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你的秘密》乙羽

1、全一章

　　夕阳斜斜的照射着某古香古色的小镇，旗杆、树枝、屋檐、矮墙、篱笆…，长长短短、高高矮矮、或大或小的一切都被拉上了长长的影子，偶尔传来的嬉闹声也一点不会破坏这里常年保持的祥和气氛，如果被画家一定为光影的旋律赞不绝口，诗人则或许会产生几分伤感。这时小镇前方光秃秃小路上也有两个长长影子一前一后匆匆向而来，遮住刺眼的光芒望过去，依稀可以辨认出是两名女子。弯弯曲曲的小路不知连通到何方，两名旅者也不知道从何方而来。
　　……

　　走进镇子后两人大感安心，步伐也放慢下来。“依偕莉丝大人，你究竟要把我带去哪里？”终于，走在后面的少女忍不住问道，她的声音清脆响亮，但能听出因为担心声音变得有点颤抖。
　　那个女孩生着金灿灿的长发和碧绿的双瞳，头扎大红色蝴蝶结，身着银光闪闪的重甲，连衬饰都是鲜艳的红色，相比寻常人的装束可说是惊人之极。

　　前面被称为依偕莉丝的少女装束就普通得多了，只是华丽的黑色长袍依附在婀娜多姿的身姿上，绸缎般的黑发经由白银发卡从身后直披散到腰间。但黑衣少女全身都散发着不同寻常的气息，静谧到极致也美艳到极致，如果金发少女艳丽的让人无法移开眼睛，黑衣少女则高贵到让人无法直视。

　　不知名的小镇迎来的两名客人实在非同寻常，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要发生吗？一定会异世界的神秘者好奇，不过生活在那块饱经磨难的大地上的人们似乎变得对一切都不大热衷，使得两人能悠闲自得的避开人们的视线走进小镇。

　　听到金发少女的询问，依偕莉丝停下脚步，她似乎在轻笑，然后又用加了蜜糖的甜美声音回答道：“到哪里很重要吗，我亲爱的希娅，竟然识破了我的真正身份，难道你还想活着逃走吗？”
　　金发少女希娅低头不语。
　　“你感到后悔吗？”依偕莉丝又问道，语气一样的温柔也一样的不可一世，让人恐惧。
　　“不！”希娅把澄清的大眼睛睁得圆圆的，没有一丝犹豫，斩钉截铁地回答。
　　“哦呵呵呵～，这样最好了，你一直在发抖呢，怕见到鬼不成？”
　　“那个……啊！……”
　　正说希娅突然尖叫一声，不合气氛地跳到依偕莉丝怀里。
　　原来是前面的墙角钻出一只肥大的老鼠，一双闪着贼光的小眼睛骨碌碌转动着盯着希娅在看，待它看到依偕莉丝时却发出吱~的一声，匆忙逃走了。

　　“啊呀，玫瑰大陆大名鼎鼎的骑士，连悍匪也闻风丧胆的希娅竟然被一只老鼠吓成这样，真是意想不到呢。”依偕莉丝边抚慰着希娅的金色秀发边挪愉道，像有卓越的科学发现般开心。
　　“请原谅在下的失礼！”希娅红着脸挣脱。
　　“先找家客栈休息吧，总是忍耐也不是办法，我们也都到极限了，总该把事情全部清算一下了。”

　　半个时辰后，某不大但很精致的酒店客房，希娅走进后关好门，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里面看去。依偕莉丝早就在等她了，穿着薄薄的丝质睡衣端坐在床头，阳光都映不亮的乌黑的秀发瀑布般披散下来，石榴红的眼睛正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希娅。

　　“那个……”希娅被看得垂下头，“依偕莉丝大人，为什么我们只订了一间那么小的房子，还…还之有一张小床？”
　　“为了节约旅费啊。”
　　“可我们已经赚了好多钱。”
　　“勤俭是美德，奢侈是人生的大敌，为了补充必要的营养，我们两个人每天就要吃掉至少10枚金币，1年下来就要吃掉360多枚，10年3600吃掉多枚，100年就需要3万6千多枚！1000年… 还要买衣服买……反正，就是万贯家财也会被奢侈这只蛀虫很快蛀光。”
　　“…”希娅无语。
　　“坐下吧。”依偕莉丝指着身旁一个木椅说道。
　　“是，”希娅坐下。

　　“现在开始吧，我有很多疑问要问你，你也是一样吧，希娅。”
　　“嗯，好想知道……”
　　“想知道我的故事吧？”
　　希娅点点头。

　　“人类真是种健忘的生物，哈哈，依偕莉丝――你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吗？”看希娅瞪大了眼睛，依偕莉丝的声音也得意起来，“依偕莉丝代表着毁灭，所以降临到这个世界就是要把神罚无情的带给丑恶的人类，净化整个世界！”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希娅的表情，果然找到了预料中的惊讶，却不像期望中那么惊恐，不禁有些失望，语气又变得始略微缓和一点。
　　“可惜在最后时刻，我那可怜的妹妹竟然背叛了我，站在人类那边，在人类帮助下以微弱的差距打败了我。”
　　依偕莉丝叹了口气。
　　“从此后她以救世之神之名被世代传颂，我-依偕莉丝这个名字则很快被人类遗忘，连同其代表的意义一起。人类的恐惧让他们不敢再记起我，连各种文献中的记载都被掩耳盗铃般消除。”
　　“但，”依偕莉丝讽刺地说道，“我依然好好的，我那可怜的妹妹却因为长期过度地为人类使用力量而缓慢衰竭。”
　　“依偕莉丝大人这些年月都是怎么渡过的呢？”比起其它很抽象的东西希娅更关心这个。
　　“我因为终日无所事事，就到处旅行，找些有趣的事情来做。后来就像你知道的那样，加入了密银骑士团，快厌倦骑士团生活时遇到了新加入的你，连自己也几乎忘却依偕莉丝这个名字时被你唤醒。哦哈哈哈~，亲爱的希娅，你可明白自己做了多么糟糕的事吗？”

　　“依偕莉丝大人……”
　　“叫我依偕莉丝就可以了，还有希娅…你硬要把我打扮成这副模样，难道是为了催促我不要忘记自己的使命？”
　　“是，依偕莉丝大…依偕莉丝，我以骑士无上的荣耀和忠诚向你保证，比起双马尾和那套滑稽的制服，这种形象更适合你。”

　　“和固执的希娅争论是自寻烦恼，现在你告诉我，究竟怎样识破我的身份的？某些方面上你对我一无所知，另一些方面简直比我自己还要了解。”
　　“如果你想稍微休息一会顺便整理一下思路也可以。”依偕莉丝笑道。

　　“不用，”希娅小声说道，边说边用澄清的绿眼睛勇敢地迎接着依偕莉丝锐利的目光，并向她缓缓走过去。
　　“啊~” 依偕莉丝轻叫了一声，希娅走到她身边，跪下身子，温顺又调皮地伏在她大腿上。
　　“因为啊，从小时起…为了不让依偕莉丝感到厌烦，希娅会说得尽量简短些。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就喜欢依偕莉丝！”
　　“什么？”这次轮到依偕莉丝大为吃惊。

　　“是这样的，”希娅不好意思地说道，“很小时候母亲就离开了我们，连她的模样都记不起，真是个不堪回首的童年，好羡慕其它孩子，那些小伙伴，生活在母亲的微笑里，能被母亲亲吻拥抱，能在母亲怀里撒娇，这些平常的事情在我看来却是多么奇妙啊！渐渐我开始嫉妒，渐渐疏远他们，把自己关起来。我父亲是历史学者和图书馆管理员，那时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图书馆阴暗的底下室翻东西看。直道一天，那一定是神的指引，在很多杂物底下翻出了一本泛黄的精美画册，打开的一刻我的心就被俘获了，真难以置信，依偕莉丝，是你的画册呢！”
　　“会有那种东西吗？”
　　“如果不是看到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人可以美到那种程度，画册中的你各种姿态都绘得惟妙惟肖，美轮美奂，那是永恒的夜之美，不，是死亡，只有永恒的死亡才有那种美！但画册终究只是画册，还不及现在的你风采的万一，不过那个无名画家也算非常杰出了。”
　　“收下你的恭维，很特别的评价呢。你想有那样的母亲吗？”依偕莉丝笑道。
　　“不，不是母亲！”希娅抬起头认真地说道，“是姐姐，但也不是那种通常意义上的姐姐，从那时起，就感觉自己成熟起来-虽然还不懂事，却能读出画册上依偕莉丝忧伤的眼神，并渴望和她一起分担那份伤感，能呆在她身边，体验那份神秘和神奇的感觉。最不可思议的是，自己的性格也从懦弱变得勇敢和坚强，大家都惊叹我像变了一个人。这些秘密一直被我喜滋滋真藏在心底伴随着我成长并战胜各种困难，没想到现在竟能向依偕莉丝大…不，依偕莉丝诉说这一切！要是能早一点遇到依偕莉丝…”
　　“不要遗憾了，依偕莉丝对小孩子可没特殊的嗜好，”依偕莉丝用冷冰冰的声音说道，“真是一段感人的故事，还有那个神奇的画册，里面还写了些什么吗？”
　　“讲得都使依偕莉丝无限的伟大，绝世的美丽，还有超越所以的高贵，和善良、温柔、被爱戴—还有拥有压倒一切的强大力量。”
　　“哈…哈，”依偕莉丝的手在空气中抓了几下，即使是她要保持那种冷峻也很辛苦，“没想到我依偕莉丝也有疯狂的笨蛋崇拜者，啊哈哈…”

　　平静了一会后，依偕莉丝捧起希娅还留有几分稚幼的脸颊。
　　“听起来有些离奇但又无法不相信，不过希娅啊，世界上只有一位真实依偕莉丝，永远也没改变什么，待到世界末日来临时你还留有什么遗憾？”
　　“唔…还没看到…依偕莉丝那对漆黑的能吞噬一切的羽翼！即使失足从高耸入云的悬崖跌落，被依偕莉丝相救抱在怀里飞行的时候。”
　　“那对翼啊，要使用最大力量时才需要，比如毁灭世界时，用过后数天都没法收起，穿衣服啊，睡觉之类，日常生活就变得不方便了。说起那时，抱起你才发现，你竟然神智清醒的瞪着我，还大叫‘依偕莉丝大人！’把我唬得一抖，差点又把你扔下去。”
　　“有什么要紧，再把我捡回来就行了。”希娅羞涩地拉住依偕莉丝莹白修长的双手，“为什么依偕莉丝要对我那么好呢，从希娅加入骑士团第一天起就找我说话，一直照顾我，暗中保护我，还偷偷给我东西吃，买礼物给我，带我出去玩，还给我吹奏好听的竖笛…”她又挺起身子，讨好地挤进依偕莉丝怀里。“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溺爱希娅呢？”
　　不堪忍耐希娅腻人的小动作，依偕莉丝索性顺势抱起她，把她仰面甩到床上。
　　希娅有点慌，咯咯笑着想起来，却被依偕莉丝紧紧压在身下。

　　“依偕莉丝……”希娅喘着粗气，娇羞的红晕霎时爬上脸颊。
　　“我来告诉你吧，当然是对你有图谋了，难道你一点警觉都没有？”
　　“我什么好图谋的？”希娅不好意思的问道。
　　“有好多啦，比如从初次见面时起，就生出要扒下你那身厚厚的可笑的盔甲的念头。”
　　“你不是做过好几次了吗？”
　　“远远不够，我还想做更多事情呢。希娅~你为什么一定让我做回依偕莉丝，你可明白，对依偕莉丝来讲不存在什么约束，只是凭自己的喜欢做事。像以前一样不是更好？ ”
　　“不是那样，”希娅用力摇了摇头，“在依偕莉丝身边是希娅的梦想啊，遥不可及的梦想竟然出现在身边，实在让人无法相信，直到被救起的那一刻才敢确认，可不管那时还是现在，我都怀疑是否还在梦中，不只一次把指头含在口中，用甜蜜的痛楚来证实一名骑士终其一生来追寻的真实。”
　　“好啦好啦，真是怕了你了，你可爱的固执始终让人无可奈何。作为回报，我依偕莉丝也不在掩饰对你的兴趣，要探寻出我渴望得知的--希娅的一切秘密！”

　　嗤~~衣帛破裂声响起。
　　“唉呀,依偕莉丝…你太性急了。”希娅娇羞嗔道。
　　依偕莉丝也早羞红了脸，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你~你穿的是什么衣服啊，像纸片…比纸片还要脆。”
　　“没关系，请不要在意，”希娅胸脯激烈地起伏着，却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道，“希娅愿意把自己奉献给依偕莉丝，虽然我知道自己没资格这么说，因为希娅的性命为依偕莉丝所救，原本就属于你，但还是希望依偕莉丝能接受。另外，希娅还有个无耻的请求，如果用可以用希亚做交换条件…”
　　“嗯？”
　　“请靠过来一点。”希娅在依偕莉丝耳边低语着。
　　……

　　“呀啊啊~~”
　　“啊恩~这里也是，果然希亚全身的每个地方都散发着这种幽香，淡淡的若隐若现，却又有强烈的诱惑力，像百合的清香，仔细品尝又像是玫瑰，里面还有芍药、麝香、龙涎香…还有些说不出的香料，仔细分辨又似乎全部都不是。问过你几次，可你只是笑笑，现在可告诉我，到底是什么香水吗？”
　　“那个~~实际上，”希娅用只有依偕莉丝才能听到的细若蝇蚊的声音说道，“希娅没用过任何香水，那…那样做是违背骑士之道的。”
　　……
　　互相渴求的两人的身影交织缠绵在一起，精致舒适的小屋厚实的就像希娅的盔甲，客人在里面放心的居住，既不会打搅到外面也不会被打扰。此时夜色正好，无论睡眠还是做其它什么事情都有足够时间，但想兼顾还是……

　　“嗯呀~” 依偕莉丝睁开眼，撑起身子看了看身边的希娅，又看了看小屋。
　　“啊~~！”仔细想了一会，突然惊叫起来。

　　“快醒醒，”她轻轻地摇着希娅，“天啊，已经是中午了！”
　　“不可以再睡会吗，”希娅揉揉眼，扯过件衣服遮住身体，“喔，肚子开始叫了，该吃早餐了。”
　　“可以直接吃午餐了，我们节省了一顿早饭固然很好，但时间也一下子变得很紧张了，今天是北方关卡开放的最后一日，不能通过的话就要绕路或者等上三个月了，那样一定会错过鲁那的间歇泉大喷发，那可是玫瑰大陆五百奇观之一！”

　　没耽搁多少时间，两人象昨日到来时那样匆匆离开了镇子，小镇并没有太特别的地方，只是她们漫长旅途中平常的一个小站，但说不定哪一天，因为温馨而萌发留恋的客人会再度光顾。
　　……

　　“希娅，走快一点，错过的话就要等一年后了，你知道间歇泉有棒吗？整整一星期在每天正午喷发，时间比米欧作坊最精致的时钟还精确，在黑暗的仿佛另一个世界的地下富含矿物质的水中生活的各种深泉鲑鱼也会一股脑喷出来。鲜美无比，还富有养颜驻容等神奇功效！”

　　“呼……，不是已经通过那个什么关卡了吗？”
　　“但像现在这样不行啦，好几个早上和中午都白白睡过去了，不快点就只能赶上末班了。”
　　“呜…但我被依偕莉丝弄得全身发软，腿都在打颤呢。”希娅抗议道。
　　“竟然说这种话，愧你还是个认真锻炼过的骑士呢。”依偕莉丝又想起一件事，“真没想到你以自己作为交换条件想要得到的竟然…竟然是我，还以为你会求我不要毁灭世界呢。”
　　“所以依偕莉丝不可以丢弃希娅，要一直和希娅在一起。”希娅追上依偕莉丝，把手臂盘在她脖子上含情脉脉地说道。
　　“不准这样放肆……会……会给人家看到的。”
　　“才不在乎呢，”希娅把脸贴在依偕莉丝胸前陶醉地听着心跳声，“现在的希娅更加了解了真实的依偕莉丝，会陪你一起环游世界……一定会花掉好长时间吧，十年，一百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