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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梦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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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三十分刚过。飞行结束。飞机平平稳稳的停在香港机场。
香港今天的天气十分的晴朗,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照进候机楼,撒再人的身上,让人心情愉悦。因乘机所带来的疲劳,似乎也因此一扫而光了。
我的行李不多,就一个随机的旅行箱。连珂的行李就更少了。
下飞机后,他很绅士地主动帮我托行李。我也欣然接受。
现在我们可以用正常的音调,不用像在机场里那样压力了声音说话了,也没有了巨大的引擎噪音。这使的我们的聊天更加顺畅愉快。
我们并肩向出境口走去,继续我们飞机上未完的话题。刚相识的朋友,最不怕的就是谈资,对。现在我们是朋友了。
香港机场无论何时人都是这么的多。我们有说有笑的在人流中穿梭,显得十分的亲密。偶尔会有人回头向我们多看两眼。
连珂的身材没有很高大,但是身上散发着强大的气场,有种到哪都能成为焦点的气质。
属于那种,即使把他扔到再拥挤的人堆里,也不可能淹没掉,一眼就能找到他。
人们也许会以为我们是一对甜蜜的恋人,或是相识多年的好友。没有人会知道,我们在三个多小时前,还是个完全不相识的陌路人。
人的机缘际会真的是件很奇妙的事情。
入境的手续办的很顺利,我们走出机场,连珂的司机已经在那里等他。
他和连珂道了声好,轻轻的对我点头微笑了一下,就恭敬的上来帮连珂拿行李。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也看不出真实的年龄,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性格沉稳内敛,没有多余的客套与问候。
“我想我这次的香港行应该会非常惬意舒适了。”我微笑的看着他说。
他面对着我,阳光正面洒在他的脸上,显得他更加的光彩夺目。
连珂也对我微微一笑:“你能答应我的邀请,我荣幸之至。一定努力做到让你宾至如归。”
我点点头:“那我就静心期待咯。”
他走到车前,为我拉开车门,顺势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说了声谢谢,钻进车里。
车缓缓向前行驶。
“我们先去吃饭,行李老陈会拿去酒店,然后我再送你回酒店,你可以稍微休息一下,我去处理点公事,然后去酒店接你,晚上我们再作安排。”
我有点佩服他办事的效率,应声说:“好。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坐在舒适安静的车厢了,疲劳感一下子又回来了,实在也没有心力去想其他的,还好有他这么周到的安排。
突然,一只手机放到我的面前。
“不给你家里打个电话,说你改变行程了吗?”他询问到。
一个人在外这么多年,自由惯了,早已没有了向谁报备行程的习惯了。这几年给父母打电话,也都是定点定时的。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来,答应过爸妈飞机一到香港就给他们打电话的。
我连忙回说:“没事。我自己有手机。”
说着开始在包里翻找。
他笑笑说:“不要和我客气。你要接下去的旅程中对我都是这样的态度,那这个旅途可能就没有理想的惬意了。”
我接过他再次递过来的手机,说了声谢谢,开始给老妈拨电话。
他继而把头转向窗外。
电话马上就接通了。我心里还在思索着要怎么解释自己的临时起意。
电话一接通,就传老老妈急切的声音:“是乐萱吗?顺利到香港了吧!”
我把头转向宁外一边的车窗,稍微压低了点声音说到:“妈。我今天可能到不了北京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大事。你不要担心。只是我想留在香港玩几天。”
“为什么!!!”老妈的声音提高了好几倍。
“就是临时遇到了一个朋友,想留我在香港玩几天。”我实事求是的说,只是我没说这个朋友才认识了不到三个小时。
听我这么一说母亲更关心了:“什么朋友?男的女的?”
就知道老妈会问这种问题,我立马把话题转开:“我打电话就是和你说一声,你们不用担心,我大概一个礼拜后就回去,你也帮我和爸爸说一声。”
“乐萱,你总得和我说说你那朋友是男是女,好让我们心里有个底呀。”老妈继续不依不饶。
我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连珂,他依然在看窗外的风景,似乎没有在在意我讲电话。
“妈。我这是用人家的手机给你打长途呢。不好和你多说了,你有什么问题等我下星期回家再问吧。不用担心我,就这样了拜拜。”我急匆匆的把电话挂了。
连珂把头转向我,我把手机递还给他,又道了一声谢。
“你母亲很担心吗?”他随口询问到,语气并没有很在意。
“没事了,我在外疯跑了这么多年他们也早就习惯了。”我心想,我老妈要是知道我是和一位条件这么好的男士同游香港,她就更不会担心了。
车子没有行驶太久,我就已经身处在矗立的高楼之中了。
车子在一家中式酒楼前停下,连珂示意我下车。
我们下车后,老陈径直把车子开走了。
连珂和我向店内走去。
“一到港就有专车专人接送,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我都已经进了你的地盘了,你还打算保持神秘吗!”没有别人在,我才又开始开他的小玩笑。
“老陈并不是我的司机,他平常是帮我打理香港这边生意上的一些事宜。”
说着他带我来的是一家港式茶餐厅,他向服务生要了一个角落靠窗的位置,这家店的环境与气氛都属高档。
“香港最不缺的就是美食,即使带你吃一个月也不会有重复的,所以我也不用太费苦心了。”
他继续说:“不知道我为你安排的第一顿午餐希望你会满意。”
“不错啊!香港美食里最具代表性的。而且刚下飞机,吃这个也不会油腻。”我又开始佩服他的细心了。
“你满意就好。”他从服务生手中接过菜单,先递到我面前:“想吃什么水边点。”
“香港你一定比我熟,还是你点吧。我就不伤这份脑筋了。”我又把菜单推回到他面前。
“那好吧!”他合上菜单,抬头对服务员说:“给我来一份水晶虾饺,两份珍珠糯米鸡……”
帮我们点菜的服务生,我在她脸上看到了和飞机上空姐一个欣喜的表情。
训练有素的空姐们对这位连珂先生的魅力都把持不住,更何况是一家茶餐厅的服务生。
这让我想起刚才我们一起下飞机时,那一群站在飞机闸门边道别时想我投来羡慕,嫉妒,恨的复杂眼神了。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人说男人是女人最强大的武器了。
也有点明白我妈经常说的那句“男人是提升女人身价的最好道具”了。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连珂看我想得那么出神,好奇的问。
我淡然一笑,“没有,没想什么。看风景呢。”
“这外面除了高楼,就是大厦,也值得你看得那么入神。”他似乎看出来了我并没有老实回答他,但也没有继续深究,转而问我:“你说你去过不少地方,那你最喜欢哪里呢?”
我思索了一下回答:“要让我说最喜欢的,我还真的说不出来,各个地方都有他们各自迷人的地方。可是现在我最中意新加坡,它的生活环境是全球人都知道的,虽然它吸引人的地方很大很大一部分是人为的,但是在那生活不会让我太想家。”
“你不像个恋家的人啊。”他打趣的问。
“每个人离家久了都会想家的。可是,后来我发现,自己无法在一个地方呆太久,呆久了就想离开,其中包括了家。”我认真的回答。
“为什么?”他继续问。
我无奈的一笑:“一句两句的,说不清楚。”
这时服务生示意我们,菜都已经上齐了。
“我们可以边吃边聊,你可以慢慢说。”他一边为我倒茶一边说。
“我父母不只我一个孩子。”我把目光从面前的茶点上移开,抬眼看着他说:“自然这份母爱与父爱,就不可能那么的纯粹。慢慢长大后,我发现,原来世界上还有一种感情是可以独一无二的,那就是爱情。可是我也同时发现,爱情可以自私,但是它是有期限的,而且很短。”
“爱情可以延续为亲情啊。”
“如果有人愿意,现在我不会是坐在这,和你面对面得聊这些了。”我说这句话时,依然是无奈的。
他莞尔一笑,“那是他们的损失了,现在他们定是后悔的。”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是想问问他的,只是有时候人生的遇见仅有一次,多一次都会成为一辈子不可能的奢望。所以后来我想,也许是我自己错了。也许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爱情这种东西,也许是自己太天真了,也许是自己太苛求了。”
“也许只是你还没遇到。”他接着我的话说。
为了缓和气氛,我深叹一口气,露出轻松的笑说:“其实这些都过去了。现在我很习惯一个人,习惯一个人之后,会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的。”
“意思是说,你现在在享受单身的感觉?”
“我自己觉得单身没什么不好,自由在的。既然没有人愿意绑住我,我何必要绑住我自己呢?你说是不是。”我反问他。
“也许那个人不久之后就会出现,如果出现了你会如何做呢?”他又把问题抛给我。
“现实的事情就不好说也许了。事情没发生,没有人能给出确切的结果。”
“那我打个比方。如果现在出现的那个人,很优秀,像我一样优秀。你会怎么选择呢”他的语气中带着不被察觉的询问性,听起来好像只是个玩笑。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样,哈哈的笑出声来,边笑边说:“我第一次看到人这么夸自己,你优不优秀我还不太清楚,我自己会做出什么选择我也不能确定,毕竟看人不能太表面,人的心也不是那么片面的东西。但是,你如果让我老妈为我做选择,她的答案一定会是一千个好”
他嘴角一边上扬,一抹坏笑挂在嘴角,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的笑,可是,比他温暖的微笑更迷人,继而说道:“你很谨慎。”
“我也不是那么片面的。”我略带挑衅的说:“是不是后悔邀请我当你这次香港行的玩伴了?”
“不。我相信,你会使这个旅程更有趣。”
“好吧!只希望最后我也能让你不后悔你的选择。”
“你刚才提到了你的母亲。你很像她吧?”
“你指的是哪方面?”我反问他,“如果是指长相的话,很多人说我的外貌和她年轻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可要是说性格,那就有天壤之别了。”
“你是什么样的性格呢?”他继续问我,我回答了他不少的问题了,话题还在我身上绕着。
“为什么一直是你提问我。这不公平。”我假装抱怨到。
他双手一摊,摆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说:“要不换你问我。”
“你很有故事对不对?”我用神秘的空气,试问到:“你有常人所没有的人生阅历?这样的年轻有为,你的过去一定精彩。你邀请我留在香港,并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看来,你终于安奈不住你的好奇之心了。问得这么直接”他说这句话时,眼神深邃的的看着我:“每个人身上都多少累积着一些故事,我相信你身上的故事也不少。我经历的也是普通人经历过的,其中自然也免不了一些人生的挫折,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说到年轻有为,我现在的事业确实是在很年轻的时候开始打拼来的。而说到我带提议你留在香港,的的确确是我临时起意的。可是,即使你不跟我来香港,我也是会想别的办法来了解你的。”
听他说完,我放下手中的筷子,很认真的盯着他看。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他询问到,也拿他那对好看的眉眼看着我。
“我只是很奇怪,你看过去怎么样都不会有三十岁吧!可为什么老用一副历经沧桑的口吻说自己的事呢。”我故意忽略掉他最后说的那句话。
“其实我可能会比你想象的年龄至少老个十岁。”他回答的一脸认真。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好奇心被提到了最高点:“你能不能不要在打哑谜了,我觉得你也就和我哥哥一般大吧。”
“谢谢你对我努力保养的成果的夸赞,但是我实际的年纪比你大了十四岁。”
我在脑海中计算着,得出的数字结果让我惊讶的叫出声来,他说话时,我一直盯着他的脸,不像是在开玩笑。“我在飞机上的时候,不只一次询问过,你都没有回答,为什么现在又答得这么干脆了?”
“说了,我怕你就不跟我来香港了。”他回答的依然那么诚实。
“那我只能说你很懂得生活和自我管理,身材和脸蛋都保养得太好了。”
“你不怀疑我说的?”
我重新拿起筷子,“你说了,我就信,为这个骗人,没什么必要吧。而且,要骗,我见过有把自己说年轻五岁了,可没见过谁把自己编排到老十岁。”
对我的回答他又是无奈的一笑。
“你难道不会觉得跟一个相差十四岁的男人同游这么一个豪华香港会无趣吗?”
“年龄的差距大小并不代表什么吧。不怕告诉你,我爸妈也相差了十三岁,他们不也好好的相处了二十多年。”
我见他没有回答,继续说:“我见过许多年过四十,却并不显老,而且反而更加有成熟气质的男人。但是你相比他们,依然很不同。”
“我可以把这个当成是你对我的夸奖吗?”
“我想如果我对你的了解能更深一步的话,我会对你更欣赏的。”
“你会慢慢了解的。毕竟这是我们开始这段旅程的目的,是我们作为朋友彼此了解的第一步。”
我发现,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和谁说过自己心底最深处的话了。也很久没有遇到谁能让我对他或者她述说自己了,偏偏就和这个相处了不到一天的人说了这么多的话。
之前也是是为了打发飞机的无聊与乏味,现在又说这么多是因为什么呢?我自己也不知道。
可能是因为他只是个旅途中偶遇的人,是个转身就可以说再见的,不用担心说出口的话让谁沉重,或者成为谁的负担。不知道彼此的过去,也不用去关系将来。
……
当我们走出茶餐厅时,老陈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连珂依然周到的为我开车门。体贴却不殷勤。不会给人负担。
老陈没开一会儿,就已经停在了酒店的门口。
门童上前为我们开门。
我心里突然有点不安,是否要接受他这份过于周到的安排。这个酒店光外观看就能知道它一定不会低于五颗星。
连珂见我有些犹豫着不下车,开口道:“请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住的舒适。如果你有不安,你可以请我吃香港的美食,我一定不会与你客气。”
我重重的点点头,笑着和他说:“要是这样,你可吃亏。我只能请你吃街边小吃。”
他摆了个我无所谓的表情,没有开口,只是用眼神在问我,你现在可以下车了吧?
我不好意思的看着为我们开门的那个等得有点久的门童,下车时说了句,“不好意思。”
我们径直往电梯走去,老陈在前面为我们带路。
我们三人进电梯,老陈把房卡递给连珂。
接着,连珂把其中一张房卡递给我。
房间在二十一楼。
她送我到2112的客房门口,我拿房卡开房门进去。
他在我房间门口站定。
“先好好休息一下,睡个午觉。”他看了下手表继续说:“现在才下午两点半,离欣赏香港真正美景的时间还早。晚饭前我来接你,到时你再请我吃好吃的。”
我点点头说:“好。那你办你的事情去吧。”
我正打算摇摇手和他说再见。他递给我一只手机给我。
“我的手机号码已经输在里面了,有事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然后,他先开口和我说再见,转身向隔壁的房间走去。
我打算推门进房间去时,连珂又突然转身和我说:“希望从那个房间能看到你理想的落日。”
说完不等我回答,转身进到房间里去了。
我低头微微一笑,我无意中说的一句话他都能记得。突然心中有种莫名的暖流流过。
我走进房内。我的行李已近放在床脚。
房间并不大,但却布置得很精细。窗帘是拉开的,两扇巨大的向西的落地玻璃窗,正午的阳光从窗外射进来,虽然有些刺眼,但也十分暖心。
从窗户往外望去,没有过多的高楼遮挡视线,我想等到夜幕降临,这也是能欣赏到很美的夜景的。
我们昨天之前还是陌生人,为什么他要待我如此贴心。
以前也曾有过与陌路人结伴同游的经历,我们也不过是适常的客气,平淡的关心。没有人像他,如此这般。
可是,我又立马收住思绪,不去想那之后的可能,毕竟到目前为止,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旅程结束,一切也只能成为回忆。
特殊而美好的回忆。
我收回看着窗外的目光,拉上窗帘,房间立马幽暗了下了。
我转身向洗手间走去,想稍微梳洗一下,然后让自己睡个好觉。
毕竟,搭乘早班的飞机,辗转到现在,现在独自一人在这安静的空间内,再加上刚才的饱餐一顿,睡意一下子涌了上来。
我到了洗手间,才发现,洗手台上摆着刚从商店里买来的一整套的洗发用品,和沐浴露,还有一些洗漱用品。
心中又涌上一份惊喜的感动。
洗了个热水澡出来。疲乏也消了一大半,我把自己扔到床在,在舒适温暖的被窝中,睡意在次袭来。
我拿起床头的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然后才让自己沉沉的睡去。
短信就两个字。感。谢。
感是感动。谢是谢谢。
在我刚刚进入梦乡的时候,手机里也飘进了一条。无声的。
手机他是调为静音后才交给我的。
‘睡个好觉。睡醒后给我电话。’
此刻,我在梦中,我知道自己在梦中。
每次当我那颗躁动的灵魂又想要出走,当我身处不知归期的旅途当中,它就开始出现。如影随形。
那时属于我的梦魇,不曾对任何人说过的故事。
梦中,我在一条破旧宽广的公路上行走,两边是无边无垠的苍茫大地,天是一片苍黄,没有白天,也没有黑夜。我看不到公路的尽头。走了很久都没有汽车经过。突然,一个男子从前方向我走来,他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脸,他走到我面前,紧紧得抱住我,把头靠在我的肩上,我能闻到他发丝上的香味,那是我熟悉的味道,我感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脖子流下。
他开始在我耳边喃喃细语:“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再无其他的话语
我想推开他,想要看着他的脸安慰他,想要为他擦干泪水,但是,我推不开他,他把我抱得很紧很紧。
这时,一辆车子从远处驶来,是一辆带铁皮车厢的货车,它行驶的极快,闪着忽明忽暗的车灯,犹如一只凶猛的野兽。
我想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但是已经躲闪不及。
一瞬间,我发现自己还站在原地,转身,卡车已经行驶不见,只看到那个高瘦的身体,腾空飞起,我看到了那张熟悉的清秀而年轻的脸庞,脸上带笑,却眼中含泪。
最后,只有我一个人站在这无边无际的苍茫天地之间,等待天荒地老。
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只有床头的灯亮着。
房间内一片幽暗,昏黄的灯光,看不清周围的摸样。
我是谁?我身在何处?
每次从梦中醒来,我都要这么问自己,这已经是几年来的习惯了。
然后,慢慢开始回忆,让自己的记忆重新在脑海中清晰。
我记起自己答应了在飞机上相识的男子的邀请,和他一起同游香港。我现在应该是在中环的一家高档酒店的客房内。
我突然记起下午时我们的约定。
现在几点了?
我伸手摸过床头的手机,七点刚过一刻钟。
只是我不知道这个七点是晚上七点还是早上七点。
因为我真的意识不到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我急忙翻身下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窗外已经是一片霓虹闪烁,漆黑的暗夜下,灯火一片通明。
这时我才再次打开手机来看,现在还是三月二十四日。
再过一个多月就五年了。
记忆在脑海中翻滚,突然,我发现手机屏幕显示,有一未读短信。
我略带好奇的打开。
又一股暖流在心中流淌过。这次更加强烈。
我立即按下拨号键。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
“睡得好吗?”电话那头传来他温暖的声音。
“恩!”我在电话这头重重的点了点头,“那个不好意思,我睡了这么久,你的工作都忙完了吗?”
“睡得好就好。不过,看来你是错过了到香港的第一个日落。”他好像没有在意我的歉意,转而说:“我现在人还在路上,那我们半小时后在酒店大堂见。好吗?”
“好!那到时候见。”我默默地挂上了电话。然后把房间内所以的灯都打开,开始梳洗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