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重来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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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堇这两天都很少见到谭宗希，就连偶尔光临的刘伊伊也没再出现，老板不出现她也乐得轻松。
在公司食堂吃过午饭，杜堇坐在位置上发呆，还沉浸在昨晚的梦境中，她毕业那年遇到卫正扬，老实本分的生活开始背离远道，有时候甚至会想，如果她没有认识卫正扬，没有进入他的世界，就不会认识那个人，不会万劫不复，也不会背井离乡。
肖冥宸，这个名字是她的噩梦，也是她不能提起的伤。就算那人已经不存在，但是提起那个名字，还是会让她毛骨悚然，只因为她见过他的狠厉决绝，见过他的阴暗和毒辣。
她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肖冥宸在耳边，用他独有的低沉嗓音说道，“我是黑，那么也要把你变得和我一样黑，这样你才能再无退路，陪我一起呆在地狱。”
他果然说到，再不掩饰他的世界，当她看到他手持枪不眨眼的射杀，对方倒下额头上鲜血蔓延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害怕是什么，在反应过来之后瑟瑟发抖，泪流满面的问他为什么不能放过她。
他说，“如果你从开始就乖乖的，也许我不会这么执着，是你的倔强让我想要驯服，激发了我的征服欲，我的小猎物，你再也逃不了。”
光是这样想想，她已经觉得忍受不了，她忍受不了黑暗的生活，忍受不了有今天没有明天，忍受不了天天看到血腥，忍受不了他的冷漠无情。
所以她反抗了，让他再无翻身的机会。
只有这个世界上没有肖冥宸这个人，她才能做回那个正常的杜堇，她的世界中才能充满阳光。
已经调到其他岗位做主管的杨洁，也就是谭宗希的前任助理，在交接的那个星期对她还算是照顾。杜堇远远看到杨洁向她走来，心中疑惑，她有什么事情吗。
杨洁微笑着问她工作还适应吗，她是从谭氏跟着谭宗希来到易恒的，杨洁能力出众却甘在谭宗希手下当一名助理，这背后的版本也是多重多样。
“还可以，谢谢杨姐这段时间的照顾。”杜堇给杨洁泡杯绿茶，据她观察，谭宗希和杨洁有共同的爱好就是不喝咖啡，只喝绿茶。
杨洁也在观察她，杜堇不动声色的把什么事情都看在眼中，记在心中，在日后的工作中小心注意，她很谨慎，知道避开雷区。
喝一口她泡的茶，味道不错，“你对茶有研究？”
“我父亲喜欢喝茶，对茶略知皮毛，称不上研究。”杜堇的父亲爱喝酒同样爱茶，杜堇小时候就被教导的一手泡茶工艺。
“谭总喜欢绿茶。”杨洁端着杯子无意的说一句，这个杜堇知道，但是她不需要接杨洁的话，因为她不像是在告诉她，而像是在缅怀过去。
为刚才那句没头没脑的话，杨洁轻轻笑笑，“只顾喝茶忘记今天来要说的话了，周二是谭总父母的忌日，每年的这个时候谭总都会心情不好，你注意点。”
原来是给她敲响警钟的，杜堇感激的对她致谢，能有人这样惦记着自己实属不易。
杨洁说谭宗希在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莫名的暴躁，每年的这几天也是谭氏上空拉响警报的时候，公司进入全面备战状态，个个精神抖擞，就怕出现差错，撞到谭宗希已经架起的大炮口上。
杜堇没有见过那样的阵势，只能靠想象，想象着谭宗希一脸寒冰的从谭氏大厅走过，所到之处立即结冰，而谭氏的员工度分如年的等着警报自动解除，期待着他们的老板脸上的寒冰融化。
长期冰冷，就算北极熊也是不适应的，更何况他们老板的冷不是外冷，只要一个冷冷的眼神射来就让你内外僵硬。
传说中的秒杀。
有些时候想象的和现实中还是不同的，比如杜堇对谭宗希如女人来大姨妈一样烦闷也没有十分放在心上，只要她不出错，谭宗希应该也怪不到她头上。
在三个主管两个经理手臂发抖的进谭宗希的办公室，而后冷汗淋淋的挪移出来之后，杜堇觉得杨洁的提前通知十分有必要。
谭宗希的反应简直比女人来大姨妈更暴躁，她竖起的耳朵听到里面摔东西的声音。
听不到，看不到，坐立不安的等着下班。
看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一点点的接近五点，杜堇觉得已经看到胜利在望，她甚至暗暗下定决心，无论这份工作的薪金多高，她都不要待到明年谭宗希来“大姨夫”。
这是冒着生命危险赚的酬金，危险系数太高，她胆子太小，还是老实本分的赚辛苦钱来的踏实。
在下班三分钟前，老板叫她进去泡茶，杜堇顿时泪流满面，都下班了还喝什么茶。
泡了茶送进他办公室，谭宗希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反应，杜堇看着他端起杯子品一口，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
心中暗叫不好。
果然，谭宗希再品尝一口问，“这是什么茶？”
“碧螺春。”
“为什么味道这么怪？”谭宗希嗅一下香气问道。
杜堇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面，尽量不看谭宗希那张脸，心里面已经大耳刮子的抽他，没事儿找事儿。
“这是上次和铁观音一起买的。”杜堇保持一问一答，不多说。
“帮我泡杯铁观音。”杜堇领命去泡茶，办公室外的办公区已经空荡，大家撤离的倒是迅速，明知道这里是雷区，谁还愿意呆在这里。
杜堇端着杯子第二次进他办公室的时候祈祷着这大爷不要再刁难她。
谭宗希尝一口之后继续皱眉，“味道一样怪。”杜堇腹语，那是你人怪。
“去买茶叶重现泡。”谭宗希下达命令一般的口吻，他就是有本事让人不寒而栗。
“现在？”杜堇迟疑着问，同样有点不相信，因为泡茶要让她推迟下班时间吗？
“现在。”
“好吧，现在。”杜堇耷拉着脑袋走出去，没有看到谭宗希刚才还难看的脸上勾起一个笑容。
什么是拿人工资，什么是替人卖命，什么是资本家，杜堇边走边小声骂着。
这附近没有茶叶店，她去到上次购买的那家店面，买了碧螺春和铁观音。其实她觉得公司的茶叶可能和她现在买的是同一时间的，但是为了交差，她还是买了。
碧螺春和铁观音各泡了一壶，这次她端着两壶茶出现在谭宗希的办公室内，看他还能怎么找问题。
谭宗希这次没有说味道怪，更坚信了杜堇的猜想，这人就是自己不爽也要让别人不舒服的心理扭曲。
杜堇如同服务生般看着她的老板动作优雅的端起一杯茶，送至性感的嘴边，再慢慢饮尽，如果不是这样的特别时期，她可能会从心里面赞一句：谭宗希不仅样子好，喝茶时候也是一道值得欣赏的风景。
但是这刻她没有心情欣赏，只想着赶快离开。
老板终于发话，“你可以走了。”杜堇弯腰说句谭总再见。
谭宗希的办公室隔音效果还不错，她刚才的注意力全部在谭宗希，出来之后才注意到办公室外面狂风大作，这座城市迎来了多变天气，她昨晚看天气预报已经提醒会降温。
收拾东西算着还能赶上公交车，她刚才出谭宗希的办公室的时候并没有把他办公室的门关严，此刻听到他办公室传来类似痛苦的呻吟声，甚至可疑的呜咽。
如果不是确定谭宗希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杜堇差点以为是另有其人。
心中虽有疑惑，但是还是抱着多事不如少一事儿，而且还是这样特殊的日子，下周二对谭宗希来说是父母的忌日，是特殊的日子，但是对杜堇来说也是特殊的日子。
在前三个这样的日子中，她都是早早的回家，躺在床上看圣经，让不平静的内心得到安抚。
又往前走几步，听到声音貌似更大一点，杜堇到底还是于心不忍，就算其他的不说，他是她的老板，她都需要表示下关心。
轻轻的敲着门板，“谭总，您还好吗？”
办公室内没有回答，刚刚的呻吟声也突然停顿，杜堇想他可能不想被人打扰吧，听声音应该是痛苦，没有人愿意狼狈的一面出现在别人面前。
“你，进来。”在杜堇想着离开的时候里面发出来声音。
在敲门之后她就已经有点后悔，她不是想着早早离开的吗，为什么会心软，会觉得不忍，心中的某处被牵引。
她轻轻的推开门板，刚才还悠闲坐在专属位置的谭宗希此刻趴在桌子上，头埋在手臂中，杜堇不知道出现了什么状况。
“谭总，您还好吗？”杜堇再次向她确定。
“不要说话。”他似是在压抑某种情绪，头没有抬起，声音已经没有白天骂下属时候的气宇轩昂中气十足，此刻声音低沉有点沙哑。
杜堇闭着嘴巴，手捏着手里面的包包带子，不让她说话还让她进来干什么。
几分钟之后，谭宗希再开口，力气已经比最初好点，起码听起来没有那么虚弱。杜堇有点佩服自己，竟然把虚弱这个词语和谭宗希画上符号。
“为什么不说话？”某人好像忘记刚才是他刚才不让杜堇说话的。
杜堇咬咬下唇，“谭总，您还好吗？”
“换句话。”
“……谭总，我可以走了吗？”所谓进来容易出去难就是现在这种状况。
“现在不行。”
“……”
又是一阵的沉默，“陪我说说话。”谭宗希这次已经没有强硬，话语也没有那么让人反感。“你可以选择坐下来，或者你喜欢站着和别人说话。”
杜堇选择了离门最近的沙发边缘坐下来，这里离谭宗希的距离最远，估计是安全的。
“说什么？”她和谭宗希相处时间不长，没有共同话题，更何况是上下级的关系，生意经，她自己不懂，更不敢在谭宗希面前班门弄斧。
“我……我给您讲个笑话吧。”没有听到谭宗希的回答，杜堇不知道他听到没有，或者他已经睡过去了。“冰箱里面有五个蛋，第一个对第二个说‘你看第五个长毛毛了，好怕怕。’，第二个又对第三个说了同样的话，等到第四个的时候，它转过来看眼身边的第五个，‘你看你长毛毛了，好可怕。’第五个听到之后能恼火的咆哮：‘滚，老子是猕猴桃’。”
杜堇讲完之后还自鸣得意的嘿嘿笑两声，这个笑话她看到过很久，但是每次看到冰箱里面的猕猴桃的时候还是会想起来。
“换个其他的。”谭宗希毫不留情的要求换台。
“……”杜堇这次是真的闭嘴了。
不再有声音，谭宗希不确定的问，“你走了吗？”
杜堇坐在原位置，“没有。”她在看谭宗希身后墙壁上的那幅字，一个大大的“忍”。
“我不舒服。”谭宗希改变下位置，但是依旧没有抬起头。
“嗯。”
“我出过车祸，变天的时候会疼。”他不知道为什么，向她解释今天暴躁的原因，在以前每次变天的时候他都是在家，一个人关在房间中，一个人忍受着痛苦，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狼狈。
但是他今天留下了她，丝毫不介意被她看到，只想有个人陪着。
“嗯。”杜堇不知道除了这个词她还能说什么，说不知道他出过车祸吗。
“你除了这个会说其他的吗？”谭宗希已经有细微的不满，但是他低着头，杜堇看不到他的表情，而且他现在不舒服，她也就不是十分害怕他。
“哦。”她果然换了一个词，更让谭宗希气绝。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重来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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