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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回忆是一艘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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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吃,你到底吃不吃?”来人身穿一身紫衣罗莎,袖腕中满是细致极品,长长地拽地纱罩下隐藏了她玲珑有致地身段,鹅蛋脸被水粉衬托得娇嫩贵气,胭脂仿佛并不能掩盖她的美丽,反而为此更添抚媚。
只是,她的霸道与泼辣令人心生厌感。据说在蘭夕来以前她是这里的花魁,当然现在已经早不是了。所以桂娘才急急叫姑娘们力劝蘭夕就位。在这城中恐怕不知蘭夕是天下第一大美人的人便早没了,如果桂娘再不“放”人,恐怕这花桂坊的招牌都得被人给拆了呀!
嫖客们每天就是来这里问,蘭夕什么时候能出来让他们看看,哪怕出万两黄金都高兴。哎,在美色面前,果然钱也不是万能的。
当然能来这里的也都是非富即贵的朝廷要臣或富商。自然这花桂坊的女人也都是极品了。论姿色论才情,也能博出众的。如果一定要比,那与宫里的佳丽自不会差,就是身份而已。所以很多穷苦人家都想把女儿往这里送,要是在这里被什么人给看上,那也是家里的“荣耀”啊。显然要是能在这里熬出头,那也要比平常人多挣几十年的钱啊。
可是,为何不能想想,朱颜老却,徒留悲伤又有谁能理解呢?何况要在这里找到真心对自己与自己到白头的人,恐怕已是奢望。
也许,若能看破,那便不再是人了吧?
那紫衣女便是曾被皇帝的十三弟,褦祯看中的女人。并且一度娇宠至极。在她还未失宠时,听说她想要什么那十三王爷都会买给她。把她就当作手中的宝,怕她烫着怕她冷着了。要是出游便自会带着,侍在左右。那可是十三福晋都没的宠幸啊。记得十三王爷三次下江南哪次不带着一道出去来着。可这小妮子哪次知好歹过?
紫禁城中哪个又不知十三福晋失宠都是因为那窑子的姑娘,最后还不是因为他们俩太过分惹恼了皇帝。纵使十三王爷再不怎么喜欢十三福晋,那还毕竟是他老婆啊,就算是喜欢妓院中的姑娘要娶了当老婆,那也是侍妾,要想爬到福晋的位置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简直天方夜谭么?
可她紫衣怎么着,夜夜不让人家王爷回去,还非要让他娶她不可。这不就是打蛇随棍上吗?紫衣妄想着能和她到白头的人,也不瞧瞧人家是何等身份,哪能和你一介平民兑现誓言呢?那不是痴人说梦?
但她就是不服,人家福晋已是忍气吞声,睁只眼闭只眼当了事。而她呢,吵得人家家里不得安宁。最后皇帝一句话问十三王爷到底是要现在的一切还是怎么着?那不傻的人自是宁可放弃现在的情人也要保住官位了。所以十三王爷最后给了紫衣一笔钱,从此便不曾来过,与她断绝关系。而十三福晋也为此大大出了一把分头。看吧,这到底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怎能和她比?人家一句话闹到皇帝那,你就是讲一百句那也是无用。
就这件事,差点闹到将花桂坊给查封了。但花桂坊到底不是什么一般的妓院,由于某种关系又由于某种原因,最后也只是这般了事。
就因为这样,桂娘才会急着培养蘭夕。要想花桂坊换回以前的荣耀和风光,那当然得有新人给开阔了!而且这个新人一定得压过以前的花魁紫衣。
紫衣今个来是受桂娘指派教导蘭夕的。
蘭夕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当她得知在不久之后自己就要出来接客时,她的精神一下崩溃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那样的人。这是她始料未及的。她甚至还来不及去喜欢一个人,她也还没给爹报仇,她更不知道她的仇人是谁。难道,她必须得这样度过她的一生吗?听说,一旦进入青楼,即使出去也不可能再被别人看得起。
一个肮脏的女人,是不可能得到被人尊重的。一个女人的名节是多么重要啊。即使蘭夕还小她都懂得这样的道理啊。
“我宁可饿死,我……我也绝对不……不出去接客……”蘭夕虚软的说道。面对眼前的食物,她知道即使再香都要忍住,如果妥协,那就像当初被骗进来一样很难抽身了。每件事,似乎都不是你愿不愿意,没有选择地进行着。
“今天即使你不吃饭,一星期后你还是要被送到楼下那张八仙桌上任别人点价。何必苦了你自己的胃,浪费我的时间和你在这耗。你自己考虑清楚吧。”紫衣将饭丢在桌上,悻悻然走了出去。“一会我再来,你还是乖乖把饭吃了。”
“你算什么个东西还要我把饭给你伺候好了?”临走前紫衣在嘴里碎念了这一句。
远处的风从窗隙中夹杂着清冷吹了进来,蘭夕拉了拉单薄的衣角,眼睛干涸的厉害。好几天没合眼睡过了,她怕自己一旦睡着醒来就不知又会发生什么令她不敢相信的事了。
蘭夕蹒跚着依靠住窗柩。远处灯火阑珊。人们似乎正在享受着自己的快乐,有谁还会在乎她呢?好像只有这黑夜才能陪伴她,才能将她拥抱。蘭夕觉得很冷,真的很冷。风从树上吹落几片桂花,飘进来,迎来一室清香。原来早已到了深秋的季节了!原来再过不久就要过年了!
“卖糖葫芦,卖糖葫芦了哦……”远处似乎有小贩在喊叫。可是距离太远,只能听到模糊的声音。
“爹,我想吃糖葫芦。”还依稀记得她是这样说的。虽然是个童稚的声音,但听在他耳里却亦是动听。
“好,蘭夕乖,爹给你买啊!”那是老汉哄爱女的声音。犹言在耳,只是物是人非。
爹,你为什么现在要扔下蘭夕一个人在这世上受苦呢?爹,你为什么不带我走?
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了下来滴落在丝质的绸衫上,化作一滩花海。
有谁可以帮帮她,帮她离开这里。蘭夕绝望的想。
我能不能从这里跳下去呢?她在心里这么想着。如果跳下去,那么这一切就会都结束。所有的苦难都会停止。
为何此刻看来那一切都是如此飘渺呢?蘭夕瘦弱的身体好似那风一吹就没了。晚风撒在她身上,可是却好像是透过她的身体,穿越了所有阻碍。隔着薄衫的玉手微微颤抖起来。
蘭夕的半个身子已往窗外倾,黑暗包围着她,好似将她吞噬。外面的空气是如此之好,能让她的心呼吸到自由的感觉。哪怕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此刻都不再重要。蘭夕笑了,她弯起嘴角看看四周,这世间的一切都停止了吗?为何她什么都听不到。她内心其实是害怕的,她希望能借由听到一丝声响来安慰自己。
可是,什么都没有。安静地比任何时候都要恐怖。
难道真的是她该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了?
既然毫无留恋那就永远的离开吧!这样她就能和爹永远在一起不分开了。只是,只是,爹对不起,蘭夕没用,蘭夕未能替你报仇。蘭夕现在就来向你赔罪了。
蘭夕挣开双手,缓缓闭上眼睛……
这时房门突地被人打开。走进来的人顿时愣了几秒马上出声制止。
“住手,你想就这么死吗?”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花桂坊的老鸨桂娘。
蘭夕跃过窗柩轻轻一卧,整个身子往窗外翻去。笔直掉了下去……
“快……”只见桂娘只说了一个字,一个身影猛地纵身跳下,然后奇迹似地将蘭夕从鬼门关里捞了上来。来人身手敏捷地运用轻功将蘭夕托了起来,一把把她拦腰抱住,带到怀里。再几步之后将她带到刚才的房里。
“啪……”蘭夕还来不及去看清那男人的脸,一个响亮的耳光在蘭夕脸上响起,顿时看见那张原本泛白的脸上出现了五条红红的痕迹。桂娘似乎是被气到了。因为她从不轻易打人。
男人退到一边,不让蘭夕看清。
只是,刚才抱着蘭夕的感觉,仿佛非常熟悉。蘭夕好像并不排斥他的拥抱。
“怎么,想死?”桂娘狠狠地盯住蘭夕的眼,看到她瞳孔里,直到望进她灵魂深处。“你以为你能死吗?告诉你,从你签下卖身契的那天起,你的命那就不再是你的了。你是属于花桂坊的,花桂坊要你生你便生,要你死你便死;你懂吗?”桂娘从蘭夕身边兜了几圈。
蘭夕没有用手捂住被打伤的脸,而是一脸木然,什么话也没说。
生,她不能主宰;死,她亦不能控制。那么,她活着和死了又有何差别?
她是木偶吗?她要当木偶吗?任人摆布,任人践踏?
“我知道你可能一时还不能接受这里,但时间长了你就会习惯。蘭夕你要知道,你在这里将是前途无量,我桂娘是不会亏待你的。”桂娘换了另一副嘴脸继续说道。“你要清楚自己该干些什么和不该干些什么,吵闹伤的只是你自己而已。”
蘭夕倔强地仰起头,不让泪留出来。她知道,她已不是自己了。她不过是要被别人当作工具,需要的时候想到她不要的时候就会被丢掉,不是吗?她活着的目的,就是要为了帮别人赚钱。
“怎么样,想通了吗?如果想通了我就带你出去,没有的话就继续在这里慢慢想,我有的是时间和你慢慢耗,不怕你搞花样。别忘了,我桂娘是什么人,你的一点小花样最好别搞,你做什么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你也最好打消想死的念头,我是不会让你死的。”桂娘转身示意紫衣过来。“紫衣是我最得意的徒弟,你以后就跟着她学,她会教好你的。”
紫衣面无表情的走近蘭夕,眼里带着点嘲弄又有几丝讥讽。
“那要是她不听话呢?”紫衣问桂娘。“我可不敢大声教训她,要是她以后当道那不是要把我给第一个杀了?”紫衣若有所思的道。似在对桂娘说,声音却很轻。
“要是她不听话那按你的方式来处罚,我无意义。现在开始你只要明白你的任务就是带好她,把你毕生所学都教会她,不管用什么方法,她必须学会该怎样取悦客人。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如果到时让我看不到一个满意的蘭夕,我想你会知道该怎么办的。”桂娘在暗示紫衣。
“是,妈妈。我会做好的。绝对不辜负你的厚望。”紫衣斜眼瞟了蘭夕一眼,似是在说明你今后落入我手中要是有什么不乖的举动,那我必将要你好看。
此时,窗外的寒风刮得又大起来,原本晴朗的夜空却出现了几缕黑云将月亮给遮住,只有星星将陪伴蘭夕度过整夜。
说完,他们一帮人浩浩荡荡离去,只留下蘭夕一人独自伏在地上。她知道,她以后的命运将会更加曲折。而她后面的窗也在他们走后被人给封了起来,其目的是害怕蘭夕再寻短。此外在这屋里的所有能够伤害到人的物品统统被搬了出去。
蘭夕茫然地看着他们的离开,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她还将要面对什么呢?紫衣会怎么对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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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吱”地一声被打了开来,紫衣领着一侍女杏步而进。
“怎么,想通了?”她一脸冷笑。
蘭夕不予理睬,将薄纱穿上后静坐在椅子上。她正在等,等待命运给与的安排。
“走吧,今天我教你抚琴。”紫衣到也不怎么高兴与她争辩,只是按照礼数来办,当然要是蘭夕肯合作的话自是最好,这样她也无需花大心思去教。不过她还是相信蘭夕的聪慧的。自从她第一次见蘭夕,她便知道此女子非池中物,必有一天她会展露她的锋芒,到时将无人能及,到不是她天生的美貌,而是那一股傲气。她天生不与人妥协,眉宇之中展现的霸气似乎显示着她的高贵。可是,她的命理到不是这般。所以紫衣叹息。其实她早就为蘭夕的命理算过,一言难尽。
“我会抚琴。”蘭夕开口,自知是浪费口舌。
“去湘园吧,那里适合。那时你抚曲让我听听。”紫衣带头走了出去。“琳儿,把我的琴拿来。”
身边的侍女抚了下,立刻听令办事。
蘭夕随后紧接着紫衣而去。
“看清楚这里的一切,以后你将会在这里生活很多年,直到你出嫁为止。不过,像我们青楼女子要想出嫁那还得有人家娶,自然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如要做妻自是不可能,如若是妾那自是不成问题,所以今天我就要告诉你,你要时刻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然吃亏的是你,知道吗?”原本在前走的紫衣,转过身,黯然道。
“那你为什么要和十三王爷一起还要他娶你呢?”蘭夕问道。
“好大的口气,我的事需要你管吗?”紫衣停下来,转过身。她盯着蘭夕,眼神很吓人,似要杀死她。
紫衣抚了抚衣袖,上下打量着蘭夕。“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事的?”
这到是激起了紫衣的怒气,她一个刚来到这的小丫头哪来那么大本事去打探消息?更何况这件事本过去已久。“说,是谁嚼了舌根?在这里的姑娘都是非常听话的,你又是收买了谁?看不出来你到是挺有本事的,难不成是我小看了你?”
蘭夕无语,这本是她无意中在丫鬟那听到的,现不想变成她恼怒紫衣的根源。说来也巧,平时给她送饭的丫鬟珍儿与她投缘,便是说了几句紫衣的坏话,其实到也没什么,只是说她性情古怪,虽是这青楼里的红牌却也因为得到十三王爷的宠爱而骄纵,与其他人甚是处不来。现今蘭夕要跟着她自当小心。或许是看她可怜吧。
“跪下。”紫衣喝斥。“我本欲想看你老实便不再为难你,可想你这是在为难我吗?”
蘭夕“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顿时生疼生疼。但她不服,死命地盯着紫衣。她又没说错。
“你以为听别人嚼舌根就是好事吗?怎么,很不服气吗?你以为自己是谁,是小姐?现在在你为花桂坊还没挣取第一笔收入时,告诉你你什么都不是。至少我紫衣虽没过去风光,但点我的客人还是大有人在的,你不要妄想自己的身份。如若今天你是服了我那便是,如若不服你好生自己琢磨琢磨着。”
“我不服,我可有说错吗?如果是我说错了那便自是理亏,可我不明白,我不就提了十三王爷,难不成你还不让我提?”这之中的人情世故蘭夕自是还没弄懂。
“好,今儿个我就让你明白,不管是在这花桂坊还是将来你去的任何一家人家府上,这都是不允许的事,就算是知道别人的事也要斟酌哪句该讲哪句不该讲。况且十三王爷也该是你讲的吗?”
蘭夕依旧不服。“我自当与你身份不符,如若讲什么话都要处处小心,那么敢问我是来这做什么?”
“收起你的小姐脾气,不管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又或者是什么身份,今天你既然来到了这里那就要明白自己的身份。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可与人顶嘴,别人讲什么那就是什么。你要知道,花桂坊不是一般的妓院,自也不会来一般的客人。如若你不能帮人保守秘密,那么就是犯了这里最大的规矩。”
此时,她们已来到位于湘园庭中的一处荷花池边,已是入冬的天气湖面上满是冰块,也早已没了荷花,只剩一池桔梗。
这是位于花桂坊后院的一座庭院,专供调教新来的姑娘成为这青楼女子。现在虽不是佳季,满园的花也已尽,如今唯有萧条的寒风陪伴。
“小姐,这是你的琴。”琳儿抱着紫衣的琴过来。看到蘭夕还跪在地上,马上惶恐的退到一边。
“你不是说你会抚琴吗?那好,今天将《晓词》弹二十遍,想通了才可吃饭,如若没有那就继续弹,直到你想通为止。”说完示意丫鬟将琴扔给她。
琳儿一愣,那首《晓词》虽然曲目自是好听,但弹起来非常吃力,而且也很长,一曲弹下来恐怕都要花费好长时间,更别说是弹二十遍,那要到何时啊?
“ 还愣着做什么,赶快给她。”紫衣说道,“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就不陪你了,你就在这湘园中好好反省反省,晚上我再来看你。”说完携琳儿离去。
蘭夕起来,按紫衣说的拿了琴坐到湘园的凉亭中,面对荷花池,弹起了歌。
寒风萧瑟的飘来,夹杂着冰封的灵魂,在空旷中呻吟。
而她,只是麻木的弹着,至于弹了什么,那便不得而知了。直到手开始有了疼痛的感觉,直到琴弦上开始有了模糊的血印,直到在那琴身上开始有了滴滴如花般绽放的痕迹。指尖仿佛被人用针一根根硬生生给扎了进去。如果说疼已算是少了,那是一种揪心的痛,痛到骨子里。
不知在何时,手上的皮没了;不知在何时,琴弦嵌进了肉里。疼吗?蘭夕也不清楚。到底是疼还是冷呢?为何这风看起来是那样的冰凉呢?
血,就这样,一滴一滴,往下坠……
“小姐,别弹了。你的手都流血了。”丫鬟珍儿端了茶水过来。顺势将盘子往旁边放,扶起蘭夕的手看了看,那画面惨不忍睹。“走,我给你包扎去。”拉着她就要走。
“不,我要弹,你让我弹。紫衣说过不弹完就不可以离开这里半步。”蘭夕空洞的眼神瞥了瞥拉她手的珍儿,后又缩回放回琴弦上。
“小姐,你不要与紫衣小姐怄气,她那是气话,你不要当真,如果弹完这《晓词》那得多长时间啊!”珍儿心疼地说着。想她蘭夕虽是来不久,可是也没得罪过任何人啊。珍儿对蘭夕还是很有好感的。况且她以后就是她的主子了。
“不,她不是气话,她是要我知道我必须得听命于别人,以后都得违心的生活,我是在与她反抗,我要让她知道,人活着虽然不能如自己所愿,但至少也要听命于自己的良心吧?”
“小姐,良心何在?”珍儿喃喃道。
是啊,何谓良心?
蘭夕愣住了。她转过头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丫鬟,同样是人为何每个人的命运却都是如此不同呢?难道人生来都是有贵贱之分的吗?
“小姐,你不要多想了。外面天气很冷,你赶快进去吧,要是生病了那如何是好啊!”
蘭夕还是摇了摇头。“你走吧,不用在这里伺候。我没事,你不用管我。走吧。”看丫鬟没走的意思,她又催促道。
如果可以,她宁可自己也是丫鬟。
一天都没吃过什么的蘭夕浑身都无力,她端起茶想噙口。可是,刚碰到杯沿,手就锥心的疼,杯子一个不小心就被她给翻到在地。
蘭夕望了眼双手,除了殷红一片,其他根本看不清。那是自己的手吗?
蘭夕蹲下身去捡洒落一地的碎片。忽然眼前一个黑影遮住了她的视线。
只见他穿着白袍,脚蹬一双长靴,腰间佩了一块青龙玉。外有一件长衫披着。手中拿着一把折扇。他就站在蘭夕面前,似是在对她笑。
蘭夕一抬眼,对上他明亮的双眸,那仿佛在哪见过?一双好熟悉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