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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Chapter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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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子放好东西也回来了,要在火车上待两天,只看杂志的确很无聊,因此我们就一起打牌。
我隔三叉五就瞟着闷油瓶,发现他从我们上车到现在姿势都没变过,就像变成了石头一样,不由得暗自佩服,这得练多久啊。
胖子在一边打听陈皮阿四的事,潘子在那里解释,听到对方快100岁的高龄吓得脸色铁青,不由心生歹念。
潘子警慎地瞄了瞄四周,赞同胖子,但还是询问我的意见,“小三爷,你看呢?”
我推着眼镜,把手里剩余的牌一摊,在心里好笑,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站在外面偷听,也不怕累。
“静观其变,没了他,我们可能连那座墓的门都摸不到。”我可不是拿到了地图的三叔和阿宁,如果要从原来的路线出发的话,陈皮阿四和他带来的人是少不了的,“不管否不否认,他的年龄阅历摆在那里,我们这些菜鸟就不要太出头了。”
潘子觉得我说得有道理,便没在这些事上纠缠,倒是胖子满脸惊讶。
“真看不出来,几个月不见,你小子除了多戴一副人模人样的眼镜外,居然变得这么厉害。”胖子的嘴依旧那么不积德。
我要笑不笑地望着他,露出八颗牙齿,不紧不慢地反击。
“胖子,那叫常识。”说完还装模作样地叹息,“没想到居然有人连常识都不知道,真是长见识了。”
潘子扭过头笑起来,胖子脸色变幻半天,终于咬牙切齿,“毒,真是太毒了。”
这时,外面终于听够了墙角的陈皮阿四走进来,胖子和潘子立刻禁声,然后无聊的继续打牌。
我们是在山海关下的车,春运期间人山海,我掂着脚环视了.这里一圈,借着人流掩护走到一堆人面前。
那堆人一看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个个流里流气的染着发带着金属手饰,还不时观察着四周。
我抽出钱包,刚想在旁边的便利店买些东西,潘子就已经挤到我身边,拽着我躲避什么似的往角落一站。
“有警调子,小心点。”潘子很紧张但也很镇定。
手里的钱包被我有意扔在地上,里面一百多张红色大头票飘了一地,我好笑地发现,那一堆人的眼睛立刻移不开了。
我反压住潘子让他不要动,自己惊叫着去捡地上的钱,“啊,我回家过年的钱!”
一语惊醒梦中人似的,那堆人立刻推开我,三下两下就拾起钱,然后在我大叫抢劫的时候,慌不择路地从人群中杀出一条路。
整个候车室的人立刻惊慌起来,争着往外挤,我和潘子顺着人流往外走,看到那些便衣警察手忙脚乱地又要抓犯人又要安抚群众,同情地摇摇头。
胖子果然见机不对就先溜了,现在正在外面向我们招手,一见我来,劈头盖脸就说了一大堆,“小天真你在干嘛啊,遇到号子的人也不安静点,还好这次没事,不然真连累胖爷我了。”
这时闷油瓶也从人群里钻出来,幽灵一样来到我身边,我安心了许多。
“小爷我这是花钱消灾呢?不是平安出来了吗?”推着脸上的眼镜,我漫不经心地四处看,陈皮阿四那老头怎么不见了。
“那现在怎么办,有雷子在这里候着,说明我们之间有内奸,这次夹喇嘛就这么断了?”胖子问的是潘子,潘子回了句没事,然后转向我,“小三爷,现在怎么办?”
“跟着老头儿。”回答的是闷油瓶,他说完就向陈皮阿四走去,我招呼其他人跟上。
“跟着那老头儿没事吗?”胖子跟上来还不忘嘀嘀咕咕。
我白了他一眼,这胖子只有被困死的时候才正经点,“胖子,我老实告诉你,这次抢胡的有两支人马,你以为我三叔会没有后手?”
此话一出,胖子立刻定心了,对他来说,只要冥器有他的一份就行了。
我们跟着陈皮阿四走出火车站,来到一座小公园歇脚,然后听着他给我们下马威。
我是无所谓,闷油瓶根本没反应,潘子听我的,胖子已经被我吃了定心丸。
于是我们都闷不作声,由我们当中和陈皮阿四见过最多的潘子开口,“陈家阿公,现在我们夹喇嘛的筷子断了,你又是我们当中辈份最大的,我们都听您的。”
陈皮阿四眯着眼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转到我身上,意味不明地轻笑,“果然不愧是吴老狗的孙子,小子,算起来你还要叫我一声阿公。”
“四阿公。”我立刻堆起一个谄媚的的笑容,拍着马屁。
陈皮阿四一怔,然后古怪地笑起来,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长两短的汽车鸣声,他直起身,迈步向车子走去,“我的车来了,要去的就跟上。”
等那人走远,胖子才取笑我,“想不到你小子这么能装!”
“这叫能屈能伸,反正达到目地了。”我率先跟上去,“真是的,明明火车比较舒服的,非要捅给雷子,这不是给自己找难受吗?”
最后那句是我在自言自语,除了闷油瓶,没人听到。
我不想瞒他任何事,但他如果不亲口问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们之间本来就纠缠不清了,他又常常失忆,我找不到一切事情的源头,自己都迷迷糊糊的,他怎么可能相信。
我挤着闷油瓶坐下,对面是裹着军大衣的陈皮阿四,在这种又冷又危机四伏的时候,我还是睡着了,没办法,只要闷油瓶在我身边我就很安心。
路程有多艰难就不说了,反正我们平平安安到达了二道白河,发下来的装备让胖子直嚷嚷,说什么为什么要用这些娘们的用品。
想当初我也是惊吓居多,满满一袋子都是护舒宝的卫生巾,怎么过雪山。不过知道归知道,现在用起来还是很别扭。
剩下的时间我就当起了我的菜鸟,就这么看看雪景吃吃饭睡睡觉,不时还用相机拍着照片,就像真的出去游玩似的。
其他人也没理我,反正我不重要,他们只要护着我见到三叔就可以了,人质就是这么用的。
等陈皮阿四他们找来退伍兵顺子当导游时,我明白可以出发了。
再见到顺子还是让我觉得很亲切,虽然他的目地不纯,但至少没有从我们背后捅刀,最多自保。
爬山是很累的,更别说爬雪山了,不过还是比盗洞好爬,那东西太窄了,又七弯八拐的。
我们在一个叫阿盖西湖的上方歇脚,胖子特别眼尖,发现下面不对就拿出望远镜,然后骂起来,“又是那娘们。”
早就猜到也遇见过不少次了,我淡定地移开望远镜,阿宁带了三十多人,后来遇到我们时就只剩下十几人了,损失了一大半。
陈皮阿四不屑冷笑,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有自信,明明所有势力中他知道得最少,完全是摸黑走钢丝。
剩下的路非常不好走,我们像坐雪橇一样把东西移到耙犁上,走走停停,然后遇到很常见的风雪。
我们全副武装跟着顺子往前,满眼都是白盲盲的一片,我根本分不出方向。
因为对雪盲症有心理阴影,所以很少看雪景,只是一直望着其他人。
风雪越来越大,我们只能自己行走,一脚踩下去就吞没了半截腿。
顺子提议去一个废旧的岗口休息,我以免耗费太多力气就打断他,那种岗口早就被雪崩埋掉了,现在根本找不到。
他一听也有道理,咬咬牙,提议我们去前面的温泉休息。
又是一阵长途跋涉,只不过顺子没倒,陈皮阿四先倒了。
说实话,连我们这些年青人都受不了,更别提这个老人了,他就是硬哽着一口气。
他一倒,其他人自然也没法继续走,顺子叫我们四处看看,找一块可以休息的地方救人,然后他对着陈皮阿四就开始急救,还让没什么力气的人揉着他的身体。
我拉着其中一截绳子随便找了个方向就走,心中有点忐忑,该不会随便一停就在当初发现裂缝的地方吧!我记得那地方有个踏坑,掉下去绝对会摔得很惨。
事实上就那么倒霉,我刚觉得脚下雪的感觉不对,就身子一空,还没来得及叫出来,就360度旋转起来。
模模糊糊觉得身子一紧,有人死死按着我的脑袋把我护在怀里,一起滚着。
不知撞到什么东西,反正到底了,一捧雪掉下来,把我们砸个正着。
我喘着气把脸上的雪弄掉,这才发现护着我的人是闷油瓶,他也摇着脑袋坐起来。
“有没有哪里受伤?”我跪坐在他面前有点紧张,伸手就想帮他检察身体,这只闷油瓶有隐瞒伤势的前科。
“没事。”他捉住我的手摇了摇头,然后发现什么似的转身摸索起来,我立刻配合地打开手电,发现那是一个石刻的黑色百足龙,果然是这里。
顺便看了看四周,这里的乱石很少,又有雪作缓冲,再加上我的鼻子没闻到什么血腥味,闷油瓶是真的没事。
闷油瓶摸了一阵,伸进龙嘴里一扯,扯出一条黑手手腕粗的铁链。然后突然一顿,问我,“你闻到了吗?”
我点头,虽然很淡,不过还是可以闻到,这是硫磺的味道。
上面传来胖子他们呼叫的声音,看来他们应该发现我们出事了,正在找人。
“我们在这里!”折了几根莹光棒奋力扔上去,像这种黑压压能见度极低的地方,莹光棒的光还算凑和。
不一会儿上面就出现了胖子和潘子的脸,他们商量着怎么拉我出来,我指了指闷油瓶,“我们有重大发现,可以叫其他人都下来。”
陈皮阿四还是昏迷着,不过如果不尽快烤火的话,估计就没救了。
我们一堆人围在那黑色的石雕旁讨论,确定了这是封墓石,我也把龙头后面那条直通温泉的缝隙露出来了,却不知该不该进。
最高领导人陈皮阿四倒了,我们分成以华和尚为首的一堆人,以我为首的另一堆人,还有不清楚立场的闷油瓶和顺子两人。
华和尚看着闷油瓶想听听他的意见,被很没面子地无视,越过潘子和胖子最后才停到我身上。
小看我或者轻视我都是好现象,这代表我更容易脱困也更容易阴人。
我乐得轻松,把祸水引给聪明不说话的顺子,用他的话来说,这风雪要刮两天,与其冒着危险下山,还不如去可以到达温泉的地方看看,说不定人还有救。
如此便确定下来了,胖子迫不及待打头,脱了厚厚的外衣就往里挤,我们跟着进去。
那条缝很长很深我却不觉得怎么样,大概是因为温度升高的关系,这里非常暖和,比起外面的冰天雪地真算得上天堂了。
下了一百多米,裂缝突然变窄,闷油瓶和胖子换了位置继续前进。
硫磺的味道太重也让人不舒服,我们直接爬到以前那个小温泉处,墙上是双层壁画,整个地方有半个蓝球场大,足够我们休整了。
胖子忙着测试空气质量,我打着手电对着那一条条深不见底的裂缝发呆,这里的其中一条肯定通往青铜门,就不知是哪一条,闷油瓶肯定知道。
闷油瓶却不知什么时候按住我的肩,轻轻对我说,“不要进去。”
我摇白旗投降,好好,你是大爷,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