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欠同人]梦境比邻》净微蓝

6、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福无双至这句话是不是替斋贺千海准备的这不知道，可至少“祸不单行”这四个字，套用在此刻的少女身上绝对是妥妥的没问题。
　　难得的寒假，就应该窝在被炉里吃着橘子看着闲书，偶尔看累了就睡一觉，过着这样颓废而安然闲适的生活才对，可现在她却被迫要来学校补习这辈子最讨厌的数学和英文——此为祸一。
　　而中了百发百中乌鸦嘴技能，早在斋贺千海一个人迷迷糊糊走出校门在校门口和鸦取真弘斗嘴的时候就已经路过他们离开了的班级委员则让她无法进入教室，更别提拿出里面的书包——此为祸二。
　　她沮丧地拍了拍脑门，刚刚还留着的一点迷迷糊糊的困意这一闹算是彻底消了个干净。
　　班级委员来学校之前，她大概是回不了家了。
　　偏巧明天撞上周末，补课暂停全校休息，之后的两天都没人会来学校。
　　真糟糕。

　　“包里的东西很重要？”
　　跟在飞奔回教室的斋贺千海身后，鸦取真弘皱了皱眉头，不太能理解面前这个学妹为什么会沮丧成这样。
　　“恩，家门钥匙在书包里……”少女长叹一口气，“只少一把钥匙，结果两个门都进不去啦。”
　　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讲冷笑话，看来严重不到哪里去。
　　少年原本因为看到学妹沮丧得不行的脸而提起来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佑一拜托他照顾一下的学妹，如果在他手上出了什么事，让鸦取真弘前辈大人的面子往哪儿放！
　　“去一趟对方家里，问你们班级委员要来钥匙就可以了吧？”他提议道。
　　少女依旧垂头丧气，可却还是打起了精神抬头，冲着鸦取真弘笑了笑。
　　“我和班上的人没熟到互相交换家庭住址的地步啦。”她故作轻松地摊手耸肩，“没办法，今天回家爬窗户吧。”
　　“爬窗？”
　　“仔细想想的话，我家窗户大概是开着的吧……恩，理论上是开着的。”她嘿嘿笑了两声，“不过你看，我穿着裙子，所以到时候你先走好啦，翻窗户的时候被看到很丢人的。”
　　斋贺千海的表情看上去的确轻松了很多，于是鸦取真弘也不疑有他，一如既往地同她一起踏上回家的路程，而后在少女的催促下独自一人回了家。

　　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路口处再也看不见了，斋贺千海才叹一口气，挨着自家门口坐了下来。
　　一个人住，怎么可能在出门的时候不确认窗户有没有锁好。
　　数年如一日的习惯，今天她也好好地确认过了才出门上学去……不过好在今天上衣穿得厚，勉勉强强过一晚上还是没问题的。
　　反正小时候也不是没这么干过，当时还是夏天，她一边数星星一边被蚊子咬了个彻底，第二天脸上手上带着一大堆红包若无其事地去上学，倒是把路上碰见的狐邑前辈吓一跳。
　　那时候还小，看见狐邑前辈了还可以撒娇地掉上一两颗眼泪求安慰，现在想起来其实很是有一些怀念。
　　谁长到十六岁还撒娇。

　　她抱着双腿，下巴磕在膝盖上，望着自家门口那条路发呆。
　　冬天天黑得早，七点钟天上的月亮星星就开始亮了起来，虽然太阳落山了，门口那条路却也不显得太过黑暗，反而因为空无一人的路上结了一层细细的冰的缘故，冰面反射着月光，让视野明亮了起来。
　　天色越来越晚，到后来大概连村里一直喜欢乱跑的狗都该回家了，村子里寂静一片，她于是也闭上眼睛。
　　果然唯一的幸运就是今天早晨起床穿得多了吧……
　　斋贺千海暗自点头，而后呼出一口白气。
　　在呼吸而出的白气之中，她却似乎看见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条路上的人，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迈着一如既往轻巧的脚步向这个方向走来。

　　斋贺千海就这样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进，可直到他站在她面前了，她都没想好要和鸦取真弘说什么。
　　于是她只是呆呆的抱着膝坐在远处，看着他站在她面前，然后伸出食指轻轻扣了一下她的额头。
　　“笨蛋。”
　　他说。
　　“进不了门就说，我又不会笑话你，大冬天坐在门口想生病么？”
　　他叹气。
　　“受不了你……嘛，地上凉别坐着，起来，一个人不好意思的话，两个人就没问题了。本大爷勉为其难，陪你去找班级委员要钥匙。”
　　他一边说着，一边冲她伸出手。
　　她盯着那双手。
　　这是双骨节分明的手，手指修长，指甲修建的很好，掌心有薄薄的茧。
　　男生的手。
　　一只手而已，明明从善如流地握住就好了，她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呆。

　　“学长……”她坐在原地仰头看他，“学长？”
　　“恩？”他的声音听上去异常柔和，“怎么了？”
　　“学长是特意来找我的么？”
　　“啊。”
　　“为什么呢？”
　　“……有什么为什么，因为觉得你表现有问题所以就来了，需要更多的为什么么？”
　　“好吧，不需要……”
　　因为所以，其实不需要理由，只是太多人习惯性为自己的行动寻找合理的理由，以至于询问理由也变成了习惯。
　　斋贺千海依旧看着他，最后微微点头，视线停回他的手上。
　　“谢谢。”她伸手握住他的指尖，想了想之后重新补充上了那个称谓。“谢谢……学长。”

　　第一次被这个从第一次正式见面就仿佛浑身带刺的小姑娘如此郑重地说谢谢，鸦取真弘也愣了愣。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
　　“啊……”他扭过头去，手却依旧停留在斋贺千海的面前，“所以本大爷让你快点起来啦，磨磨蹭蹭。”
　　“恩，知道了。”
　　两个人就这样走在被月光照亮的路上，一时间没人说话。
　　鸦取真弘并没有想起来要松开之前拉她起来的时候的手，于是斋贺千海也就继续让自己的手指窝在他的手心。
　　这个比她略微年长一些的少年掌心泛着一些微凉，可在这样的冬日里却并不让人觉得刺骨，大概是因为自己的手似乎热的过分的缘故，那有些凉意的触感反而让她觉得很舒服。

　　虽说口上说的是“陪你去拿钥匙”，不过鸦取真弘自己也知道，就算真的拿到了班级钥匙，在这样的冬夜里再让她一个小姑娘跑回学校里也实在不妥。
　　带回自己家实在不合适，想来想去，果然还是带去佑一家好一点。
　　于是他一只手拽着斋贺千海走在前面，却发现少女的掌心越发烫的吓人。
　　发烧了？
　　他顿住脚步，回头看斋贺千海。
　　少女脸色通红，见他突然停住了脚步，于是就用那泛着些迷茫的眼神盯着他看。
　　“学长？”

　　他说今天这丫头怎么乖巧得近乎诡异的地步，果然是烧坏脑子了。
　　鸦取真弘伸手用自己手背贴上斋贺千海的额头，而后又收回来，贴在自己额头上。
　　至少比他高上两三度，换了别人大概早就神志不清了，亏这家伙居然还能旁若无人地跟着他走路，该夸她天纵英才还是该训她没脑子？
　　事实是鸦取真弘什么都没说，他只是叹口气，而后在斋贺千海的面前蹲了下来。
　　“上来。”他说。
　　“唔？”
　　“发烧了，笨蛋。”鸦取真弘声音柔软，“上来，我背你。”
　　“不用啦，很重的……”
　　“区区一个女孩子，鸦取真弘前辈大人没有背不动的。”他撇撇嘴，“好了少废话，快上来。”
　　“那你不许嫌我重。”
　　“……斋贺千海你再废话我就把你丢在路上冻死！”
　　少女迅速爬上他的背趴好，而后真的乖巧地不再出一个字。
　　少年的一个叹息绕到最后，却变成了一抹清浅的笑。
　　怎么可能真的丢下她不管。
　　莫说她当日曾经救过他一次，单单因为她是个女孩子，他也不可能放任她继续烧下去。
　　他们初遇那天的事情他谁也没说过，却不代表他会忘记。
　　“真是……”他最终叹息出声，而后轻轻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斋贺？”
　　回答他的只有搁在他颈边带着高烧的灼热温度的急促呼吸。
　　好吧，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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