
苏苏坚持,“先告诉我,为什么你想知道?”
岐幽沉寂了一下,就一小下,很快答道:“因为我想知道,仅此而已。”
苏苏瘪了瘪嘴,“这也算理由?”然后,她想了想,又笑了笑,“话很长,我从哪里开始?”
岐幽目光沉沉落在前方洒满灯光的路面,似乎也笑了一下,“随你,我都听着。”话毕,车速愈发慢了下来。
苏苏往副驾里窝进去一点,目光也顺着岐幽的方向飘向了远方,慢慢说道:“从最初吧。小的时候,我虽然过得挺好,但不知道为什么,常常觉得孤单,一直期待能有一个人可以听我倾诉,和我心灵契合,所以为了寻找和等待这个人,我小心翼翼地守着自己的心,希望是在最好的时刻交给最值得的那个人。然后,”苏苏笑了一下,轻轻浅浅地,带着缅怀,也带着一丝自嘲,“到了大学,我遇见了梁慎,那时年少,有着一颗赤子之心,也没见过多少世面,就以为他是最好的那一个,对我好,人也老实,成绩相当不错,以后前景无量,所以,尽管眼下拮据也无所谓。那个时候的我相信只要有爱情就有一切奇迹的可能,周围的朋友不是没有现实的,也不是没有人劝过我,怂恿我说,说不定哪一天我就觉得跟着他需要打拼太难了而嫌弃他,不过,我听不进去,还觉得别人忒庸俗。我以为只要两个人深爱,各有潜力,以后的生活要感情有感情要物质有物质,艰苦几年,一切总会好起来的,所以没什么大不了。可是,我忽略了那些恋爱中争争闹闹里人生观念的差异。据梁慎事后的说法,那些差异,是他第一次要和我分手的原因。”
“第一次?”岐幽冷冷挑了眉。
苏苏向着岐幽慢慢冷凝的脸笑了一记,“对,第一次,恋爱大概一年多的时候,学校放寒假,梁慎在中学同学会上重遇了之前一直暗恋的女孩子,返回学校之后,就和我分手。那个时候的梁慎大约是有些不太自信的,所以说多年来他都以为是自己一厢情愿,却突然发现暗恋的那个女孩子原来一直也那么在乎着他,于是惊喜得有点晕头转向,而且可能他觉得那个女孩子更适合他,和他更契合吧。年少时的我自认是很骄傲的一个人,发觉自己原来是个替代品,而所谓契合的那个人原来面目全非,确实挺受打击的。没有爱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的骄傲不容许这样折辱,所以迫不及待地抓住那一根草绳。有时候想想都佩服自己,初恋就开始和女人抢男人,年少时就显示出了惊人的忍耐力和毅力。”
讲到这里,岐幽哼了一声,却并不打断。
苏苏于是继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抓住了之后,我才又后悔,为什么要抓住,这样的男人是不是值得珍惜,是不是放手更好?可惜,当年的我并没有想通这一点,在对方的做小伏低里终究心软,终究轻信,于是浑浑噩噩地抓住不放又走了过来。现在想来,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半点怨不得人。很好笑是不是?”
苏苏的余光里,岐幽一面听着,唇角一点一点翘起,却是冰冷至极的弧度,苏苏于是停顿下来问他,那厮却悠悠道:“好笑?是好笑。你是个傻子,不知道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
那厮的话毫不留情,苏苏却不恼,“你说得对,可惜,那个时候的我并不懂,也没有人同我讲这些。”
“就怕是有人同你讲,你也未必听得进去,而现在明白,为时不晚。”岐幽不多评论,淡淡说了一句。
苏苏听了,牵动嘴角,慢慢笑了,“后来啊,还有后来,你听不听?”
岐幽手指一拨方向盘,拐上一条陌生的小道,淡淡回道:“你还打算说,我自然听。”
苏苏捋了下垂落的刘海,双手平放在膝盖上,身子陷在座椅里,挑了个可以让自己更加舒服的姿势,这才又慢慢讲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