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晶焱

45、第四十四章

　　于是长树晔怀着无限的悲痛，又无限希望和信心，向上级写了信。
　　尊敬的领导：
　　我有一冤事，向上级领导申述，PC科研项目，是部里下达我单与北河研究所的项目，是填补国家空白的科研项目，本厂派贾人参加，他们没有研究出来，放弃了。将此项目瘫痪多年，无人问津。
　　后来，我研究成功了别的项目。在陈厂长领导支持下，拾起了此项目研究，当时，贾人怕我研究，更怕我研究成功，左阻右栏，并且还威胁我研究。经过不懈努力研究，在研究有眉目时，由于工作变动陈厂长被调走了。
　　而新换厂长汪常德不了解情况，偏听偏信贾人的谎话，挑拨我与新厂长的关系，故使向市里报科研项目时，发明人，竟写了亲信贾人。
　　从而剥夺了我研究成果的发明权。当我问汪厂长时，他不但不说理，还以权凶狠狡辩。我当然委屈不服。
　　分明是单位领导弄虚作假，不但欺压我，也蒙蔽欺骗上级。抹杀我的功劳，欺压我位卑，没有靠山。我的靠山就是上级领导，就是党。希望上级领导在百忙当中，抽时间，给百姓撑腰做主 ，查明更正。

　　此致

　　敬礼

　　投信人长树晔

　　另外，简单写上我的研究过程，及汪厂长剥夺我发明权，之后的心情。
　　真是：
　　心血智慧全凝聚，思虑研究破难题。
　　夕阳落下明月升，项目思索夜不止。
　　深夜思考难入眠, 梦里也在思难题。
　　马不停蹄处处奔，访问探索不休息。
　　看书之多成小山，研究试验忙不息。
　　心血付尽攻关破，项目研究成功至。
　　官权将功剽窃去，亲信得功狂欢喜。
　　研究之功被窃去，悲愤之泪洒满纸。
　　害有功者掌权人，丧尽良心伤天理。
　　气的哑巴说出话，痛问官头不讲理。
　　官头惯用阴手段，翻手为云覆手雨。
　　上书请求错拨正，上书追求求真理。
　　满纸是实话，满纸冤枉泪，强烈要求公正、公平。不说上级领导不知道，不述难解心中冤。剽窃者乐其心，冒牌者逍遥法外。
　　信发出之后，长树晔就沉人了，盼回音的长长等待，做起了如意之梦。相信上级领导会抽时间，托起阅读申述信——一个小老百姓的希望和信任。百姓之事，比国事、公事，虽不能相比，但对于百姓说，是生命中的大事、实事。相信领导会在百忙中，调查查明予以公正解决。
　　正是：
　　上述将冤述说明，相信领导严查明。
　　公平公正来解决，希望向上告得赢。
　　长树晔天天盼上级回音，昼也盼，夜也盼，盼来盼去，石沉大海，如黄鹤一去无音信，不知何故？希望渺茫。
　　正是：
　　伤心向上述冤情，欲求上天解寃因。
　　日去月来时长久，书去音无信沉沉。
　　未知上天有何意？不闻百姓的声音?
　　总说要替民做主，诺言不复有何因?
　　长树晔想：有冤上书，上书无音，难道天高？我够不着？因为我没有梯子可搭；难道地薄？我没有托板，一走便陷下去；也可能百事待兴，领导太忙了？顾不过来？难道我是小老百姓？无足轻重；也可能上级领导，太相信下级头头了，将此信批回本单位处理？批回本单位处理，写信有什么用？私心领导更恨我，更受私心的领导摆布、欺压了。真是叫天天不应，喊地地无声。“露重难飞进，风多响易沉。”
　　真是：
　　上述之信沉深渊，有理难解心中冤。
　　为啥上级失信民，解决冤屈那么难。
　　长树晔天天想呀想：
　　上级作为信任人，有冤投信述原因。
　　时间长长不回音，位卑不敢向上问。
　　贾人知道长树晔的上告书信，原封不动地退回本单位，让本单位事实求是处理。高兴极了，高兴的心想：上告无用，还是本单位汪头说了算。PC项目发明人，我是稳坐泰山了，让长树晔哭去吧。
　　真是：
　　汪头做事不清廉，玉石不分有杂念。
　　错不改正何为官？本身不正怎掌权？
　　贾人愈想愈高兴，高兴的眉飞色舞，向知心人说了许多：“什么长树晔上告信，退回了本单位，什么让本单位正确解决，她告了领导，汪头恨她还恨不过来的，解决什么呢？我知道汪头恨她，骨子里都冒水。”
　　那真是：
　　北风擕冷冻厚冰，风吹冷击万木残。
　　贾人高兴地又说：“长树晔告了领导，有她的好果子吃吗？再一说头头也不会纠正过来，一是伤面子，二是做错了事都纠正，纠正过来吗？
　　“汪厂长说：‘长树晔上告，尽管写的真真切切也没有用，上级也听我汪常德的，我是厂长。’我上岁数了，又是老人，我与汪厂长关系不错，汪头照顾我，是很自然之事。哈！哈哈！比如上级那个机关吧，还看信？对于一个小老百姓之信，最多一个批示，退回来了。损失一个小老百姓算什么，还是听基层领导的意见。”
　　这就是：
　　干了工作受压制，权势阎王不说理。
　　有理欲说无能力，就因位卑受官欺。
　　奈何权重人，弃才如尘埃。
　　贾人的话传到长树晔耳朵里，她痛心疾首：原来是这样。既然头头以假作真，PC项目发明人，他不会纠正过来。白有厚望投书信。
　　正是：
　　世上错事有改时，功名错事无改期。
　　科技定案谁清查，世世代代永不提。
　　若将科技成果发明人，头头故意张冠李戴的错写，纠正过来的厚望，就像枯木填海，青山断流一样，不能实现。
　　只能是：
　　独抱委屈满腹愤，走过脚窝是血印。
　　权者岂讲他的错，被害者忧冤沉沉。
　　委屈心底总抛泪，怎么丰功引为愤？
　　聪明之魂难处定，心魂泪水随风飞。
　　又传出，汪常德在厂务会上狠恨气愤地说：“长树晔告我，我不怕！结果怎样？信件转到我手中，看是她行？还是我行？哼！不听话，与我唱反调，这样的人，不能重用！”并且啪！啪！打着桌子。
　　一次汪常德在技术科，以冰冷的目光盯了长树晔一眼，就没有头、没有脑的，怒气冲冲地说：“有人想调走，离开本单位，门也没有！休想！本单位不放，也不重用，看他能怎么着？”
　　气的长树晔想：这是威胁、警告我长树晔的。他对我这样，他猜测我要调走。国家用这样狭义的小人掌权，什么不公正的事都做得出来。我是想调走，离开这个小人厂长，摆脱他地压制。常说：良鸟择木而栖，贤人因头而事。在这样厂头手下做事，没有公平公正，确实委屈、憋气。可是听他这么一说，我一咬牙，我还不调走了，这是国营企业，不是他个人的，他这么大岁数了，总得退休，我就与他耗时间了，他总得退休。
　　长树晔默默地奉劝：汪常德，汪常德，当官也应虑后事，有兴之时，必有衰；得意之时，也有苦愁事。
　　长树晔的上告信，以卵击石，哪能动摇那磐石般，坚硬无比的权，使汪、贾更得意了。
　　看起来在那个时代，正错无人来评，当权者以权行，权可压倒一切。
　　长树晔逐级反映当权者的错误，她没有做错。
　　任当权者以权行，权压倒一切，权说啥是啥。有错误，不但不改正，反而变本加厉，纯属阎王作风。又给长树晔加上了新的罪名，这种沉痛压力，是不能解冻的。真是打狼不死反被狼咬，又够受的，还能喘过气来吗？
　　正是：
　　问君你有几多冤？冤屈堆积能成山。
　　信儿返回官更狂，没有解决那一天。
　　长树晔忧愁地想：
　　难道研究劳者事，研究成功归别人？
　　研究者冤泪满襟，权官任其丧良心？
　　后来，贾人又扬言：“现在世道，就是这样，还是那句话：
　　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
　　有人说：“一切官说了算。发明机器的，不如使用机器的有功，使用机器的可以当先进、模范；发明机器的是‘臭老九’。”
　　再后来，长树晔一同学，是某局参加市里评审科技成果的，对长树晔说：“你们厂报了两个科研成果项目，PA与PC，因为多年来各局积累项目太多，评上的项目有限，在评审中竟争相当激烈，你们厂的PA项目已评为市里二等奖，PC项目，应该评为三等奖，但是你们局别的单位，报的科研项目，也激烈要求平三等奖，因为名额所限，又因你们厂评了一个二等奖，又发了发明证书，考虑到PC项目，是部里下达的项目，部与市是同级，向部里评去吧，就把三等奖，让给了你们局别的单位。
　　其实以个人理解，评奖数目不见得有限，就因为厂内对PC项目，官以权张冠李戴，引起了一场风波，干脆不评了，推给部里，况且这是部里项目。
　　以后部里怎么评的？评的几等？长树晔一直未听人透露，那只是官头知道，官头不会透露给长树晔的。
　　有人遗憾地说：“长树晔才能满腹，有突出贡献；还不如贾人一句奉承话顶事，权官不看真贡献。”
　　这是：因为好绵，处在荆棘之中，生不逢时。谁敢直言，官头那么霸道。
　　长树晔经常想：工作中付出多大精力、辛苦、力量，都不顾虑，也不叫苦。就怕摊上一个，爱吃吹捧，爱听挑拨、造谣的小人汇报，私心杂念强，爱冒尖，疑心重，还妒忌人，不分青红皂白，主观武断，爱打击报复，阎王似的领导；不顾党和国家政策，没有公正、公平的领导，那才倒霉透了。无论怎么干，有多大贡献，不会奉承领导，也逃不脱被贬低、受压抑、受欺骗的命运，工作业绩也保不住，留下的只是遗恨、悲愤和痛苦，想到这些不仅凄然落泪。
　　长树晔痛苦回忆，几年来的研究：
　　当年接旨作试验，满腹心血攻坚战。
　　岂想钻研谈何易，难得犹如上青天。
　　探索方向如拨荆，研究之路如履尖。
　　炎黄子孙岂退缩，华夏之人不畏艰。
　　攀登书山做铁靴，涉过书海自作船。
　　上下求索不休止，八方纵横作采探。
　　执着进取不思倦，辛苦耕耘岂想难。
　　夏天汗泪一起流，四季繁忙不休战。
　　智慧精力齐聚集，体力意志共磨练。
　　家中老小思量少，心里多是想试验。
　　七事八事暂搁下，闲言碎语不去管。
　　看书之多没有数，研究试验数百遍。
　　研究路上多坎坷，艰苦故事说不完。
　　铁靴踏平坎坷路，秘方试出投生产。
　　科研成果亮金秋，双手未捧向党献。
　　官权带头窃成果，送给小人戴桂冠。
　　当初阻我做研究，如今夺我发明权。
　　使我受压受欺骗，落个果空泪湿衫。
　　长树晔多少美梦，抛洒了多少汗水、心血与智慧，换来了一腔苦水，一切希望成了泡影。真是：心寒如冰，沉浸在痛苦之中。
　　真是：
　　仰首唤天云不开，俯首喊地地沉沉。
　　权者吐沫笼天地，弥天盖地冤深深。
　　心痛和愤懑又有何用？身体瘦了一圈，真让人同情，可悲可叹！
　　长树晔悲痛之余，想起了当年，为了夜以继日地搞研究，把两个幼小的孩子，推给了年迈瘦弱的母亲照顾，自己没有能很好，关心和照顾他们，很对不起他们，想到这些更痛心和惭愧。
　　世界上，没有一种给予，是应当的，况且汪常德是剽窃来的功绩，给贾人。世界上，也没有一种领受，是无动于衷，心安理得的。他们之间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贼人秘密终暴露，重压功者窃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