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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穿越从婴儿抓起的时候,李怀有幸成为其中一员。
当清穿女前仆后继死在沙滩上的时候,李怀又勇往直前地顶了上去。
说真的,李怀自认为是天朝的三好市民,不喝酒,不打架,不骂人,坏事也从来没做过,好事……唔!好吧,也很少做。可这也不能抹灭她是佛主座下善男信女中的慈悲之人呀?她就想不明白了,自己昨晚明明还躺在床上看小说,今儿怎么就穿越了?难道是最近清穿文看多了?
想不明白,这两天她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却始终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李怀无奈地瘪瘪嘴,翻着眼睛继续盯着屋顶发呆。
“主子!小格格醒了。”耳边有女子欣喜的声音传来,是专门照顾李怀的大丫鬟巧云。
李怀歪头看去,巧云已经把她递到另外一个温暖的怀里,眼珠子咕噜噜转着打量抱自己的人,柳叶眉芙蓉面,面容恬静,真是难得的好颜色。
听巧云那口气,这女子应是她的便宜娘?
“爷和福晋可曾来过?”便宜娘的声音很动听,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柔嗲音调。
巧云的脸上有些不自然起来,默了好会儿才说:“福晋从昨儿起就一直病着,爷今早回来便去看福晋了,还没来看过小格格。”
李怀明显感到抱着自己腰身的手慢慢收紧,便宜娘的指尖越过襁褓刺在皮肉上,疼的她小眉头紧锁,李怀下意识蹬了下脚丫子,小身板跟着拼命扭着,就是没想过放生大哭。
“虽说小格格不是爷第一个孩子,可终归是爷现今唯一的孩子,若不是福晋病的厉害,爷肯定会先来看小格格的,主子莫多想,养好身子才是。”巧云见便宜娘不语,忙出声劝着,又见李怀乱动的厉害,当她是觉得自己便宜娘抱的不舒服,忙伸手要接过来抱:“主子!您还没出月子,不能久坐,小格格还是让奴婢来抱吧。”
便宜娘没给,不过像是晃过神来,手劲已经没先前那般重了,李怀瘪着嘴,刚觉得自己的腰身得救,后背就被她那便宜娘狠狠掐了一把,毕竟是新生儿,细皮嫩肉的,疼的她再也忍不住,扯着嗓子便哇哇大哭起来。
而便宜娘的声音突然就变得担心起来,那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婉动听:“适才还好好的,怎就哭了?”
巧云又担心又奇怪地说:“小格格一直很乖巧的,白嬷嬷说就昨日生下来的时候哭过两声,从来都不哭的,今儿这是怎么了,哭得如此厉害,可是哪儿不舒服?”
两人怎么哄都哄不好,这时一个穿着清宫戏里典型的旗装,梳着把子头的老嬷嬷慌忙走了进来,草草向便宜娘行了个礼,伸手接过李怀哄,可惜李怀后背疼的紧,哭声依然很响亮,老嬷嬷见她小嘴巴拉着哭,当是饿了,忙又让巧云叫来奶娘宋氏。
李怀不吃,继续哭,泪眼蒙蒙的小眼睛还不忘气愤地瞪她那便宜娘,下手这么重,咱真是这女人亲生的么?她怎么觉得自己像是野生的!
小格格哭闹不止,这话很快传到在正妻房里的便宜爹耳里。
李怀第一次见到她的便宜爹,哭的小脸通红,嗓子也哭得哑哑的,溢满泪水的眼眶里倒映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袭天青色衣衫,神色冷淡清泠,剑眉凤目,薄唇轻轻抿着,那样的眉眼只让她想到四个字,春寒乍暖。
她流了满嘴口水,为她那有冷美人气场的便宜爹。
……
李怀的便宜娘李氏,是知府李文熚之女。同便宜爹的嫡福晋一年进四爷府邸,为藩邸侧福晋。两人前面还有宋氏,是便宜爹的通房丫环,去年的时候生过一个小格格,可惜未足月便夭折。所以李怀虽为次女,却也和长女没差别。
而四爷虽然性子冷,对孩子却极好,那日抱着李怀在李氏房里转了好几圈,看样子很是喜欢这新生的孩子。李氏脸上的笑意也很明显,显然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拿亲生女儿当争夺男人的利器,这种女人若狠起来,怕是她以后的日子不好过,李怀咬着手指头沉思着,想找个可以避免被她便宜娘当枪使的办法,可想了半天也没出良策来。
有这样的额娘,她除了哀叹,也只能哀叹。毕竟自己都从人家身上掉了下来,总不能再塞回去重生吧?即便她想,怕是也没可能啊。
看来只能先走一步算不步了,等自己大些,会跑,会说的时候,她还就不信李氏能耐她何,到时候若她还想故技重施,那就别怪她翻脸不认她这个额娘。
洗三的那天,李怀知道了她这世的名字,听说是四爷生母德妃起的,也叫李怀,不过是姓爱新觉罗。竟然是自己原来的名字,这倒是大大出乎了李怀意料。不过她也很高兴,不用换别的名字了。李怀这个名字她毕竟用了快二十年了,真要换掉,她还是很舍不得的。
这日李怀刚睡醒午觉,小眼睛还没睁开,睡意蒙蒙中就听耳边传来一个比李氏还要温婉动听的女声:“这些补品是额娘让爷带回来的,爷放在我房里,这么多我也吃不完,想着妹妹还没出月子,身子定还是很虚,我便让人选了些过来,好给妹妹养养身子,看看可够?”
“够多了!谢姐姐关心!”李氏恬静地笑笑,言语带着感激。
可这笑,这声音只让李怀想哆嗦,她紧闭着小眼睛,大气不敢出,深怕李氏又抱起她狠狠掐一把。但李氏没这样做,她送走那拉氏,又以休息之由遣退了丫鬟,她自己则坐在李怀的小吊床边看了许久:“为何不是……怀儿……你若是男儿该多好。”
李怀微睁了下眼睛,便见李氏正双目出神地看着她,那眼神里包含了可惜、不甘、叹息种种不可理解的东西,惊得李怀忙又闭回眼睛。
不喜李氏!非常不喜,这女人虽说是自己亲娘,李怀却怎么也生不出亲切来,她总能在李氏眼里看见算计,而她就在李氏算计之列。两个女人之间的攀比,正妻和妾侍之间的较量,必然都是从男人身上算起,四爷一碗水不端平,这便是促使妻妾暗自攀比较量的起因,很显然这些日子四爷对正妻那拉氏较为关注,李氏不甘,所以李怀便成了她反击的利器。
作为无辜的穿越女,李怀觉得自己很悲剧,她望着李氏渐渐走远的美丽身影,咬着手指,险些没泪流满面。
真想换个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