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那片海》卡洛生

6、第 6 章

　　————他们说我是坚强而霸气的男子，他们说我遇事冷静、处世谨慎，这本应是被夸耀的字眼，可为什么当我望着你时却觉得退缩，你应是感觉到了吧，感觉到那时我内心的迟疑与软弱。但是，在中，你知道吗？那日在海边我们共同许下的梦想，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地去守护。那么，至少，我们还看着同样的方向……

　　允浩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刚才从经纪人那里拿来的一叠资料，视线却三不五时的透过纸张的上方打量着坐在另一头的人。在中正坐在那，手里拿着他们的新曲子，轻轻地哼着，若唱到不满意的地方他会停下来，反复轻唱个几遍，偶偶还会附着节奏打两个拍子。在中的眉头微微的皱着，很是认真的样子，他一直以来便是这样，对自己的歌唱要求的近乎苛刻。

　　很久没有在这么近的地方安静地看着在中唱歌的样子，平时他忙他也忙。遇上录音、上节目、演唱会，又有多少双眼睛看着，研判着他们中每一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他知道，于是渐渐习惯在镜头前那几分真，几分假，几分真情，又几分刻意，虽然他明白这是最聪明的作法，但于那拿捏揣度间却早已不知不觉失去了最初的纯粹。因此只静静地坐着，各人忙着各人的事，丝毫不加掩饰的心情，如此这般在出道前习以为常的情形，却在这个平静的下午觉得份外的难得和温馨，还有一种淡淡的说不清的心安莫名。允浩想一定是因为这样，所以自己才控制不住眼神总是往那个方向溜去，看着那个人，听他轻轻地哼唱着，轻轻重重。自己一定是看得有些久了，不知不觉有些失神，最近莫名其妙就呆呆的失神的情况偶有发生，实在不应该是他该犯得错，还好他在镜头前从不那样。

　　很快在中的睫光忽闪了两下，像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一般，忽然抬起眼向他这个方向看来，他一个反应不及，两人的目光正好撞个正着。好像一直以来便是这样呢，这点一直都没有变，他们总是能在对方看着自己时第一时间感应到，只是从最初的两人觉察后的相视一笑，变成了现在这般自己仓皇地避开。

　　允浩低着头看着手中的纸张，“认真仔细”地几乎把那个看出一个洞来。他知道在中已经放下了歌谱正从那里看着他，他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甚至感觉到他的目光从最初的疑惑到后面的深沉莫名。他只一谓地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中的东西，虽然知道自已根本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可是他不敢抬头接触他的目光，尤其是在他这么看着他时。说不出原因，或者他根本心虚地不改去追究自己心里最深的因由。

　　“允浩……”在中在默默地看了他很久之后，终于开口，声音那般轻，似乎还伴着轻不可闻的叹息。可仅那么一声，传到允浩耳里，却让原本僵硬着坐姿的他不由自主地一颤。

　　“嗯——？什么事，在中？”允浩努力让自己以最自然的姿势放下手里的东西，抬起眼睛看过去，挑眉问道，可如此这般刻意的情景，却不知为何让他莫名地觉得讽刺的好笑。

　　“允浩……”在中挪了挪姿势，唤了他一声，却又合上嘴，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只是用那又愈发漆黑深沉地眼睛看着他。允浩害怕他那样的眼神，黝黑静溢，深不见底，只那般静静地看着他，明明什么也没说，却似早就看穿了他一般，是的，在中一直便能看穿他。他们对彼此太过于了解，仿佛一伸手便能接触到彼此的灵魂。此时他就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里面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有说不出的心痛如斯。他似乎想说很多，却又不知从何开口，或者说不知该不该开口，或许只是在犹豫该怎么开口。他的右手轻轻地按着左手的大拇指，每当他心下有所迟疑彷徨时便会那般。

　　终于，他抿了一下嘴唇，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开口：“允浩……”

　　“啊！对了，在中，你不知道吧？”允浩赶在他说出想说的话之前急急地打断他的话，那么急燥而生硬，那骤然提高的音量甚至被突显得有些尖锐。“在中，你不知道吧，刚才经纪人拿来了我们专辑在海外发售的具体情况反馈，从资料上看很不错呢，我们的几首新歌在亚洲其它国家打榜势头也很强劲。公司对此很满意，说要加大力度……”轻喘了一口气，几乎不敢看在中的神情，允浩一连串地说着：“不仅如此，就连国内那些挑剔的乐评者对我们的几首歌都大加赞赏，不吝溢美……在中，你看，我们正在被越来越多的人肯定，总有一天，我们会让全亚洲的人都认识我们，肯定我们的！”允浩说着，朝在中用力的点点头，像是憧憬，又似承诺。

　　“……”在中看着眼前热切而诚挚地看着自己的人，刚才被硬生生打断的话终是没有再说出口。他看着那双曾经很熟悉的眼神，似乎看一直看进它的最深处去，原本有一刻僵硬的怪异的神情渐渐地柔和下来，可那眼神却更加的深邃了，“允浩……全亚洲……就那么重要吗……？”他问道，似是问着允浩，以似问着自己，眼神有片刻的迷离。

　　“当然了，这不是我们一直以来的梦想吗？”允浩站起来，走到在中身前，看着他，状似爽朗地拍拍他的肩道。

　　“可是……有时候，我觉得，我喜欢的只是唱歌而已……纯粹地唱歌……”

　　“是啊，所以我们才更加要得到他人的认同。在中，还记得我们出道前许得那个愿望吗？我们——一定——会站在亚洲的最顶端的！”允浩向在中伸出手去，“在中，那时我们的那个愿望，我们一定可以一起努力去实现的，无认如何，一定可以实现的！对吗？”

　　“最高的目标吗？”在中的目光从身前那人移至伸至眼前邀请的那双手上，眼神有一瞬间的复杂难懂，但最终，一掌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