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桃尔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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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尔无我虞
一个月后王府备了酒糖茶果四样礼、遣了人送我回门。入得正堂拜完主君家主后，李爹爹悄悄拉过我，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我才得知，这一月内外界竟是天翻地覆，帝上竟废了太女，将冷宫里出来的那个帝女姒狸封了储君。而婵王上自大婚后便赋闲在家，不理政事。
我慌张想问婵王该如何，又想起男儿不得干预外事。话在舌尖上滚了几滚，终是问了出来。
“哎哟我的好桃儿，你忘了成亲是谁主婚的了？狸皇女同婵王好着呢，你这颗心就放在肚子里吧。”李爹爹笑着把我拉进公子的闺房。
屋里只有主君与公子在，侍儿却一个都没有。
我方要行礼，却被主君一把拦住，“好桃儿，你如今是王上的人，别再行这虚礼。如今婵王与你鹣鲽情深，你更要用心侍奉王上。李爹爹说日前给你的东西都没带，今次回门刚好带上，也给王上增个趣。”
我面上作烧，低了头不应声。
主君声音有些不悦。
“桃儿你是生的比别人都好，可再美的天仙不会伺候女人也就是根木头，得宠不了多久。贵王府里那个叫雪馥的侍人，原是个头牌清倌，外间传的跟比仙人儿还美十分，被妁王上送给婵王上，可现在早不知抛在哪个冷殿里了呢。”
我鼓足勇气，讷讷道，“男诫有训……”
“臻儿，我累了，”主君突然打断了我，“你扶我回房休息，李爹爹就烦你照看下侧王君吧。”
我忙施礼送别，公子回头，神情淡淡的冲我微一颌首，“以后还请侧王君多多照应。”
公子瘦了很多，神情多了很多我不懂的东西。
两人走后，李爹爹一把抓住我，“桃儿，婵王如今得势，你替嫁的事她很快就能查出。到时她不好拿主君公子怎么样，却能把你或杀或剐。她府上美人众多，个顶个的有心计，你又是这温吞性子，还生了这样狐媚的容貌，以后没有公子护着你，便只能指望将婵王伺候舒服了，让你有个容身之地。”
我摸着自己的脸垂头不语。
这张脸道姑说有妖气，街坊又骂是柳坊里的贱种，后来又被母亲抛弃，差点冻死在陶府门口，被公子捡到，我才活了下来。
公子于我，是救命之恩。我只有以命相报。
“桃儿，你是聪明人，这段日子只怕也发现了自己不对之处。那日在你身上包的虫茧是媚情欢，养在血里，是个绝佳的情药。主君是想让你拖着婵王上，等着公子那位娶了他。若让人知道你以yin侍主，下场便是充为军妓。”
我如遭雷殛，怔怔地盯着李爹爹，难怪我总是贪欢，难怪我夜夜春梦，难怪我离了王上便不能活。原来不是她贪恋我的身子，而是我贪恋于她。
我喉头梗塞，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怪谁，“……救命之恩，我这条命也该还了陶家……这媚情欢可有什么坏处？”
李爹爹看着我，长叹一声，“日日离不得女人，过而不举，三十岁亡，且……再不能孕。”
我垂了半晌的头，“对王上可有什么坏处？”
“傻孩子，养了媚情欢的男儿对女子来说就是最好的情药，触水便令人情动，沾身则身软如水，苦的只是男儿罢了。女子莫沾一年以上，便再没害处。”
一年，我与她相聚的时间，不过只剩十个月。
李爹爹将先前的木盒拿来与我收好，另又拿出一个似是牛皮灯笼的东西，实心的，开口像人的唇，说里面有个打了结的线头，让我用舌头勾出来。我只觉怪异，却禁不住他哀求，伸进去舔舐，不一会就将线头勾出来。
李爹爹愣了半晌方一笑，“桃儿这口技真真令人惊叹……天家贵胄虽规矩大的很，这闺房之趣也都是有的。莫总做木头，主动些也讨王上欢心。”
我方明白他所指何事，又烧成红碳。李爹爹又谆谆教导了我番。
第二天婵王上来接我，立于马车前，依旧那般清冷容颜。我转头却看到公子覆了面纱，在抱厦里遥遥望着。
那神情，如两个月前我遥望婵王上一般。两个月前，我与她云泥之别，她随口救了我半条命，如今，我竟能与她咫尺相对，肌肤相亲。
婵王上身边的侍儿小心提醒，她皱了眉忽一把抱起我塞进车里。
帘子打开的一瞬，她又融化在光影里，可这次我却能清晰地感受她身上的温度。
正堂抱厦下公子往这边遥遥望来，面容掩在纱下，看不真切。
我看着公子，再看看抱着自己的女子。瞬间，无从遏制的心慌突然翻涌上来。
我不是桃花公子。
我不是她真正的夫。
回王府时，婵王上一把抄起我，几步就走进正堂。我才反应过来，脸上飞霞一片，不自觉得埋头在她怀里。
登时心如鸢飞，方方的心酸登时不知何踪。
进的厅来，正堂管事爹爹见到，惊讶地张了嘴，半晌道，“回门在娘家抱上轿即可，回府是不用的。”
婵王上愣了下，将我扔到地上，冷叱一声，“念衾！”
随侍的侍儿念衾这才将将赶到屋里，利索跪在地上，“念衾失责。”
“去后堂找罗爹爹，领十罚棍。”
念衾低头谢恩，我心早已凉了，跟着也跪在旁边，“错在臣侍，是臣侍疏于提醒贪而误事，请王上责罚臣侍吧。”
王上皱着眉在我与念衾身上来回一遍，“你想挨打？”
见我应声叩首，王上淡淡道，“那你就同念衾一起去吧。”
我谢恩离去，再没抬头看王上一眼。
罗爹爹是王上的乳爹，王上父母仙去，他于王府就是半个主君。见我只是淡淡吩咐，拿棉被裹了，挑腰眼打，莫留了痕。
我咬着牙，终究熬不过刺骨的痛，闷哼了一声。身上的棍棒突然停了，我方疑惑中突感一只手伸到腿部，不轻不重揉捏了一下。
腰上刺骨的痛还在，那一下却让我瞬间低吟出声，尾音依旧是颤的。
我悚然回头，便见罗爹爹冷笑，“老身在这王府呆了近三十年，争宠的手段我见多了，情药多少种都能数过来。倒是没见过侧王君这般厉害的，竟狠心在自己身上下媚情欢，当真令老身佩服。”
“我……”我没有，可是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紧紧咬住牙。
罗爹爹挥了挥手，神情似笑非笑，“剩下几棍就算了，送侧王君回桃衣轩。今儿的事若说出去，你们知道后果。”
侍儿齐声称是，将我抬去桃衣轩。这是王上为我建的住处，但自嫁来后我日夜陪王上，如今竟是第一次来。陪嫁的粟衣红了眼眶赶着上来，服侍我卧在床上。
我心惶惶悬着，不知罗爹爹会如何同王上说。可是王上几日都没有过来，只遣了一个雪侍人说让我打理府里内务，雪馥协理。
这一月同王上厮混的昏天胡地，今儿才是第一次见王府里的侍人们。地下的少年着云锦长衣，纤细身量，容颜极盛，神态却清冷，我方想起这便是外界传成仙人儿的雪馥。
我看着这秀妍少年，心尖尖上酸了酸，“王上……这几日都是宿在雪侍人那里么？”
雪馥却无一丝羞怯，“是。侧王君早日好起来，也好把王上领回去。”
我怔怔看着他，我从未见过这般纤细的腰身，像是吹一吹便折了般。突然有些理解主君的做法，凭我的容貌秉性，若无媚情欢如何留得王上一月之久呢。
从我不能侍奉，王上便再也没来看过我，避子汤却依旧送过来。
一日都不曾落下。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桃尔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