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雾里观梅

18、事有转机

　　龙城将玉云之事前后详细讲述了一遍，最后叹道：“当日小卿将玉云抱回来曾经对我回禀过，说他在玉云父母面前发过誓，要保护玉云一辈子，谁知就偏偏是玉云出了事。唉！偏再过几日就是玉云的生日，往年每到这个时候，都是这个孩子最开心的时候，因为他年纪最小，所有人都宠着他，让着他，他也就恃宠而骄的缠着每个人要礼物，虽说今年没了玉云，没人敢当面再提玉云的名字，可哪能说忘就忘得了的，你们说小卿他能不想吗？”
　　白霆和杨荣晨听了俱都震惊不已，白霆先就忍不住跳了起来：“老天，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我这儿还巴巴地给玉云捎礼物，这不是戳小卿的心吗？不行，我得看看小卿去。”说着拔腿就要走。
　　龙城对这位大哥颇感头疼，忙拦住道：“白大哥，稍安勿躁，你这样风是风火是火地去找小卿有什么用？见了小卿能说什么？”
　　龙壁在一旁也拦道：“是啊，我们是避免提玉云犹恐不及，你难道还上赶着去揭这道伤疤吗？”
　　白霆闻言愣了愣，想了想点头道：“你们说的也是，不过我这心里挺不落忍的，我去的时候不提玉云总行吧，拉他散散心也是好的。”说着，不由分说，大步走了出去。
　　龙壁看着阻拦不及一脸无奈的大哥，劝道：“想来也没什么，说不定白大哥去闹腾一番，能逗小卿开心也不错。”见大哥摇摇头苦笑不语，沉吟了一下，又道：“大哥，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小弟想去看看爹，往常龙晴总是陪在爹身旁的，眼下龙晴正在受罚，我怕爹有什么需要，身边无人。”
　　龙城别有意味的看着龙壁道：“龙壁，你这是变相为龙晴求情吗？”
　　龙壁被大哥一语道破心事，也不辩解，只是躬身道：“龙壁不敢，龙晴有错当罚，只是恐爹爹担忧费神，还请大哥开恩宽恕。”
　　龙城哼道：“如今动不动就拿爹来说事，反是你们得了理不成？”
　　此时的杨荣晨也从方才的震惊中逐渐平静下来，听他们弟兄两个说话，想起初到府中前去拜望傅青峰时，老爷子也的确是病体虚弱，不过见龙壁如此圆滑为龙晴求情，心下也不禁暗暗好笑，见龙城悻悻然的不依不饶，忙劝慰道：“城叔，壁叔说的也有道理，况且今日都是小卿虑事不周，燕月他们几个顽劣，三叔纵有不是，也是小错，城叔就宽恕了吧。”
　　龙城郁闷地长出一口气：“罢了，既然你们都为龙晴讲情，这次且轻饶了他。龙壁，你去传话，让龙晴跪满三个时辰后方许起来。再见他无缘无故乖张倔拗，决不轻饶。”
　　虽然大哥并没有立即饶了龙晴，但这已是最轻的责罚了，龙壁不敢再劝，一旦大哥翻脸改变主意，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当下欠身应道：“是，龙壁代龙晴谢大哥宽责。”告退后转身出房。
　　杨荣晨看了看仍是满脸郁怒的龙城，含笑道：“城叔，按理说城叔的家事我本不该多言，只是我看着城叔对三叔也过于严厉了些。想来三叔也是因为丢了玉云，心中自责不已，愧疚难安，从而暗生心结，郁闷难舒，纵有些过错，城叔还应宽宥一些的好。”
　　龙城没好气的道：“都说我对龙晴严厉，怎不说他那讨打的性子，表面看起来温润似水，实际上心里倔强如山。是，是他把玉云弄丢了，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我既罚过了他，也不想再提，可是他总是自己找一些不痛快的事来惹气，就说今天的事，开始我有怪他吗？你看他一副大包大揽的样子，它既有担当，我索性成全他就是，等我打烂了他的皮，看他还敢不敢再跟我这儿无事生非的死犟。”
　　杨荣晨见龙城说着说着火气又上来了，忙岔开话题，叹息道：“说起玉云，粉雕玉琢般的孩子就这样不见了，也实在是让人心疼。”
　　龙城也叹道：“你久不来府中尚且还心疼，可想而知小卿的心里该有多难受，虽然他平日总是若无其事一样，只是行事性情与以往有所不同，比如最近对师弟们的管教，就比以前宽松了许多，想来也是因为玉云之事，才使他有了变化。我虽知这样不妥，可又不忍心说他。”
　　杨荣晨听了哼道：“他这个徒弟做得倒威风，还说不得碰不得了，城叔也太宠惯小卿了。”
　　龙城摇了摇头叹道：“小卿做得已经很好了，只怪我这个师父考虑事情不周全，当初我若不允玉云龙晴前去，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杨荣晨劝慰道：“城叔万不可如此自责，这件事有着太多的必然和巧合，非人力所能为。”
　　龙城却满脸刚毅道：“我既掌管着傅家，就要守护着傅家的每一个人不受伤害，这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即便是天意如此，我也要与天争上一争。”
　　望着神色傲然的龙城，杨荣晨不由对这位比自己年龄小的叔叔更加敬服，感叹道：“城叔有如此魄力实乃傅家之幸，荣晨深感佩服。不过虽说是人定胜天，可也有无力回天之时，城叔不可苛己太甚。”
　　龙城长吁一口气道：“我爹常常说尽人事知天命，有时想想还是很有道理的，我也只能尽自己所能罢了。对了，还有一个消息我还没来得及说，前些日子，我一度心绪烦乱，曾到千佛寺找千佛大师散心，闲聊时提及麒麟洞，千佛大师倒是知晓颇多，说那麒麟洞乃是神界入口，玉云天生异秉，即便身陷麒麟洞也未必有生命之虞。”
　　杨荣晨闻言亦是一喜：“是吗？这可是个好消息，这么说玉云还活着。”
　　龙城苦笑道：“这也只是个猜测，还是莫要高兴的太早。千佛大师还说，须得天生异象，麒麟洞才会悄然出现在雪山之上，时隔多久，还未确定，只能慢慢寻找搜集有关麒麟洞的线索。即便麒麟洞再现，玉云的生死也是未知之数，还有着太多的变数。”
　　杨荣晨宽慰道：“不管怎么说，还是有一线希望的，总比毫无生机要好。小卿可知道这个消息？”
　　龙城摇头道：“还不曾告诉他，这消息尚未确定，如果到最后却是空欢喜一场，岂不徒增伤感，还是先不说的为好。”
　　杨荣晨不以为然道：“我看城叔对小卿娇宠特甚，小卿若如此没有担当，他也不配做傅家首徒。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件事城叔就不要操心了，回头我找小卿好好聊聊，倒要看看他还有没有点担当。”说着已是眉头微皱，面带不悦。
　　龙城素知杨荣晨性情严厉，怕小卿吃亏，有心说上两句，可想想府中最近乱麻一样，终不是了局，自己又疼他，不忍深责，索性托付杨荣晨也好，想到这儿对杨荣晨道：“荣晨若去，自然是最好，别人的话小卿也未必听得进去，我早就吩咐过小卿，你的教训一如我的教训，谅他也不敢不听。”
　　杨荣晨哼道：“他若有那个胆子，我倒服他。”说到这儿有些好笑的看着龙城：“只是到时城叔心疼小卿时，别骂荣晨手黑就行了。”
　　龙城失笑道：“那倒不会，我知荣晨是方硬刚正的一个人，有心让小卿随你长长见识，所以才会有前面的吩咐。看来我还是太年轻，治家这一方面还得多向荣晨讨教啊。”
　　杨荣晨也笑道：“城叔太客气了，荣晨不敢当，那小卿既叫我一声杨大哥，少不得担起做大哥的责任罢了，也算是为城叔分忧。”
　　龙城摆了手道：“你我多少年的交情，也不用这些个客套，你多费心就是了。明日我还要去赴与千佛大师之约，千佛大师答应帮忙查找麒麟洞的资料，但愿此去能有确切的好消息。”
　　杨荣晨点头道：“吉人自有天相，荣晨就静候佳音。”
　　龙城站起身来，负手稳稳立了，神色凝重道：“但愿是佳音，但愿老天佑我傅家，将云儿完完整整地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