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dust

1、归去

　　邓论课终于下课了.那个美女老师整节课都在笑,她的笑容灿烂迷人且羞涩.大部分男生对她都有好感.她的主页的点击率在全校老师中排在了前十. “今天的黄瓜八毛一斤,比昨天贵了一毛….食堂的菜也涨价了….”.班上的女生终于不能忍受她的眉飞色舞,叽叽咕咕讲起话来.而她也终于不能忍受她们的喧嚣, “一,二,三….第七排的女生,我看了你们很久了,自觉些吧.”她一直笑着的脸第一次沉了下来.这样不怎么迷人了.女人就是这样了,善变,矫揉造作.我对女人充满厌恶,只除了一个女人.
　　挤出教室,走道上厕所传来的味道与不知哪些同志贡献的汗味此起彼伏,浑作一团.在这种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理工学院里,我们难过且无助地磨练着意志.女生得意的说: “我很丑,但是我很抢手.”男生则是高歌: “我很帅,可是我没人爱.”
　　每次见到帅哥旁边走着昂首挺胸的 “绝代佳人”,总会觉得我的同胞受到了摧残. “帅哥,不至于吧.还是去师院找吧.”我只是暗暗惋惜,毕竟我连本校女生也没有搭上一个.理工学院,男生的悲哀.以前上复变函数的那个刚从师大毕业的美女老师对班上的女生说: “你们女生真幸福,学校这么多男生.”千里马常在,可是没有伯乐.于是我们依然单身.
　　悻悻地走在林荫道上,地上躺着零零星星的银杏叶.又是考试的季节了,银杏叶郁郁葱葱的.我低着头往图书馆走,脚边一个小石子已经被我踢着走了很远.我们学校的男生走路时都是一阵风,因为大家觉得没有必要打望女生.事实上,在我看来,美女仍是有的.有水平的美女也必然是单身.她们冷艳,数量级不够的帅哥根本不敢有非分之想.她们要吸引优秀的崇拜者,自然是要单身.而真正的美女其实不需这样,她们即使有男友,照样会有络绎不绝的男同胞愿意拜倒在她们的石榴裙下.这一点,男生雷同.有男生为了更多的女生对他表达 “崇拜” 之情,也会和女生一样虚伪.级别足够的男生就不用这样,就算他对外宣扬自己有1mol的女友,仍然会有美女火蛾扑灯般地投怀送抱.真正的美女,真正的帅哥是这样.我对美女没有兴趣.
　　前面那位同胞肩膀挎一黑色包,左手提一粉红女士包,右手牵着个娇滴滴的女生.想象这个免费男保姆一定满脸幸福的笑.我一脚把旁边一个石头踢得老远.
　　拐进图书馆的自习室,已经没有几个空位置了.往往这个时候,自习室总是很难找到位置.期末的时候,大部分女生都会从寝室闺房走出来.于是,自习室的男女比例有了明显改观.而想要接近女性的男同胞不在此时出现更待何时.看到东边角落有个空位置,我大步流星跨过去,一下把身旁一个眼光投向与我相同的美女撞得偏移了方向. 甩下一句“sorry.”我直奔目的地.有次在食堂插一个女生的队,被cliff碰到了.她大骂了我一顿,然后对我说: “那怪别人都说我们学校的男生没有风度,与女生抢座,抢饭,抢道,只差没有抢厕所了,其实我想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们还是会照抢不误的.对吧?”也许她是对的.而我,一个大三普普通通的男生,光荣地充当了其中一员.
　　自习室很安静.平时我很少上自习的.在寝室上网,游戏,和寝室的哥们儿出去喝酒,这就是我的生活,简单丰富.此时,我一人.眼镜没有陪我,他陪一个女人去了.他没有告诉我,只是下课就匆匆溜了.因为那个女人我所钟爱,他懂的.从他的眼神我能看出他的心思,他不会为了任何其它事躲着我.好了,我知道了,是这样.两个我爱的人.眼镜,我的室友.我对他有着一种莫名的依赖,抑或更多的是依恋.从大事到小事,总是他替我做主.而我离开了他,就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没有能力做自己的事.一种依恋,男人对男人的依恋,也许太不正常了,但我就这么生活着.大学寝室生活带给我的唯一的东西就是学会了依恋.即使他甩下我,带着我的所谓的爱的女人跑了,多么天经地义的事.他的安排,我向来遵从.上周末才看了“钟无艳”,片里扮演狐狸精的张柏芝痛苦地自言自语: “我爱的男人和我爱的女人在洞房.”
　　翻开cet-4词汇, “spark”系列的,听说还比较好.昨天一个英语成绩超好的妹妹送我的.那就是cliff了,她之前说要给我补习,陪我自习.我婉言拒绝了,她的英语水平会让我自卑的.“那我给你选一本好点的四级词汇吧.”当时我有一点点感动.我对她保证这次一定努力过.从大二开始考四级,到现在我还是挣扎在50分的边缘.以前的单词书买来后,过了热情期就扔在一边,从来只是摆设.这本单词看起不错,闻起似乎是有一丝淡淡的香.前段时间还有心理测验问喜欢花香还是茶香,我选的是茶香.结果如何记不得了,大概是不会准的.那天中午回寝室的路上,一个女生从旁边经过,我顿时闻到一缕熟悉久远的香味.我追着她走了很久,我想证实这种香味.人追丢了,香味也没有了.大概我太想念那种味道了.一种自然融入身体的香味,清新淡雅.其实每次想起这种香味,我的心都是一阵刺痛.
　　我在记忆的边缘徘徊,正如我的英语四级在50分边缘摆动.我知道两年多的时间不算短,它足以让很多事情发生本质的变化.时间不可怕,距离也不会可怕,只是当时间与距离融为一体,那种恐惧可以让你颤栗.茜儿,我青梅竹马的女友.两年的时间,两千多里的距离,我们已经行同陌路.事实上,是我在两年前离开她来到这个没有明媚阳光的城市,茜儿还在家乡.一年前,她逐渐不再与我联系,而还好不是突然.她给了我充分的心里准备时间,我似乎应当感谢她的.她终于战战兢兢地告诉我她有了男友,而后我探听到那是与她同校的一个小瘪三.我懂,美女旁边不会是帅哥.男生对她很好很照顾她,女人总是很脆弱,很容易被感动.在她家经济困难时,他们又扯上了不清不楚的经济关系,无非就是男生接济了她家.金钱,冲刺在社会的每个角落.我喜欢它,也痛恨这种现实.她似乎已经不能回头.寒假,见到提着大包小包到她家拜年的瘪三,我竟然差一点有想哭的冲动.
　　茜儿和我一起长大,我们两小无猜,我们一起上学一起玩.下雨天,我们幸福地躲在一把伞下面.上大学前,我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学习上我们互相鼓励,生活上我们互相照顾.老师,同学,眼中的郎才女貌.而我也曾打算要照顾她一生.初次离开家乡,茜儿给我送别,我们执手相看泪眼.我掏出心相印的面巾纸给她擦眼泪: “茜儿,我不在你身边时,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很快我就回来了.”她不住地点头,泪光一闪一闪,楚楚动人.那样的情景,就像妻子为远行的丈夫送行,我永远记得.
　　命运像一个顽皮的孩童,总是忙于捉弄它遇见的人们.
　　当我和茜儿再次相见,已经年年岁岁人不同了.
　　“你们以后可以作情人的.”朋友劝我.我很诧异,突然想起cliff说过以后要与她爱的男人作情人的话.她深信他对她说的他们没有希望在一起. “如果那个男人真的爱你,他不会答应与你作情人.”傻傻的cliff,从来不听我的劝告.我爱茜儿,我决不会答应作她的情人.我要她幸福,即使不是我的女人.所以当想要揍那个瘪三的时候,我理智地转身走了.
　　背英语单词是一件太痛苦的事.我搞不懂cliff怎么能对英语单词过目不忘,还知道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单词.很多次我想向她炫耀才费尽心机背下的生僻单词时,她没等我说完就不屑地念了出来,还加一句: “这个词我初中就知道了.”或是 “我那天上网无意晃了一眼,不小心记住了.”她的确很强,我只有佩服,就连她买的这本单词我也不得不看.我在草稿纸上不停地写. “abort, abortion ….”怎么一背就是这些单词.而该死的眼镜甩下我,带着我心中的小甜甜出去疯狂了.愤怒,亦或心寒.没有任何意义.
　　抬头,一个女生正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淡蓝色的T-shirt, 纯白色的裙子,可爱的小花布鞋.她放下黑色的小书包,在我对面隔了一桌的位置坐下了.恬静,温和.夏天快到了,校园的栀子花大概要开了.从草稿纸上撕下一张白纸,我奋笔疾书:
　　花褪残红青杏小枝上柳棉吹又少
　　每到春时惆怅还依旧
　　泪问花花不语
　　栀子花开时都缘自有恋缘每每欲言还颦 最断人肠
　　女生还在低头看书,时不时皱一下眉.我寻找着机会,自习室里人走得差不多了.终于我鼓足勇气走了过去.站在女生对面,我把叠起的纸递过去: “同学,你看一下吧.”她有那么一点吃惊,轻轻地接了过去.我回到座位上,她看到后面附加的一句: “女生,送给你.”会很高兴吗?我埋头看书,偷偷地用余光看她.她自然地把纸展开看了一遍,又很自然地把它叠起放在一边.脸上没有半点惊喜,只是平静.又是一个冷美人么?直觉告诉我,不是的.那么是我的功力不够还是她的功力太深.图书馆要关门了,女生收拾书包,像来时一样静静地走了.我注视着她的背影,也许我不会再遇到她.无论如何,我喜欢她,单纯的喜欢.她淳朴,水灵,晶莹剔透.就像茜儿身上的香味,淡淡的,轻轻的,悠悠的.而茜儿,天使般的茜儿,已经向现实屈服了.至少表面如此.她的内心我已经无从探究.既如此,我仍然为她祈祷幸福.
　　晚上10点了.走过树林边树荫道,这里的路灯已经失修很久.一路黑黑的,树林里传来情侣们打情骂俏的话语.眼镜和小甜甜现在干什么呢?我痛苦地坏笑,头脑中闪过的念头一闪即逝.对此我早已装作麻木.一个黑影靠在坏掉的路灯下面,盯着手机唱起了“星语心愿”.那种声音凄厉得让人打冷颤,又是一位失恋的兄弟.手机的白光照在他的脸上,苍白而憔悴,我怀疑他是不是哭了.树林里还有人在欢笑.几家欢喜几家愁.社会,校园都是这样.
　　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To Love You More.”是cliff打来的.她最喜欢的一首歌,我下载了作她的呼叫铃声. “在哪儿?”
　　找到cliff时,她坐在足球场.她说才沿跑道跑了10圈.看得出来,她的脸红得可爱.4000m,不累吗? “涛,我们一起去喝酒吧” “心情不好吗?你就冲我发火消消气吧.喝酒不好的.”我在cliff旁边坐了下来. “我想去喝酒.”cliff总这么倔强. “好吧,那你休息一下我陪你去.”缓兵之计,我不打算让她去喝酒的.等她冷静了,一切都会过去.
　　“他真的不理我了.”cliff仰望夜空,月冷星稀.我静静地看着她.我明白她在说她那个她所谓的男友.而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说他找到了真正喜欢的女孩,不再需要我了……他叫我以后不要找他了……我们真的没有缘分吗?可他说过不会离开我啊.”cliff静静地说,一颗晶莹的泪珠迎着月光滚落.
　　许久,她低下头,把头埋在膝盖上,声音中带着哽咽: “他真的不要我了.我没有要求过他任何,也没有要求过永远,我只是想关心他,可是,可是……我怎么办……”
　　cliff像是在呓语:“我想念林,他怎么不在我身边,我想他,只有他能帮我.我真的想念他.”林是她以前的同学,他像哥哥一样关心着她,也是她心中唯一的知己.只是他离得太远,此刻如果我是林……
　　夜异常地安静,cliff似乎睡着了.我依然无措.

　　足球场上吹起了凉风.夜色中,cliff很美丽.长发及肩,还有一双我一直欣赏的迷人的大眼睛,很漂亮.cliff,我大学里唯一的女性朋友,甚至是唯一的朋友.她温和,坚强,善解人意,我总是把我的很多心里话给她讲.我几乎有些依赖她了,一个给我安全感的朋友.我曾试图转化这份友情,可是cliff对她自己爱情的执着迫使我们只能在友情的范围内游荡.记得谁告诉过我,晚上是女人心里防线最脆弱的时候.cliff这样坚强的女孩居然哭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我眼前流泪,她第一次坦诚地给我讲起她内心的话.我知道自己决不是她心中觉得可以依赖的男生,从来都是我依赖她的.然而现在,她确确实实地向我倾诉着她心中的孤寂,倾诉着她对一个男生的思念.她说希望有一个像他一样对她的男生在她身边关心她.她待他像哥哥,超越了亲情的哥哥.眼泪像珍珠般从她脸上滚落下来.我心痛得难受.
　　我突然很恨周围的男生包括自己.我和他们一样成天叫嚣自己无聊,自己空虚.以周围女生稀少为由,以生理原因为由,为自己空虚找着借口,为自己的沾花惹草寻找着正当的理由,理直气壮地要求合理的权利,因为生理需要,环境所致.眼镜是这么做的,他有一个很爱他的女友在外地,对他的行为也很包容.而我不得不耳濡目染学会了这些理论.
　　看到cliff流泪,我不知道她偷偷哭过多少次.她为多少像我这样的人排解忧愁,男生,女生.她的朋友,都喜欢对她诉说心中的不快.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别人总是在难过时想起她.可是她的内心竟然没有人问津过.cliff有一大群朋友,她身边却找不出一个能让她诉说心中孤独的人.而我,只有她一个朋友却已足够.我是幸福的.没有男生是真的孤寂,身体的空虚远不及内心的寂寞.相反,女人是孤寂的,越是坚强的女生越是空虚.我开始对眼镜他们感到恶心,我不再附和着他们说空虚.
　　我开始渐渐明白茜儿了.不是她不愿等我,是时间和距离将我们的命运推向了深渊.我抱怨她的时候,没有想过自己是多么恶心.坚强的cliff尚渴求一个能在身边照顾她的人,更何况是茜儿.她遇到一点小挫折也会向我哭很久,又是个从外表到内心都柔得像水的小女孩儿.当那个小瘪三对她大献殷情时,她像一个溺水的小孩抓住了一根水草.我无力救起她,更不可能夺走她手中的水草.
　　眼镜又是一夜未归.小甜甜,身材很好.一年前,茜儿离开我了,我急切地想要寻求新欢.不停地心理暗示,我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小甜甜,只因她的背影很美.我开始有意无意地接近她,很快我们相识了,最初的日子是愉快的,很大程度上这种愉悦抚慰了我受伤的心灵.在眼镜的要求下,我为他介绍了小甜甜.眼镜的要求我从不会拒绝,更何况只是认识一下.而后来,小甜甜开始躲着我,在我不解的时候,眼镜的眼神也开始躲闪.他开始躲着我频频外出,而小甜甜也会在同时不接我电话.即使再傻,我想我也应当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尽管眼镜不会承认.我没有想过质问他,也没有想过要争取回来.cliff说我懦弱,也许是事实.
　　我已无暇想他们,cliff的流着泪的脸在我脑中回旋,我很快睡着了.
　　梦境中,一个镜头重复出现.
　　雨哗哗地下,茜儿打着雨伞给我送行.她抱着我哭得唏哩哗啦.我伸手抚摸她的头发,她一下子消失了.周围什么都不见了,雨水从我头上倾泻下来.一瞬间,雨停了.cliff站到我面前,为我撑起雨伞.温和的笑容,美丽的眼睛.我突然像个小孩般哭了. “cliff, cliff….”
　　我叫着cliff的名字在凌晨醒来.
　　拨通cliff的电话,回铃音响了很久cliff还没有接.
　　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cliff, cliff快接电话,我心中默念.
　　“喂,cliff.”我激动地喊出来,才发现电话那头声音不对. “你好,你是哪位?找cliff有事吗?”
　　“我是她朋友,cliff在哪里呢?”
　　“哦,她昨晚饮酒过度,现在昏迷在医院….”
　　“oh,怎么回事?她现在哪里?”我的头嗡的一声,差点从床上栽下来.
　　跳下床,我穿上衣服,不及洗漱就要冲出门.
　　打开门,眼镜回来了.他见我神色慌张,一把拉住我. “涛哥,你听我解释,我和小甜甜….” “滚开!”我一把拉开挡在门口的眼镜,顺势给了他一拳.我不会再依赖着眼镜,他要与小甜甜怎样都不关我的事.我现在要见的是cliff,我要看的是她的眼睛,我要听的是她的声音.cliff,你一定要好好的….
　　我一路上狂奔,我怕见不到cliff了.我恨我自己那么粗心,那么没有用.昨晚劝了cliff.没有让她去喝酒,怕对她身体不好.而后来我竟只是把她送到她们宿舍的大门,没有看到她上楼去,我就转身走了.明知道她很固执的,我就那么放心地离开了.她还是跑去喝酒了,而且没有人陪.我想给自己几耳光.如果cliff会有什么事,我会恨自己一辈子.跑得太快,我不停地摔倒.我头脑中尽是cliff的笑容,她的大眼睛清澈迷人.她静静地听我讲述我的不幸,她微笑着安慰我.她取笑我英语差,却想方设法为我补习.她不爱我,却比任何一个人要关心我.而我,爱她,是的,那么爱她,我竟然从来没有关心过她.她是个很好的聆听者,当她想要对我说起她的难过的事,我总是很不耐烦,甚至发火.我昨天的失误,导致了她的出事.如果没有cliff….
　　路好像好远好远,我恨自己为什么平时不练练跑步,现在跑得这么慢.cliff,我马上就到了.我知道错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推开病房的门.静静地,cliff的室友守在旁边.cliff,紧闭双眼,依然昏迷.我会永远也看不到这双美丽的眼睛,永远看不到眼睛中流露出的给我力量的眼神吗?
　　Cliff,你那么坚强,一定会醒来.你放心,我会改变自己的.我不会再让你经常为我担心.你说的对,我不能太依赖眼镜,我有我自己的世界,我也应有勇气追求属于我的东西.我会自立起来,我要学会关心别人.只要你醒来,cliff.
　　Cliff,长长的睫毛,睫毛下面有一双让人看到善良的眼睛.昨晚,眼泪从那里落了出来.cliff,你醒来吧.从现在开始,我会为你拭去所有眼泪,即使你从未爱我,也不会爱我,我会慢慢学会关心你,我会像哥哥一样照顾你.
　　一滴眼泪从我眼里落下,滴在我手上,暖暖的.cliff,你不会再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