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选择》小琪

68、第 68 章

　　纵使他如何不平，他也只能就那样看着安，看着她被银夜保护着，看着她被银夜骗得团团转，看着她，因为银夜，而流泪，就像那个时候的银夜，也是这般的，躺在那里，静静的绝望着，没有任何声息，也没有任何表达，就那样。
　　很奇特的，微妙的，感觉，心里，好像，有丝舒坦，却又好像，感觉到了一丝，本不该会有的失落。因为这从未有过的感觉，修曾经问过自己原因，也为此想了许久，却依旧，没得出答案。时日一长，便将这问题抛在了脑后，不再给予理会，想着，银夜所说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就这般放下了。也就这样的，在那天，才真正明了。
　　萨拉查的神情，给了他答案。
　　在任何人眼中，不管是谁都好，最初的那个人，总是最重要，不能失去的。就像银夜，就像萨拉查，就像伊莉莎，就像，他也是。
　　伊莉莎死的时候，鲜血溅到了他的袍子，可他，心里却没有半点涟漪，就好像，这事再自然不过了，根本就不值得他去注意一般。真的，很不可思议，明明，他是那样爱着伊莉莎……到底是因为什么，会让他，变得这般的陌生呢？
　　修想不明白。
　　往后的日子里，他做的是同一个梦。
　　他梦见，他被那群麻瓜捆绑着，要送到用柴火堆积的简陋台子上，身边的，那些面目可憎的麻瓜们，往他身上丢着腐烂的东西，还大声的叫骂着什么……具体的内容，他早就不记得了，可梦里，却是那般的清晰，就像，刻在骨上。
　　那点燃的火，那般的炙热……热得，他好像看见了魔鬼，亦或者，是即将见到，那群麻瓜口中的魔鬼似地，让他恐惧得，想哭泣。
　　而就在，他这一生，最为狼狈的时候，那个女人出现了。再往后的许多日子里，他也曾陪伴在她左右，和她一起建造，未来的，属于巫师们的梦想之乡，只有纯血巫师才可进入的圣地，阿瓦隆……那时的他，是那般的，意气风发。
　　不，准确来说，是桀骜不驯。
　　几乎，没人能够束缚住他似地，那样的自由，那样的畅快，是他这一生，都不想忘记的过去。可那个时候，萨拉查出现了，那个，几乎是，相当于他整个人生中，最长的一个噩梦出现了。他夺走了安的生命，也夺走了银夜的笑容。
　　这是伊莉莎都不知道的过去。
　　他是知道的，银夜有多愧疚。
　　不仅是对安，也是，对他……
　　银夜知道的，安对他的存在意义。
　　可他并没有说，只是冷眼看着他们，在那里挣扎，只是在面对自己的教女的时候，变得愈发的冷漠，冷眼看着伊莉莎的各种，宛如小丑一般可笑的行为，暗自发笑，却在背后推波助澜，看她挣扎。也想知道，那个，过去宛如最为珍贵的血钻的女子，会因此露出怎样的神情，想知道，那个，过去曾一声不吭的，好以整暇的坐在那，看天地变色的慵懒猫儿……好像，永远都不会有情绪能沾染上身似地的她，在知道后，会怎样对他。
　　结果，还是让他失望了……
　　她并没有醒来，一次都没有。
　　连手指，也是，未曾挪动过半分。
　　这样的结果，让他很失望，却也无可奈何。
　　时间一长，这样的失望，就渐渐的，堆积成了绝望。让他以为，那个曾让他痴迷的女人，会再也醒不过来了，眼底，也再也不会，泄出那了然的笑意，好以整暇的看着了。更不会告诉他，她对意大利的痴迷和难以言喻的喜爱了……
　　就算是伊莉莎都不知道，他也知道，银夜是知道的，甚至，伊莉莎之所以会答应他的求婚，也有银夜的授意在内。他想用婚姻，来刺激那个沉睡的坏女人，可伊莉莎不知道，她也不曾知道，萨拉查曾为了她，私下找过他谈话。
　　还有很多，伊莉莎都不知道。
　　因为是她，只是，因为是她而已。
　　这点，除了银夜，连卡尔都不知道。
　　但银夜不会说，他自然，也就不会去讨这个嫌了。萨拉查的实力，虽只能和他打平，但他，也不想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因为她。
　　那个家伙，看上去，似乎，很贤惠，很聪明的样子。但就算是四巨头中，最为懒惰的戈德里克都不能和她比懒，那差距，太大了。
　　虽然，当初知道的时候，也有种形象幻灭的感觉。但更多的，是宠溺的纵容……看着她，坐在摇椅上，对他颐指气使的样子，就很想笑。
　　那可爱到了极点的‘花栗鼠’形象，只是看着，就忍不住想去纵容她，渐渐地，就变了味。即便他们没能走到一起，他的身边也没了她。
　　修也得说，那段日子，是他最幸福的时候。
　　幸福到了……哪怕，现在的安，全都不记得了，他也想，就这样的表达着，表达着，对她的在乎。就算，她不需要也想这样付出就好。
　　仅仅，只要这样，就好了。
　　……就这样，暗地里看着就好了。
　　本是这么想的，可卡尔的出现，让他慌了手脚，他害怕，害怕不知道那些过去的卡尔，会对安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结果，让他狠狠地松了口气。
　　就像是没有失去记忆一般，很是平静，甚至，在那样，迫在眉睫的时候，还能俏皮的打趣卡尔，真的，很不可思议，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安回来了，过去，他认识的那个安回来了……但还是让他失望了，两人，只是，性格相似罢了。
　　再后来，嗯，不对，果然还是年纪大了，又将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重复了一遍。但这也没有什么的，那个，过去的她不是说了么~~存在即为合理，合理即为存在，没有任何不可能发生的事，只有被心、规矩和想法所拘束的人。
　　而现如今的他，正是，如此。
　　被拘束在了，他也不知道的地方。
　　似乎，只能在这城堡里，做着，过去她想做的事情，看着，她惊慌不安的寻思着，笑着，那与过去无二的性子，走着，她设计的密道。
　　好像，过去的她还在他身边似地。
　　心里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事，因为萨拉查，因为伊莉莎，也因为，对银夜的承诺，他这一辈子，都不能做出那些事情来。
　　就像，照相机的镜像反映似地……
　　过去的他，有多么肆意，现在的他，就有多拘束。
　　可他却莫名其妙的，心甘情愿，好像，这一切就是他作茧自缚似地，不，飞蛾扑火，或许，会更恰当些也说不定……反正，都是找死。
　　是怎样的冲动就不知道了……
　　新生们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也好，都无所谓了。现在所做的，不过是实现千年前的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愿望罢了，再无其他缘由了。
　　至于，萨拉查信不信，就与他无关了。
　　就算是怀疑，也没什么的，当初的他，不是还怀疑过银夜么~不，好像，还怀疑过卡尔~但不管怎么说都好，萨拉查的疑心病太重了，也不知道是否是遗传，Voldemort那小子也没差多少，估计，是斯莱特林的血统问题，与环境，无关。
　　但信与不信，也就那么一回事了。
　　就算不信，他也无法改变什么了。
　　而他，也无法做得更多了……
　　这辈子，亏欠他最多的人，是安。
　　可这辈子，他算计的最多的人，也是安。
　　到底要怎么算，才会不亏欠，这，也不知道该如何衡量了。那个时候，总觉得，可以在一起一辈子，可结果，却和所感觉得完全相反。
　　她和银夜一样，永远都不受拘束。
　　这是，最快乐的事，也是，最大的悲哀。
　　没有归处的浮云，总有一天，会像银夜那样，漂泊在各个世界，没有终点的轮回，就像是，被神所遗忘了似地。
　　只能这般，不受拘束。
　　永生，都得不到归宿。
　　只能惟愿来世，能身如琉璃，不再置身于事内，面对尘世百态，苦苦挣扎了。也惟愿来世，她能得到最好的一切，能安然度过一生。
　　他所能做的，
　　也只有这微薄的一点了。
　　真是，可惜……
　　他还以为，能在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