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一章 密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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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只考古队共有十人，加上阿玖，十一人，分别借住在两户人家里。阿玖、霍玲、陈文锦之外，还有考古队里另外两个女孩住在一家，剩下的大男人们住在一家。
在木桶里泡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阿玖换上了户主借给他们的苗族服饰。四月的云南已经比较热了，她不想五个人挤在一个小屋子里。而且人老了跟那些年轻姑娘们也没有什么共同话题。跟文锦他们说了声，便自己溜达出去在寨子里散步。
凉飕飕的夜风吹的她很舒心，旁边的吊脚楼上传来了很大的欢笑声。不知是不是因为空气格外清新，她居然没有为这噪音感到烦躁。
这是张起灵他们住的房屋。
也许是靠窗的人看到了她，吹了声口哨。她抬起头，是那个李四地。
“哟，阿玖你来找张起灵？”这句话的语调向上扬得怪异，不难想象里面的人在如何幸灾乐祸地等她回答，或者起哄。
“他在么？”阿玖仰头问道。其实她没打算问张起灵在哪里，但既然这帮人这么想看她笑话，那何必不去‘开导开导’他们呢。
她才不会承认她有点想欺负人了呢。
里面又窃窃私语了一阵子，她没有听清他们在讲什么。过一会，齐羽的脑袋从李四地旁边冒出来，说道：“张起灵他刚刚一个人出去了。这大半夜的，我们还以为他去找你了呢。”
轰一下子后面的全笑翻了，她似乎还听见有人砸地板的声音。她淡定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化，只是点了点头道了谢，走出几步后顿住，回头幽幽地来了一句：“对了，我听说霍玲和文锦好像说她们一会儿要出来吹吹夜风散散步什么的……”
后面所有的声音戛然而已，她头也不回，扬笑离去。
小崽子们，想你祖宗露出羞涩的表情，再去修炼一百年的级你们也看不到。
张起灵不在屋子里，那他会在哪儿？
现在的她感觉不到二十年后来到这里时的灵场，不过古墓是不会长了腿跑掉的，她几乎可以肯定里这里不远的那座山里就是他们明天的目的地。
虽说这张起灵是个不合大群的职业失踪者，可也不是那种沉不住气会先去开坑的人。那么，他现在还有可能去的地方估计只有一处了。
她环视四周，抬脚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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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万物俱静。
这是寨子里比较偏僻的一个位置，透过百叶竹窗，可以看到屋内暖黄色的烛光闪动着。
屋子里有三个人。
年迈的老者用他颤巍的手从年轻人手中接过一个檀木盒，小心翼翼把盒子打开了个小缝，往里面一窥，脸色霎变，抬起脸有些为难地看着坐在对面那个年轻人。
老人旁边的寨主抻长脖子也没有看到盒子里的东西，但看到长老如此般脸色，也知道那里面肯定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那年轻人正是张起灵，他用那种无表情的样子盯着长老，没有让步的意思。最后还是老人败下阵来，深叹口气。
“说吧，您想让老朽做什么？”长老问道。
“把这个盒子以及里面的东西藏好，不要让任何人看到。我过几年我会回来取。”令人惊讶的是，张起灵竟然以完美的苗语再跟这位老龄人对话。
老人郑重地收下了这个盒子，看了看张起灵：“您果然还记着点什么吧？”
不等张起灵回答，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像是在说给张起灵听，也像是在自言自语：“十多年前您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也什么都不记得。”
张起灵不语，沉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几年之后，您突然消失了。”
“我们试图寻找您，却发现您在这里生活这么多年，却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仿佛一开始就未存在过。
“没想到，十年后您重回此地，模样仍未改变。”
“老朽本以为，您记起了一切。没想到……又是一番新的轮。”
这算惋惜？还是怜悯？
张起灵本打算告辞，却被长老的下一句话给按了回去。
“关于跟您一同来的那位姑娘……”这句话一出口，不知为何，张起灵那一直没有直视他的眼神一下子就落到了自己身上，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那位姑娘不简单，她跟随您恐怕另有所图，还请您多加……”
“多加小心。”一个女声用同样流畅的苗语补完了这句话，帘子被撩开，阿玖带着笑意走进来：“‘那位姑娘’，指的是我么？”
空气突然像是凝结了一样，寨主和长老的表情僵在脸上，只有张起灵淡定地拿起茶杯，喝着已经冷掉的茶水。
阿玖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丝毫不在意他们刚才说的话，也学着他们在张起灵旁边的木地板上跪坐下，顺手一指身边的人，对长老道：“你大可放心，他现在还没有完全信过我呢。”
张起灵斜了她一眼，没有表态。
“不过……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代表你对我有一定的了解。”她眯了眯眼：“你到底了解多少呢？我洗耳恭听。”
寨主很不满她对长老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正待发作，老人伸手拦住了寨主。这次他没有在征求张起灵的意见，而是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阿玖，问道：“姑娘，你知道你自己是什么人么？”
她脸上的笑意有一瞬没有挂住，让张起灵捕了个正着。寨主则是完全没有理解自家长老问这个做什么。
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可以理解为好几种意思，她不认为这个长老只是在单单问她‘你是谁’。如果按照深一层次理解的话，那这个人也许知道些什么。
“我比你要更了解自己是什么人。”想了想，又加上：“而且，我想我们以前并没有见过。”
她上次以实体化出现，是几百年之前了。除非这个长老活了这么多年，否则他不会见过自己。
“我们是没有相互打过照面。只是，老朽曾见过姑娘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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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气氛压抑得几乎可以结冰。年轻的寨主欲哭无泪，挤在着三人中间，自己都快喘不过气儿了。
张起灵已经率先出去。阿玖见此，也不再多留，起身告辞。
“老朽只想让你不要对那位大人不利。”
她回头，见那长老看向她的眼神里，有一丝哀求。她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你认为我会害他？就凭你刚才说的那些？”
老人不语。她冷哼一声，正欲离去，脚步却又定住，对他们说：“我还想请教两个问题。”
“姑娘请说。”
“除了那个被你们前任族长砍瞎眼睛的汉人老头之外，这十年中还有谁来过这个墓？”
寨主和村长相视，摇了摇头：“您们这是第一批。”
“是么……”她捏着下巴想了想。
“第二个问题，他……我是指你们的前寨主，十多年前来这里的时候，有没有带着一把黑色的长刀？”
走出吊脚楼，有些意外地发现张起灵居然还在外面站着，像是在等她。他双手插兜，背对着楼房。月光倾泻，让他的轮廓在黑夜中明晰起来。
“可以了么？”他回身问道。
现在，他对她主动说话的次数少之又少，这是不是代表他对她的态度在慢慢转变？
“本已打算丢弃的东西，如今也无心再去重拾。”阿玖撩了撩耳旁的碎发，抬起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不禁莞尔：“而且，我也已经找到了新的目的。”
回到她住的人家，现在估计已经夜半，大家应该都睡了。她轻声上楼，却发现楼梯口处有个人正站在那里。
那人是霍玲。
她撅了撅嘴，问她：“这么晚了，你上哪儿去了？”
“稍微有点事……抱歉，把你吵醒了？”
霍玲摇摇头，抬脸看了看她，有马上转开：“你刚才是不是和小张在一起。”
“……”阿玖看见半敞的窗户，明白了怎么回事。
见她不否认，霍玲有些急了，支吾半天，终于问出了那个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你……你跟小张什么关系？”
哦，原来就是想问这个啊。阿玖笑了，看小姑娘脸红扑扑的样子，这个问题估计在心里憋了挺久的了。
她张嘴，正准备回答，声音还没有从嗓子里出来，她愣住了。
对啊，她现在跟张起灵，是什么关系？
每每理所当然的留在他的身边，她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时代，究竟是什么把她和张起灵联系在一起的。
主仆？她现在还没有跟他缔结盟约。
雇主和被雇佣的关系？张起灵好像没有给过她工钱。倒像是她心甘情愿赖在他家寄住。
“我……是帮他打杂的。”她咬牙切齿地用嘴能让她接受的词语形容了一下她和张起灵现在的雇佣关系。霍玲听得半信半疑：“打杂的？你？”
阿玖掩面，她突然觉着她虽然可以看透别人的情感，却摸不准自己的心情。这种微妙的感觉是为什么……
——不过，就算没有我你们也不能顺利发展的。
张起灵他有他的道路，你们永远都无法涉足的道路，就连吴邪，也不能完全走进他的世界。他跟你们身上所流动的时间本来就不同，我和他，亦如此。
这种话她当然也不会说出来。她没那个义务去打击别人的恋爱热情，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处。另一只手拍了拍霍玲的肩膀：“放心，我对那种乳臭味干的小子没兴趣。”
听霍玲在后面小声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乳臭味干？咱怎么看也是小张比你大吧？”
……到底是张起灵太老了还是她太嫩了？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一章 密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