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四十九章 不在那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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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问你一次，人真的不能死而复生么？
——你再问多少次我的回答都是一样的，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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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把和盘马老爹的过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三人，当晚，他们便开始讨论下一步计划。
湖。
一说到这个字，阿玖脑海中立马就想到了前天她去的那个地方。同一个地方很少会出现两个有相同特征的问题地点，那个叫盘马的老人和他同伙应该就是把尸体抛到那个湖中了。
而陈文锦的队伍，也在那个湖中搜寻什么东西。
“时间在二十多年前，考古队被掉包，那么就是说之后出现的那个队伍里面都是冒充原队伍的人，那阿贵墙上的那个陈文锦应该也是假的……？”
吴邪用铅笔在一张纸上圈圈画画，却发现线索太杂太乱，想了半天反而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如果那个陈文锦是假的的话，那么他们见到的那个消失在陨石洞里的陈文锦究竟是真是假？和三叔恋爱的那个文锦，那个小时候会牵着自己的手给自己买冰棒的那个温柔的文锦姨究竟是真是假？
正式与虚假，他站在这两扇镜子前迷失了方向。
究竟哪个才是现实？
看着陷入纠结状态的吴邪，阿玖默然。她多多少少能猜到这个人在想什么。
这件事发生在二十多年前，就是在她回到二十年还要之前。那时候考古队就已经被掉包了的话，她认识的那些人，说不定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本人’。
可这又有什么呢，到最后，他们都‘完美’的演绎出了‘本人’。还是说，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和所演的角色融为一体了？
“不过那个老头还真是不简单啊。”胖子往后一靠，扭了扭因为长期维持一个坐姿僵掉的脖颈。
吴邪从沉思中醒来，点点头：“的确如此。”
一般来说，一个人在杀人之后，把他推往绝望的往往不是法律，而是内心的负罪感。每夜每夜等待他的都是血淋淋的噩梦，以及良心上永远都抹不掉的愧疚。在这种情绪下人疯的疯，自杀的自杀，或者自己受不了这种折磨而去自首。
特别是在这种与世隔绝的淳朴瑶寨，杀了这么多人之后还能逍遥自在的活着，不得不说，这位老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十分强大。
不过也许也是因为这个，让他日后变得性格孤僻。
“那就先这么定了，我已经跟阿贵把向导的事情说好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吧。”吴邪站起来拍拍皱了的裤子，突然想想起什么一样，问了一句：“你们说，死人的味道是什么味道？”
三人皆愣，被吴邪这个问题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尸臭？”胖子抢先回答，吴邪摇头。
胖子被他搞得有些郁闷：“我说天真啊，你又听到了些什么奇怪的传闻？这死人不就是尸体么，尸体烂了不是臭的难道是香的？”
“不是那个意义上的死人。”吴邪有些语无伦次，看样子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就是说更抽象一点的，比如说人死了之后灵魂什么的……”
“你的想象力已经上升到普通人类到达不了的异次元了，恭喜你。”阿玖打断吴邪的碎碎念：“到底是什么促使你脑内因子错乱到可以联想出‘灵魂的味道’这种荒唐的想法？”
那个促使我联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罪魁祸首就是你！吴邪掩面，明明是就是个刀魂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吐槽还有‘异次元’这种现代化词汇她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见吴邪一脸‘请让我去死一死’的表情，阿玖也不在捉弄他：“那个老头跟你说什么了么？”
“嗯。”他无力地点点头，指了一下张起灵：“盘马老爹和你说了类似的话，说小哥身上和那个铁块传来一样的味道。”
“就是你刚才说的‘死人的味道’？”
“是的。”
“就是什么意思？小哥其实是个千年大粽子？”不管当事人在场，胖子半开玩笑说道，当然只是惹来一阵卫生眼和沉默。
“……”阿玖低头想了想，刚才吴邪说的‘抽象’，她不是不理解。所谓‘死人’肯定不是指真正尸体的味道，而是更深含义的……
“大概是血的味道。”阿玖看了一眼张起灵：“那个老头不是说，把那铁块放在家里就可以驱虫？我想张起灵的血液里面应该也有相同的成分。”
几人愣住。
为什么没有想到呢，小哥的‘老闷宝血’可以达到驱虫的效果肯定不会是因为什么见鬼的‘神力’，而是物理因素上让虫子们产生抗拒，那么首先应该考虑到的就是气味。虫子们遇到对他们有害或者是刺激性的气味，所以才逃走。
那小哥和这些铁块，究竟有什么联系？
“这个现在先暂时搁置一边，毕竟我们都不是搞鉴定的。”胖子挥挥手，一轱辘翻到床上挺尸：“明天先到那个什么湖去看看再说，胖爷我要睡觉了。”
阿玖和张起灵离开他们的屋子，关上门的同时，吴邪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他张开自己的手掌，掌心上的脉络纹路阡陌错综，他就这么盯着掌纹知道恍惚。
——如果小哥抗虫的血是和那个铁块有密不可分的联系，那么……
——自己体内这抵抗蛊虫的血，究竟是从何而来？
——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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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出发的很早，带路人并非是传说中的猎人，而是阿贵本人。
云彩穿着一身猎装，显得很是洒脱，又带一点小女生的含蓄与俏皮，吴邪一下怔住，胖子直接直了眼。
阿玖用细绳系好装黑金古刀的长条布袋，把刀背在身后。云彩很好奇里面装的什么，阿玖看了她一眼：“与你无关。”
云彩愣了一下，也许是因为阿玖说这句话的语调太淡然，反而让她感觉到有点委屈。胖子见状立马上来安慰，吴邪也摇摇头，示意云彩别在意。
小姑娘心态也挺不错，跟胖子吴邪聊得很是欢畅，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目的地果然是她那天来到的地方。
脚踩在清冽的湖水里，冰凉的很舒服。弯下腰捧起湖水洗洗脸，抬起头，见吴邪和张起灵都愣在一旁，看着这山水出神。
“怎么了？”她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奇怪，向张起灵问道。
这话一出口两人皆一愣，两人面对面大眼瞪小眼杵在原地。
阿玖并不是有意，只是张起灵站在身边，条件反射地话就出来了。
——理所当然的。
而此时看着他阿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直视他的眼睛。
这样默默对视着，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很久。张起灵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哗啦啦——
凉凉的湖水打断两人‘眉目传情’，原来是胖子脱去上衣，一个猛子扎进湖里，溅了他们一身水。
张起灵一抹脸上的水珠，说了句‘没什么’便转身离开了。
“阿玖。”也许是看到了刚才这一幕，吴邪有些担心地向她走来。但他看到的不是失落的表情，而是一双像洞察了一切的，自信的黑瞳。
啊，这对主仆果然很莫名其妙。看着去帮云彩烧饭的阿玖，他笑了笑，放下了心里那一点不安。
“我说，这种事情就交给云彩吧，你做的饭能吃么？”
“你在小看我？”
“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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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一口小杯里的米酒，阿玖坐在一块大岩石上，抬头望着繁星夜空。
晚风吹着人很是惬意。
下午四人沿着湖边仔细地搜查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物品。果然经过太长时间，该有的东西也都沉到湖底了么。
看来无论如何明天都要想办法到湖中间去看一下。
“啧。”把酒杯倒过来，只剩下一滴晶莹沿着杯口转了一圈，滴下来。用手臂一撑，翻身从岩石上跳下，向篝火处走去。
“再来点酒。”她晃了晃空杯子。
“你还喝啊？”吴邪一脸被你打败的表情：“酒基本都被你喝完了啊，你也不吃点东西。”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也不需要吃。”不理会吴邪阻拦，她拎起酒坛子。不远处胖子正在给云彩和阿贵出脑筋急转弯。几人笑成一团。
“有那么好笑么？”
“阿玖你太不合群了。”
“跟人类搞好关系对我有什么好处么？”她把杯中的酒一仰而尽，用眼神示意道：“而且，不合群的又不止我一个。”
张起灵靠在离这里不远不近的一块岩石上，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邪叹了口气，无视掉某刀魂的抗议，他把酒坛中最后剩下的酒倒入杯中，向那个正在一个人烦恼的闷油瓶子走去。
然而没过多久，吴邪就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个空酒杯子。
“他不是会借酒消愁的人。”阿玖没有回头，却可以想象出吴邪无奈地表情。
“和你完全相反啊。”
“我没有发愁的时候。”
火焰烧着柴火劈啪作响，暖色的火光却没有给在座的人带来多少希望。
不用特意去看他的表情，阿玖知道张起灵心里现在一定异常烦躁。不可思议的她对此居然有所共鸣。
空白的记忆也许是幸福，不完整的记忆却是折磨。它时不时的在用那小爪子挠着你的心，不会疼痛，但瘙痒无比。
让人欲罢不能。
环绕在耳边那放肆的欢笑声音戛然而止，她抬起头，见张起灵站起来一个人向湖边方向走去。紧随其后的，还有云彩。
胖子一脸灰，吴邪不禁拿他开刷：“恭喜你，失恋了。”
后者瞥他一眼：“你不一样？”
“一你妈个头！我才不是喜欢小孩的女权主义者。”
争着争着两人突然收声，很有默契的小心翼翼转头看向一声不吭的阿玖。
她的刘海似乎长长了，这个角度看不到她的表情。
其实不需要去揣测，因为此时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剩淡然。
“不要紧么，那里应该是你的位置吧？”掰下捂住自己嘴巴的胖子的手，从吴邪口中说出毫无掩饰的话语直直刺入她心中。
“不是，那里……”她的喃喃私语破碎在空气中，融入黑色夜幕。
星夜下，并肩坐在湖岸的背影与记忆中的什么重叠在了一起。
也许，她一直都在后面，看着走在前面的两人。
“诶？”
“不是我的位置。”
——我的位置，不可能在他的身旁。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四十九章 不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