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那片海》卡洛生

9、第 9 章

　　——“允浩，还记得那颗星吗？”仍记得那天夜里你指着那颗星这么问我。回过头时，你平静地对我说：“是的，允浩，如你所说，总有一天我们一定会如那颗星一般站在亚洲的最顶端的。”
　　你说着，沉静淡然，言词笃定，可眼里却有着静溢的悲凉，你身后，是繁华似锦、灯光璀璨的首尔夜景。
　　——是的，我们一定会成功的，我们怎能不成功……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记得你那时的模样。

　　东方神起又拿奖了，从出道到如今，林林总总，各种各样的奖项也拿了不少，心态在不知不觉间也从最初的诚惶诚恐变成了如今的处之泰然。还记得拿第一个音乐大赏前的心急忧虑，虽然早就听到了消息传出，但没有真真切切的从主持人口中听到，似乎总是确信一般，因此当最初奖项在手时弟弟们泪流满面，激动不已，而作为队长的他也在事后在后台哭得不能停歇。

　　不是说他们现在已经不在乎奖项了，他们还没有超脱到这个地步，每一个奖项至少是对他们的一种肯定，是他们人气的一种印证。只是现在的他们，已经可以在听到主持人宣布名字时大气的微笑，和他人有礼的握手，感谢很多人，甚至做出霸气的神情。于是在有天他们说晚上要好好庆祝一下时，便更多的有了借此机会闹腾的意味，毕竟是很久没有轻松过了，绷紧的神经也需要放松，经纪人默许了，他也微笑着点头。

　　公寓是肯定出不去了，他们可不想让歌迷们更加喧沸激动，虽然一直很感激她们，感激她们伴自己走到如今，但是有时她们过于热情的行为还是让他们有些为难，比如她们的追车总是让坐在车内的他们看得心惊胆颤，比如说她们在公寓前的不分日夜的守候聚集让其它的住民对他们微辞日深。也许不多久后又会对赶出去吧，到时候不知会搬到哪里，或许最终公司不得已会让他们各自单独居住。虽然知道那一天最终还是会到来，但是还是希望能晚一点再晚一点，若最后连朝夕间的互相守候也不能做到，那么即使看着同样的方向，也一定会寂寞的吧。虽然，一直以来总是希望的很多事，逃避的不想去想的很多事，最终也只能无能为力。

　　好在有天他们本也没有指望能出得了公寓去，有天是那种即使在公寓里也能闹腾得很利害的人，和俊秀兴致勃勃的讨论了很多方案，订了蛋糕托经纪人买了烟火棒，这样那样说了一大通，比手划脚的，允浩在旁边看着就似看着两个可爱的孩子，有时允浩甚至有些羡慕他们，这些年来，他们看似变了很多，又似改变得最少。昌珉坐在俊秀的旁边，时不时的给两句中肯的意见，这孩子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蓦然的成熟起来，不知何时已变得懂事的吓人，有时竟会让人有照顾他人的哥哥的感觉。果真生性便是成熟稳重的孩子吧，只是有时孩子还是纯真点好，如果可以的话，他真心的希望。

　　允浩忽然的有了想吸烟的冲动。已经戒了很久了，因为被警告说对嗓子不好，但最近不知怎么的总是有这样的冲动，可能是贪恋那淡淡的味道。

　　环顾四周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发现原来是在中不在。便出得客厅去找他，一出客厅便看见正寻着的那人正倚着窗台不知正注视着什么出神。没有开灯，隐隐约约的竟有着影影绰绰的感觉。

　　允浩停下脚步，注视着那个身影，也没有伸手去触动开关，只是静静地走过去，立于他的后方，看着窗边的人，什么话也没有说。四周一片静寞，隐隐约约间还可以听到客厅里传来的笑闹声，明明很近，却似很远。

　　“允浩……”在中蓦地开口，仍是没有回头，只是出口唤道。

　　允浩猛地一震，原来他一直便知自己在身后。

　　“允浩……前些日子我又去看海了……”在中说着，声音平缓，“央着经纪人大哥让我去的，求了很久，哥可能是被我烦得实在不行了吧，竟然真的答应了……”

　　“……”允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那一瞬间心下闪过很多念头，却一个也抓不住。

　　“可是没有看成呢……”在中淡淡地说着，像说得他人的故事，“刚出门没多久，便被歌迷发现了……一大堆车子在后面跟着……最终也只是让车子沿着海边公路绕了一圈而已……远远的，只是看了一眼……”

　　“允浩，”在中仰起头，看着被灯光照得有些通明的夜空，隐隐的，竟然还能看见一颗星的光芒。应是很璀璨的一颗星吧，才可以明亮的胜过世上灯火万千。

　　“允浩，你还记得那颗星吗？”指着那颗星，在中问道，“是出道前我们一起望着的那颗吧。”

　　允浩向前走近了两步，也望着那个方向。

　　“还记得那时你说得话吗？你说，总有一天，我们会站在韩国……甚至是亚洲的最顶端。”回过头，在中平静地说道：“是的，允浩，总有一天，我们一定会如那颗星一般站在亚洲的最顶端的。”

　　允浩望着他，那么沉静淡然的神情，言词笃定，可那背光之下，眼里却有着一霎静溢的悲凉。而身后，是繁华似锦、灯光璀璨的首尔夜景。

　　“在中……”允浩说道，刚想说下去，在中却笑了。

　　“哪～～～允浩，看样子我们该过去了，有天他们在叫了。”远似传来他们的叫声。在中笑着，温温柔柔，浅浅淡淡，一如许多年前那个午后，他们初识时的那个笑容，清澈透人。

　　“在中——”允浩拉住离开的在中的手。

　　在中迟疑了下脚步，回过头来看他，但随即便又微微的笑开，笑得脸上的第一个神情都显得朦朦胧胧起来。

　　“允浩……唉……允浩……”他转过身来拥抱住他，“唉……允浩……”轻轻的，一字一句，似是叹息，又似有着别样的情绪。一如很多看前的那个海边，可明明是一样的拥抱，却有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明明应该温暖的，可为什么却觉得有些冷呢？

　　曾有人说，拥抱是世上最近却最远的距离，因为相拥的两人总远也看不清对方脸上的神情。看着笑着接过昌珉递过来的烟火棒乱舞一气的在中，再回头看看刚才他们站着的窗边。

　　手撑在窗沿上，探出身去，仰望着那片夜空，允浩想，他终于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