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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爱搁浅泛滥成灾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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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在人生尘土飞扬的道路上,我失落了我的心,你却将它捡起。
我寻求快乐却得到悲伤,而你给我带来的悲伤却成为我生活中的快乐。
我的希望破灭了,你却将它的碎片聚拢,以你的爱将它们串连起来。
在我沿门挨户到处流浪的时候,每行一步都将我引到你的大门。
—— 泰戈尔《渡口》
〉〉〉005
荒川公墓被建在独岛山半山腰,地势并不宽广,却因为远离城市而显得格外宁静。山下有一家名叫“朝空”的花店,也是独岛山附近唯一的商店。
在路口下车,我在茂密的树林里走了十分钟左右,就看到了朝空。还是朴素的店面,店门没有打开,在几盆淡雅的紫罗兰的簇拥下虚掩着大门,里面好像一团黑。
在这个荒芜人烟的地方,朝空的存在就像被人遗忘甚久的老枯木,几年以前朝空横空出现的时候这里也曾热闹过一瞬,其实也不算是横空出现,只是在鲜为人知的时间里朝空带着新明的面貌展现在人们眼前。
最开始也有人说,这家店维持不了多久的。
因为会来光顾的人真的太少太少了。
但是店主却执著地坚持了下来,一意孤行的不知道想要证明什么。
我三步作两步地走到朝空门前。轻轻说了声,有人么?
恩,进来吧。
从店里传来随性的声音,我认出是店主那宛若樱花坠落的嗓音。
推开门的时候,光亮随着门跨大的弧度偷偷潜了进来,清风鱼贯而入,耳边有清脆空灵如硬物四分五裂的风铃声响。
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房间正中摇椅上的店主,她是一个二十多的女人,嘴边总是挂着笑,淡薄自然。
是千步啊。
女人淡淡的开口,她起身走向一边原木色的柜子,将清洗干净的精美杯子拿出,走回圆桌的时候她看着我笑了,问,你要喝点茶吗?
我摇摇头拒绝。
花娘,这一次我要带什么花上山呢?我打量着屋内品种少得可怜我却仍旧叫不出花名的花朵,向女人征询意见。
愿安。她又是轻声细语。
愿安?那是什么花?
我想能够有这样美丽的花名的花,一定很幸福。
不是花,女人浅笑如梨,愿安只是一种心情,所以,只要带着愿安的心情上去,什么花都是一样。
我点头表示明白。
时间凝固,我只盯着面前芬芳四溢的花,良久,才想起想要问的事。
那么花娘,你又是抱着什么心情生活在这里呢?
不害怕么,不孤独么。
明明这个世界都好像只剩下了自己。
愿安恩,也是愿安哦。
女人突然调皮的一笑,没有年轻女子撒娇时的灵俏,多了几分成熟的柔和和安详。花娘的笑一直很明媚清静,我想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她这般深隐沉静的女子,才能拥有这样温暖人心的微笑。
我还以为千步可以理解,作为守墓人的千步,其实更让人心疼呢。她抬起冒着热气的茶杯,细细地抿了一口。
我沉默。
我抱着一束淡粉色的小苍兰离开朝空。
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让人心疼的地方,我的确是荒川公墓的守墓人,虽然只有每周周末才会轮到我值夜。最初我只是荒川的常客,后来几经周折通过亲戚的帮助终于得到这份工作。
我很喜欢,非常喜欢。
〉〉〉006
上山的路很曲折,一条被人踩出的小路两旁杂草丛生,炎热的空气有它们仿佛烧焦的味道,一些荒诞的肃穆被升腾到无人的止境。
其实支持我在每个黑暗得特别阴森的夜,在自己恐惧的心跳中惶惶度过长久年月只有一个很简单的原因——我母亲的墓在这里。
我并不是比其他任何年少的女生更加勇敢坚强,只是因为我温柔似水的母亲,被葬在了这里。
至今我都还有这样那样的错觉,我守护在这里,我的母亲始终在我身边,那么我还有什么可谓惧的呢?有母亲在的地方,我应该有更多平时无法拥有的勇气。
给母亲的墓打扫了许久,整座山只有我一个人安静得过分,这里是没有电的,天一黑下来极少的光亮就难以躲藏,守墓人简陋的小木屋坐落在墓园的进口,木门没有锁,风大的时候就咯吱咯吱乱响,必要时要用椅子抵在门后才足以防御一切强大的灾祸。
房间里最值钱的只有那张有些破旧的床。
我早早收拾后就睡觉了。
旦日清晨相安无事地在微露的气息里起床,阳光依旧明媚。
刚打开木门时意外地听到了不远处的脚步声,抬起手看表才8点钟。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花娘,待那人走近一些才看出是一个男子。
有着深蓝色或者是海蓝色发丝的男子——我对颜色并没有什么研究,只简单的知道哪一种属于什么色,红色还是黄色,再细致一点的分类就完全断了思路。
没多想什么,我提着水桶去离木屋相距300英尺的水阀提水。
再回来时,我又去母亲的墓看了看,顺便关注了那个伫立在墓园右下角的墓前的少年,我总觉得他有些眼熟。
我已经不太想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接下来我的任务就只是坐着空等几个小时,然后下山乘坐回去的车。
我搬来一把年老破旧的椅子在木屋前,闲暇时只想求屋檐下偷来的光影和阴凉。风很轻,日光倾城。
少年仍旧站在那里,半个小时不知道自顾自地在嘀咕什么,半个小时后我才看见他悠悠地走出来,全身透着和花娘一样的随性。
啊,你是…
路过我的时候,半成熟少年低低惊呼一声,声音低沉而极赋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