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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另有深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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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卿处置了小白,打开房门出来时,果然小和就候在门外,见了小卿忙躬身见礼道:“小卿师兄,二叔现在书房,命你即刻前去。”
原来小和先后找了含烟和燕月前去搭救小莫和燕杰后,又想起这件事的祸头子小白,小和最是心软不过的,原本还气恼小白惹是生非,后又想想小卿老大调教人的手段,此番小白落到小卿老大的手中,难免要吃一番苦头。思来想去为小白捏了一把冷汗,知道师父已经出门,现在府中二叔管事,一溜烟又跑到二叔龙壁房内,央着二叔出面,龙壁也听说了,倒是相信小卿能处理好此事的,本无意插手,耐不住小和撒娇撒赖地磨缠,正好也有事找小卿,遂应了小和所请。
小卿听说二叔有事吩咐,不敢怠慢,命玉麒留下监督小白,带着玉麟小和刚要前去,就见小莫走了过来。小莫躬身见过小卿老大,得知老大正要去见二叔,想了想请示道:“老大,小莫想着让玉麟去帮着含烟师兄照看玉翎,有事吩咐小莫就是,还望老大允准。”
小卿虽觉诧异,因急着去见二叔,也未细问,点了点头。
玉麟素日与玉翎交好,也是挂念他的伤势,当下躬身告退,急急而去。
小卿带着小莫小和一路前行,问小和道:“小和,你不是在龙婆婆那边的吗?怎么二叔找了你前来传话?”
小和暗叫不妙,若是被老大知道是自己通风报信,肯定会怪自己多事,虽说老大一向对自己宽纵不至于责罚,可是难免被他排揎唠叨一顿。想到这儿,小和眼珠一转拍了下手道:“对了,小弟刚刚想起来还要拿东西给龙婆婆的,小和就先告退了。”话未说完,也不等小卿答言,转身一溜烟地跑远了。
小卿一皱眉,指了小莫命道:“小莫,把小和给我抓回来。”本以为小莫会应声而动,可一直到小和跑得不见影子了,小莫还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地神游天外。
小莫常年服侍在小卿身旁,这样心不在焉的状态很少有过,小卿大是不满,提高了声音喝道:“小莫,在想什么呢?”
小莫被惊,回过神来见小卿老大一脸不悦皱眉看着自己,忙躬身道:“不知老大有何吩咐?”
小卿刚要发作,猛地想起小莫让玉麟去照看玉翎,自己却在这里发呆,小卿素知小莫脾性,约略猜到几分,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待会儿到了二叔面前别再失了礼数,虽然二叔不比师父严苛,我们也不能乱了规矩。”
小莫忙应道:“是,小莫谨记老大训诲。”抬起头来才发现不见了小和,又问道:“老大,小和呢?刚刚不还在这里的吗。”
小卿看着小莫摇了摇头,也不多说转身继续前行,小莫这才知道自己方才在老大面前竟然走神了,暗暗庆幸没被老大当场发作,急忙暗吐一口气提起精神疾步跟上前去。
到了二叔龙壁的书房,弟兄二人躬身见礼。
龙壁摆手命起,出口问小卿道:“小卿,你真拿着咱家规矩去调理小白了?”
小卿眨了眨眼,笑道:“二叔,是不是小和跑您这儿来求情了?我还在奇怪怎么二叔找了他来传话呢,刚问了一句他找个借口就跑的没影了。”说着又瞪了小莫一眼。
小莫先是被瞪得有些莫名其妙,后来明白过来可能就是自己在走神的时候小和跑掉的,暗叹整个傅家只怕也只有小和敢如此,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不打断双腿就算是好的,怕小卿老大找后账,急忙低头垂目,不敢言声。
龙壁笑道:“小和那孩子就是心软,你说说到底把小白怎么样了?”
小卿笑道:“我能把他怎么样?也就吓唬吓唬稍加惩戒,真要按咱们的规矩,再多两层皮都不够我打的,不过想来他也能老实一段时间了。”
龙壁摇头笑道:“小白那性子是娇宠惯了的,比不得咱家孩子皮糙肉厚的耐打,真要打坏了,你白大伯那里不好交代。”
说者无心,一旁的小莫却不由想起玉翎挨打后的惨状,到现在自己都不忍去看看他,暗叹口气,强压下心中难言的酸痛。
小卿苦笑道:“二叔这话好不偏心,凭什么小白就身娇肉贵不能严责,我们就该天天板子敲着,我们又不比他多长两层皮。”
龙壁笑道:“这话你别和我说,等你师父回来你有胆子和他说去,那时二叔才服你。”
小卿笑道:“算了吧,二叔就会诳小卿,我这皮可还没长好呢。”
龙壁体念小卿身带伤还得处理这些杂事,心疼他身为首徒的不易,佯怒道:“少在我面前贫嘴耍舌的,找你来有正经事,眼看就到了麦收农忙季节,福伯禄伯去了京城查账短时间内赶不回来,你师父临走时交代的清楚,要咱们勤加查看,多关注民生疾苦,免得都养成了膏粱纨绔。近来府中事多,你看派谁去合适?”
小卿还未答言,一旁的小莫躬身道:“二叔,老大,如果信得过小莫,小莫情愿前往。”
小莫性情稳重,向来做事让人放心,龙壁并无异议,小卿想着小莫今日心情郁郁,出去走走也好,当下也点头同意。
小莫领了差事,竟是每日早出晚归忙得不见人影,其他人该养伤的养伤,该练武的练武,该读书的读书,渐渐恢复了以前的平静,只玉翎这几日是在惶惶不安中度过的。自那日被小莫师兄痛责之后,除了含烟师兄和玉麟悉心照顾外,其他师兄弟包括几位叔叔和老大都来看过,独独不见小莫师兄的影子,私下问过小万小井,说是小莫师兄另有公干。玉翎隐隐觉得这是小莫师兄不愿见自己而找的理由,再忙只要有时间回府,哪能抽不出来看自己一眼的空闲。又过了两日,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玉翎又怕五叔查验功课时过不了关,只得强打了精神专心练起剑来。
这一日正在练功,意外地看见小莫师兄走进院子,身后跟着笑嘻嘻的燕杰。玉翎大喜,急忙停下招式,双膝跪倒见礼:“玉翎多日未见小莫师兄,给小莫师兄叩头。”
小莫神色平静摆手道:“起来吧,身上的伤可大好了?”
玉翎想到往日对自己殷殷关切的小莫师兄这一次竟然狠心对自己不理不睬,不由觉得委屈,强忍着心酸回道:“谢小莫师兄挂念,玉翎已经好了。”
小莫只作未见玉翎脸上委屈神色,嗯了一声道:“我已回了老大,命你二人随我出府办事,你的伤既已无碍,收拾一下这就走吧。”
燕杰这时也笑着跳过来拍了玉翎的肩膀笑道:“咱俩托小莫师兄的福,终于可以出府了,整天憋在府里快闷死了。”
玉翎抬眼看了看小莫的神色,倒不敢如燕杰般放肆,忙到房间里取了长袍穿戴整齐,和燕杰随着小莫师兄出了府门。
一路之上燕杰蹦蹦跳跳的,几番笑着问小莫师兄带他们去哪儿做什么,小莫只淡淡答了一句:“到地方就知道了。”就再也不说话了,玉翎见此更加不敢多嘴,只是安安静静随在小莫身后埋头赶路。
弟兄三人挤过繁华街道出了南城门一直往前七八里,眼前所见立时便于城内大不相同。城里的人衣着光鲜一如往常,城外大片庄田里却是一片繁忙景象。庄稼人就指着庄稼吃喝,偏偏每逢农忙季节有时老天爷总要变几次脸,天有不测风云谁也没有办法,于是家家户户无论男女老少一齐上阵,都想抢着在老天爷变脸前让自家辛苦耕作的果实颗粒归仓。
小莫幼年曾随母亲艰难度日,对眼前这一切并不陌生。那玉翎燕杰虽然自幼失怙,一个寄养傅家,一个被义父收养,却十足是锦衣玉食的少爷作派,二人就如同看杂耍一般好奇的东张西望。小莫也不理他们,仍是一路往前,大约又走了一段,面前现出一片庄稼,只是别人家的庄稼都收的差不多了,这一家的主人好像沉气的很,只有一个六旬老翁在地头缓慢劳作着。
玉翎和燕杰正在诧异时,就见小莫高声招呼道:“许大爷,过来休息一下吧,”
许大爷半天才直起腰来,眯缝了眼看了半天才笑道:“原来是小莫啊。”说着颤微微地往回走。
小莫急忙迎上前去搀扶着温言道:“许大爷,我不是和您说了吗,我会替您想办法的。”等两个人回到道边,小莫指了玉翎和燕杰道:“许大爷,这是我两个弟弟,他叫玉翎,那个叫燕杰。”又对玉翎燕杰道:“还不见过许大爷。”
玉翎燕杰急忙躬身见礼,慌得许大爷一手拉了一个,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笑得嘴都合不拢,夸道:“我只说小莫长得就算是漂亮的了,谁知道你这两个弟弟竟然个顶个的俊俏。”
小莫笑道:“许大爷,今天您老就坐这儿歇着,田里的活儿就交给他们两个吧。”
许大爷急忙摆手道:“使不得,这可万万使不得,你们都是金娇玉贵的公子哥儿,如何做得来这种粗活。”
小莫笑道:“许大爷,我的这两个弟弟在家娇养坏了,行事任性不知轻重惯了的,今天就是让他们受些教训来的。”
许大爷还是摆手道:“这如何使得?老汉我可万万当不起。”
小莫想了想笑道:“许大爷,也不算白干,他们两个干活,您付一文钱作为工钱就行了。”
玉翎和燕杰顿时觉得无语,暗自叫苦:“小莫师兄,您可真敢狮子大开口,合着我们两个做一天工才值一文钱,我们自己付十文买我们不做成不成。”可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敢说个不字。
许大爷摇头道:“哪里有一文钱工钱的道理。”小莫接着道:“另外您老将您家中的事情讲与他两个听,若他们不是太冥顽不灵的话,能从中得到教训,也算是您老的功德。”
这话似是勾起了许老汉的伤心事,长叹一声道:“我那孙子若是有你们一半懂事,老头子我也知足了。”
玉翎和燕杰顿时又被勾起好奇心,围过来问道:“许大爷,您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就讲与我们听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