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全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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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一日难得的一早就起来做料理，甚至还在摩可那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拿出了自己私藏的某瓶名贵酒——一次任务是委托人支付的代价（好吧虽然最后摩可那还是如愿以偿地酩酊大醉了）。
原因自然是有客人来拜访。
客厅里多露和全露欢快一致的声音及时隔了这么远的路和层层的门，四月一日也依然听得到，感受得到他们由衷的欢乐——就和自己一样。
来人自然不是普通的、通过支付代价以实现愿望的客人。
四月一日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跪坐在榻榻米上的百目鬼和小羽，一个是多年以来虽然总让自己炸毛但是却可以托付一切的朋友，一个是如同自己的妹妹一般的小羽。这十年的时间仿佛丝毫没有流逝过。只是……少了小葵。四月一日一阵恍惚，他总是会下意识地记起那个大家坐在一起看烟火吃关东煮的日子才刚过去没几天。当然，那个时候，那个人……郁子小姐也在。
四月一日轻轻地晃了晃头，努力从记忆的幻象中回来。比起一直沉浸在这虚无的幻象中，他还有长度单位为【一生】的短暂与漫长可以来等待和守护不是么。
饭后一阵玩闹后，小羽慎重地从包里拿出喜柬来。四月一日望了望正喝着酒的百目鬼，下意识地把喜柬打开来。简短的几句话，百目鬼的字苍劲有力。四月一日心中百味俱全，却还是硬生生地把那一声叹息压了下来。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不是么。
半响，四月一日才把视线从喜柬上移开，板着脸故作恼怒地说道：“明天举行婚礼，今天才来给我发喜柬，真不像样。”他的声音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恼怒与不满的情绪，但是在此时这种故作生气的样子下，倒像是……撒娇。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礼物都来不及准备了，如果早那么两三个月告诉我我还能把小羽的婚礼服做好。对了，婚礼是日式吧？”
“那条裙子不是你送来的么？”小羽惊奇说道，“那上面明明有你的气息呀。”
“哪条裙子？”四月一日正色道。四月一日绝对不允许有妖怪想要害他所保护的的对象，若是真的有胆敢如此的，四月一日一定会竭尽自己所能去阻止。
小羽把手机的相册打开正准备给四月一日看婚礼用的白无垢，百目鬼拦了下来：“没什么的。”
“拿来。”四月一日难得的强硬。
照片上只是一条普通的白无垢。不过在四月一日另一只能够看穿阴阳的眼睛看来，白色的布料上用白线绣出满身细致华美的蝴蝶，泛着淡淡的银白色的光。
蝴蝶——壹原郁子小姐，么。
原来，她早已料到这一切。
「五月雨をぁつめて早し最上川」
四月一日拿起身边的三弦琴，一边用手拨弦一边唱到。
末了追加了一句：“就算礼物吧。”
摩可那即便醉的不省人事也嚷嚷着要代表店里参加明天的婚礼，小羽便抱起摩可那向四月一日告辞。四月一日想要向往常一样伸出手摸摸小羽的头，才蓦然发现小羽已经和他一样高了，不再是那个记忆里的孩子了。尴尬地想要收回手，小羽却用手按住了四月一日停留在半空中的手，踮起脚来蹭了蹭，难得地顽皮地笑了。
“要幸福呢，小羽。”
“四月一日也是呀。”
小羽走了之后，四月一日递给百目鬼一支烟管，两人躺在庭院的筑台上，看着白乎乎的月亮升起，直到明月中天。
四月一日吐了口烟：“该回去了吧。”
“嗯。”
四月一日起身，磕了磕烟管，吧刚才多露和全露转备好的就提给百目鬼：“记得带走。”百目鬼放下烟管，起身理了理有些褶皱的和服，不声不响地靠近了喋喋不休地说着你要是敢亏待小羽我就怎么怎么样的四月一日，一把搂住。等到四月一日反应过来时，百目鬼已然松开了手，冲着四月一日神情莫辨地一笑，弯腰拎起放在他脚边的酒，摆了摆手走出了店。那副释然的神情仿佛是终于了了一番心愿而踏入了期待已久的新的生活。
若是时光倒流十年，四月一日定然不知道百目鬼说了什么。只是现在，他是店主人，是次元魔女壹原郁子的继承者。哪怕百目鬼说的无声，但是凭着口型、凭着上下齿的磕碰声、唇与唇之间细微的摩擦声以及空气的振动，纵然百目鬼刚才与他靠得没有太近，纵然他四月一日依旧是和十年前一样的一脸呆样，但是，终究是不同了。
“ぁいして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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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してる
四月一日一阵苦笑。
他又何尝不是呢。
只是有些东西要比这份心意更为重要。
他自然是知道自己支付的代价得到了愿望的实现，他记得那个梦，梦里有郁子小姐，只是他不愿接受。只有这样他才能一直一直在郁子小姐回来之前，由他填补着店里的这段空白，他才能有足够的能力一直保护着他爱的人们、想要保护的人们。时光会流逝，人会变老，但是最重要的东西不会改变。习惯也好，爱也好。哪怕所有人都走了，只有自己还在，这份心意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只要信仰还在，这份爱与守护就能延续下去。
四月一日抽了一口烟又缓缓吐出。
只要他努力做下去等待下去，在他短暂有限却又无比漫长的一生中，终会有愿望实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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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雨をぁつめて早し最上川」：“齐集夏时雨，奔腾最上川”，松尾芭蕉的俳句，描写梅雨时节。
[梦叶]夢は葉う，梦想成真。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全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