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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Chapter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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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三轮车摇摇晃晃来到那疗养院,推着脸上潘子还给我的夜视眼镜扯着嘴角,还真是不太想进去啊。
拉着一个皮箱子一脚踹开那大门,里面的铁链早就腐朽得承受不住我的力量,发出难听的咯吱声倘开。
走在空荡荡的大堂,各种灰尘和蜘蛛网连绵不绝,有几组脚印清晰地印在灰尘上,不多,却也能让人分辨出其中几个,闷油瓶、解叔,还有一个应该是黑眼镜吧?
黑眼镜这个人比我和闷油瓶更加神秘,我和他打过的交道少之又少。
不过每次听到他痞痞地叫着自己小三爷的不可靠模样,却没有反感,而且很多时候他都暗中照顾我,我对他的感觉一直很奇怪,依赖说不上,却不想太过防备。
顺应自己的心意弯腰检察,对着黑眼镜的脚印伸出手比划着,丈量着他的尺寸,然后苦笑地直起身。
事实上我查过黑眼镜这个人,除了他是20年前突然出道之外,什么都查不到。
黑眼镜这个名字也是道上的人混熟了之后取的,因为他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曾取下那副墨镜。
原来如此吗?我早该猜到的。
想起那人若无其事般的告诫,想起他周旋在不成熟的我和那堆亡命之徒之间,想起我对那人总是觉得若有若无的亲切,原来如此啊——三叔!
不相认就算了,调戏自己的侄子算什么啊!!三叔你从心狠手辣的暴徒进化成流氓了吗?难怪不敢回家,怕被二叔和父亲他们骂啊!!还好有解叔顶着,不然长沙的吴三爷的威严就没了。
要不是我当时多留了个心眼记下了三叔和解叔的鞋长,不然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三叔的真面目,不过这样也安心很多了。
就着窗外阳光透进来的昏暗往里走,顺着脚印走上三楼306号房,然后钻进了柜子里向下的黑洞。
没点灯,就这么仗着夜视眼镜的功能摸黑向下,越往下就越冷,非常适合冷藏食物。
到达那个空旷的地下室时,还没发现什么异样,那只黑色的棺椁还维持着被打开的样子,也好,省得小爷再开一次。
就这么靠在出口的墙上,往嘴里塞一根烟,然后点火。
打火机咔嗒咔嗒的声音在这个空旷静寂的地方特别明显,当然也很容易引起潜伏在这个地方东西的注意。
一根烟抽到一半就听到非常细微的悉索声,然后是湿湿黏黏长发从头上垂到我身上,接着一个黑影倒吊在我面前,淡淡的香味诱惑极至。
其实有时候看得太清楚不是什么好事,比如说现在,那张惨白无血色的狰狞女人脸就这么突兀和我对视,就算我已经见过它太多次,仍然不习惯。
没等它和我友好交流,我就一口烟喷在它脸上,淡淡地开口,“安息吧!”
随即拿起一个小罐摇了摇,然后对准它的脸按下开关。
伴随着呼呼的声响,一条橘黄色的火舌淹没了那张已经不算人的脸,它还来不及挣扎就跌落在地上,连同长长的湿发一起化为灰烬。
嗅着那浓郁的香味,我咧着嘴在心里打趣自己,对待同类太不温柔了。
一分钟不到就解决了麻烦,我蹲下身收拾着它的骨灰,然后放进带来的箱子里,找个机会送回霍家吧!
我先去了地下室尽头那扇小门后的房间,里面已经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四处一察看,果然发现文锦阿姨特意留下的那本笔记不见了。
其实我一直很奇怪,其他人尸化后的尸体在哪里?是不是被文锦阿姨她们处理了?然后已经变成禁婆的霍玲为什么还在这儿?为什么文锦阿姨现在才开始尸化?
想来想去我大概有一个猜想,文锦阿姨和霍玲进过青铜门,门内应该有可以抑制她们尸化的东西。
但是她们不敢一直待在里面,出来后就根据线索去了塔木托的西王母殿,但是文锦阿姨事到临头因为某种原因没有和霍玲进去,所以回到疗养院的霍玲急速尸化而文锦阿姨却还是正常的。
想到录像带中那些在地上爬的人,他们应该尸化失败了吧,如果成功的话,应该像霍玲这样变成禁婆才对。
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我转身翻进了那个棺椁底的洞,那洞比较窄,又巧妙地拐了两个弯,非常考验下去那个人的腰力和腿力。
如果是以前的话,我大概会磕破膝盖吧!几个蹬腿平稳落地,下面是一个不到十平方米大小的储存室,也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一下来就觉得不适,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这个地方设计得非常不好,只有一个小小的洞口,空气完全不流通,待上几分钟就会窒息,更别提点火照明了。
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个,不想空手而归的我迅速踢翻了下面几个摆放整齐的罐子,难闻的腐烂气味混杂着禁婆香让人说不出的反胃。
罐子里有一具被烧得七零八落的女尸,大概也是尸化的其中一人,让我注意的是黑色碎骨里面卡着的铜片。
伸手一抓,和着那几块又湿又脆的骨头一起抓在手里,然后一个助跑踏上墙壁,手抓到那窄小的出口青砖,用力一撑一挺,终是翻出了那个棺椁。
来不及做些什么,倚在棺椁旁边直喘气,背上早已汗湿,窒息的感觉真不好,难怪身手不错的三叔出来时一头汗。
嗯,以后还是继续叫他黑眼镜吧,免得被人看出端倪。
歇够了,我拿着那块铜片细细地看着,总觉得很在意。
凭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古玩小老板,我可以看出这是一条非常小巧精美的同心锁,专用于情侣。
可惜那铜锁被火烧过又长期处于潮湿的地方,已经腐朽得差不多了,连上面刻下的花纹和文字都模糊不清。
凭着我多年补各种拓本的毒眼,我还是模模糊糊认出了刻在铜片正反两面的字,一个省,一个锦。
当场我就倒抽一口冷气,然后颤抖的手没握稳铜片,落在了黑暗中。
搞些什么啊!为什么我已经对一切谜团都不感兴趣的现在会爆出这么多秘密来,先是老痒,现在又是文锦姨。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同心锁是三叔狂追文锦阿姨成功时求来的因缘符,上面正反面分别刻着他们的名字,小时候我还见过几次。
这么说,下面那具女尸是文锦阿姨?
不,不对,如果那是文锦阿姨的话,那引我们去塔木托的那个女人是谁?我见过她N次了,绝对是文锦阿姨本人没错。
心里隐隐有了头绪,但那一闪而过的思绪偏偏抓不住,我有些烦燥地砸了一下地面,然后摸到了刚刚和同心锁一起抓出来的骨头碎片,心里有了计较。
验DNA!
只要找到文锦阿姨残留下来的头发之类的东西就可以验DNA,那就可以知道那具尸体是不是文锦阿姨了。
我收好同心锁和骨头,拖着箱子出了疗养院,打电话去了私家侦探局。
我把云顶天宫尸体上的电话簿和那张西沙考古人员的照片都给他们了,要求他们全力察,察出任何情报都可以,我砸了大价钱。
现在是时候收网了,我回到旅馆,接上网线,他们给的情报就源源不断传过来。
我直接找陈文锦的资料,有用的不多,我也不意外,如果真的能被他们察出老九门的事,我就不会被瞒得那么惨了。
令人意外的是,文锦阿姨居然是陈皮阿四的外侄女,老家地址也给出来了,我准备去那个地方看看,不知道能不能得到文锦阿姨的头发之类的东西。
算了下时间,去了那个地方再赶去塔木托时间很紧,不知道遇不遇得上三叔他们,很有可能我要一个人穿越蛇沼和丛林了,装备要多带点。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可以说顺利得不可思议,从文锦阿姨老家那里找到了当时照顾她的奶娘,拿到了她的胎毛,然后送到了专门的鉴定机构,要1个月多才看得到结果。
我现在就在去塔木托的路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西王母殿里就可以得到结果了。
我有预感,那鉴定结果一出来,我就可以知道很多事,我不知道那是好还是坏,只能一边抽烟一边望着车外飞速倒退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