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门后的世界【盗墓笔记同人】》莱辛

28、小哥又回来了

　　胖子依旧非常的虚弱，我撑着他，往前面那块巨大的黑影一点点走去。

　　越往前走，夹杂着海产腐烂的腥臭味道就越发浓烈，我心里那种莫名的不安就越来越明显。

　　从那块看不出形状的巨大黑影上，传来一种很难用语言去说清楚的强烈的威压感，越是走近就越发地强烈而清楚地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毛孔里传递出人类最为原始的本能——在巨大的危险面前，叫嚣着落荒而逃的冲动。

　　我用眼角瞥了瞥身边的胖子，他脸上浸了很多的汗，脸色难得的肃穆。

　　我吞了口口水，强撑着一步步往前。

　　我倒过的斗虽然不多，但是从七星鲁王到云顶天宫，有哪一个不是万中无一的大斗？一般的土夫子可能一生都碰不上一个。但是，即便在那些斗里，在面对禁婆甚至阴兵借道的时候，我也从来没有过像今天这样的感觉。

　　只是远远地望一望那团隐没在浓浓雾气中的黑影，就感到一种强烈的无能为力的渺小，身为人类的渺小。

　　想要逃跑，想要…祈祷和跪拜…

　　我抹了把脸，不知道从哪里吹拂过来的腥风带来难以言喻的阴冷的感觉。

　　……

　　当浓稠的黑雾在眼前逐渐散开，那个巨大的黑影在眼前显露出真身的时候，我被骇得愣在原地，连动都不能一动。

　　小花手里简陋的火把的光亮并不能照亮那东西的全部。只能看出那躺在平台上的玩意巨大而模糊的身形。

　　那就好像被三岁的小孩用泥巴随意捏出来的粗陋人形，初具四肢，躯干和头部，但又有一种诡异的拼凑感。即便只是躺着它大约也有两层楼的高度，从我们可以看到的部分，那东西的躯体似乎是由一条条的类似章鱼的触须一样的柔软而粘滑的长条状的物质构成。不知是因为腐烂的缘故还是它原本的肤色，这东西呈现出一种极恶心的青黑的色泽。

　　我身体一颤，搀着胖子后退两步，浓烈的海腥气几乎要将我熏晕过去。

　　“这…这他娘的是个什么玩意儿？”胖子在我身边，目瞪口呆道。

　　“天真…天真？！”

　　“呜——”无法再支撑胖子的重量，我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从鼻腔里一直冲进脑门的腥臭和腐败味道好像要将我的脑壳都融化。

　　…好难受…

　　眼前黑沉沉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要呼之欲出一般。

　　小花在我面前蹲下身子，嘴唇翕动，我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头昏脑胀间，隔着小花和胖子肢体的空隙，眼睛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到那个托着巨大的不知名的尸体的底座。

　　看起来就打磨得十分光滑的石头平台却布满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小圆洞，铅灰色的石头在火光下透出一种无机质的光泽，那种质地，就好像…就好像当时在西王母墓，陈文锦有去无回的那块椭圆形的陨石。

　　在平台的最底层，有一个个空着的四四方方的小格子。

　　似乎曾经摆放过什么东西而在周围沾染上一圈深绿色的粘稠物质，从而和上面的部分十分明显地分隔开来…

　　那个大小…

　　我的眼睛猛然睁大，手指用力紧紧揪住小花的衣袖。

　　“那是…!”我嘶哑道，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

　　吵吵嚷嚷的人声，脸孔秀美，穿着华丽衣着的人手捧着猩红的肉块在巨大的祭台前穿梭。

　　天空蔚蓝，半边的天被薄薄的呈波浪状的云层浅浅铺满。碎金一样的阳光铺撒在玄色的祭台上。

　　在在离祭台很近的地方，一个穿着藏青色宽袖衣服的男人阴沉着脸坐在一张看上去就很笨重的檀木椅上，右手握着一只用青铜打造的象征权力的权杖。

　　他的面孔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秀美，是那种即便在熙攘的人潮中仍可叫人一眼认出的非常独特的美。

　　红衣的祭司不断将血淋淋的肉块丢进祭台正中的一个圆洞。

　　新鲜的海水的腥气…逐渐开始冒出来了…

　　……

　　天色阴沉，风夹带着强烈的海腥味狂暴着作响。

　　低着头跪伏着的人身上的衣着已经有了些许的改变。

　　祭台的边缘，身着朱色衣服的男人沉着脸独自跪着，他的脸还是那样好看，只是脸上的不再有那样嚣张的唯我独尊的狂妄，而是平添了几分惊恐和无措。

　　对他们未知的未来。

　　大约十多平米的圆形孔洞之内，什么东西青黑色的触须带着恶心的黏液，翻动着露出细长的尖。

　　……

　　遍地的呻吟，很多人扭曲的脸和…变形的身体。从他们的背后，数只畸形的，好像没有发育完全的幼细的手臂在痛苦地扭动。

　　有一个和之前那个好看的男人长得非常想象的男孩面无表情的站在痛苦呻吟的人的边上，冷漠地看着他们翻滚哭号。

　　从祭台中央玄色的小洞中，一坨看上去肥厚湿滑的胶状物质正逐渐溢出，已经自由的青黑色的触手在半空中狂乱地舞动。

　　它们分散又聚合，狠狠地纠缠在一起。青色的触手逐渐将柔软的胶状物质包裹起来，凝聚成型。

　　随着那东西的溢出的部分越多，那粗糙的，好像拙劣的玩偶一般的人形就愈发清楚。

　　银色的闪电划过暗沉的天空，不知从那里飘来用奇异语言吟唱的咒语，笔直站着的少年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吾…为汝神！”那怪物的声音突然穿破杂音猛地灌进我的耳里，我看到…两只灰白的鱼类的眼睛，死死地盯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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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嘶！”

　　我猛地坐起身子，头顶重重嗑上什么极硬的东西。

　　“唔——”好痛！！

　　“吴邪…好痛！！”黑眼镜一只手揽在我的腰上，一只手揉着我的头，苦着脸抱怨。他的下巴上明显红了一大块。

　　“瞎…子…？！”我一愣，呆呆道。

　　“嗯？”他道，架在鼻梁上的墨镜已经碎了一片，可怜巴巴地挂在脸上。

　　“你没事情？”我转过身去，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血糊糊…黑漆漆的…也看不出到底伤了多少…

　　“我能有什么事情？”他似笑非笑道，失了镜片保护的那只眼睛，瞳孔在火光下不自然地收缩，“不过你倒和那哑巴挺有默契。”

　　他苦笑，抱着我的手紧了紧，下巴朝一边的角落扬了扬。

　　我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闷油瓶抱着那把从前任那里抢来的长刀，盘腿坐在一边。

　　注意到我的视线，他抬眼与我对视。

　　眼神冷淡，疏离而平静。

　　我心里猛地一沉。

　　我熟悉这样的眼神。

　　十年之前的闷油瓶，就是用这样的眼神一次次拒绝我的靠近，最后独自走进那扇巨大的青铜门内。

　　他回来了。

　　我意识到，身体像失了力一样地靠到黑眼镜的胸口。

　　十年前的那个闷油瓶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