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庶女》唐公子

3、初见黛玉

　　我一时思绪烦乱，这里是红楼？真是好大一个茶几，女主角的人生都摆满茶具，何况我这个来打酱油的。
　　一双柔柔的手覆上我的额头，我知道一定是旁边的三姨娘。她却并没有说话，只是确定我没发热又急急忙忙收回了手端正跪好。此时我反倒平静了下来，承蒙上天垂怜这段人生本就是我多赚来的，对于经历过一次突然死亡的人而言，很多东西我都可以不在乎，荣华富贵金箔权势当真如浮云，这一生我也只求岁月静好。
　　“老爷，夫人，二姑娘来请安了。”一旁的碧涵上前挑开绣着精美刺绣的帘子，朝里面通报。
　　我收拾好心绪，整整衣衫，并没有进去，只是端正跪好，抬头脆生生的道，“不孝女给父亲，母亲请安了。”
　　内室里的格局布置与我屋里差不多，只是要精美一些。正中处的镂空紫檀木雕蟠龙纹白玉山水屏风正好挡住外面往里观望的目光。以我早起透过屏风观察青芽的经验可知，里面是可以隐约看到外面光景的。
　　只听得里面响起一条中年女子的声音颇为严肃道，“进来吧。”此时又一条男子的声音，“就让那个逆女跪着。”又一个女童声珠翠般响起，“爹爹，让妹妹起来吧。”貌似真的很体弱喘了一吸才又道，“碧雪，快去扶妹妹进来。”
　　一时从屏风后绕出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明眸皓齿端的是一幅灵动的好相貌。见我跪地，忙进前搀扶，又轻轻笑道，“二姑娘快别这样。老爷夫人最是慈善，我们姑娘也是软心肠的很，您这般可不是让他们难过嘛。”眼睛里尽是安抚之意。我微微愣了一下，古人可真是早熟聪慧啊，苦肉计不好用我也只能起身随她绕过屏风进入内室。
　　红木六柱铭刻缠枝四季花的架子床上正斜卧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得两靥之愁，娇袭这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一时竟然恍了我的眼神，原来美人从小便是美人，这一身自然的风流态度，我这样掺了泥胎的凡女便是回炉重铸个十遍八遍的也枉然。真真是不在一个段数上，差的哪里是一星半星，简直隔着一个宇宙的距离。我暗叹一声，自古常说红颜薄命想来还是有些道理的。
　　与这小姑娘相比，床下软椅上坐着的那两位中年美夫妇却也成了凡俗泥胎，暗想这俩位便是贾敏和林如海了。我一时回忆起红楼书中说林如海曾做过探花郎，才华自不必说相貌应该也是好的，至少也比那届状元和榜眼好看不然也点不了探花郎，至于贾敏观之黛玉之倾国倾城的美貌也知这位长得不错。只是这两位早已人到中年再貌美也敌不过时光的痕迹，泯泯然然众以。
　　“妹妹身子可好些？”黛玉见我进来只顾望着她发呆并不请安行礼，小姑娘心软怕父亲母亲责难，便开口说道，“我看妹妹神色恍然，怕是还没有好吧？”
　　我急忙收回心神却又忍不住眉头抽搐，这林妹妹真真是不懂世俗人情。她本是好意与我开脱怕父母责罚与我，偏偏却选了这个话题。我为何身体不适？竹板炒肉打的。为什么单单给我竹板炒肉？我犯了错误被贾敏家法了一次。得了，一点插科打诨调和氛围的机会也没有，直接直面未解的难题了。
　　我溜了贾敏一眼，见她神色一丝不动，不见悲喜。可见得是国公府里养大的，就形不于色这一点就可见其心智坚韧。我连忙双膝跪地，叩首道，“父亲，母亲，女儿这次真的知错了，望父亲母亲责罚，女儿以后再不会厮混胡闹了。”又测向黛玉一鞠，“也请姐姐原谅妹妹则个，虽说妹妹并非故意，但姐姐向来体弱，妹妹实在不该鲁莽行事连累了姐姐受到惊吓，又生了这一场病痛。妹妹心里又是愧疚又是心痛，真是……”我努力挤出了两滴鳄鱼眼泪，板正身体又朝林如海夫妇一叩首，哽咽道：“请父亲母亲重重责罚女儿吧。”
　　贾敏此时有些吃惊，想不到一场家法竟然让这孩子一夜长大了，这招以退为进用的不错，可惜还太稚嫩。她抬起手帕抿了抿嘴角抚平那些微嘲讽的弧度，叹了口气方说道，“你这孩子太过狠心，小小的年岁竟然敢挟私出府，我且问你，你将那七宝錾丝凤钗哪里拿去了？”
　　“逆女，还不快说。”林如海在一旁气骂道，“小小年岁如此顽劣，当真气煞人邪。”
　　我心内惊悚非常，原主所犯的错误竟然是偷宝出府。我的神呀，这个事情一旦坐实，按照林如海古代文人士子的气节，我估计会被送到哪个尼姑庵里好好静修几年，要是更狠心些怕是要把我从族谱里除名。我忍不住心脏一阵狂跳，怪不得红楼中冷子兴向贾雨村介绍林府时说林如海膝下只有黛玉和一个三岁上夭折了的儿子，并不曾提到还有一个庶女。慢着，额滴神啊，我那弟弟现在几岁了？我不禁冒出一头冷汗。看过红楼的谁不知道，林家的悲剧最重要在于没有儿子承袭门户，万贯家财最终落入贾琏之手。林黛玉若是有弟弟扶持那里还需要寄人篱下。
　　我一时间心头有无数念头纠结，愣愣的跪在地上不知如何言语。这一幕落在林如海眼中便是顽劣不知悔改，他气得手指轻颤，抓起手边的茶碗就向我砸来。我一惊惯性的想要躲开，不经然却想到化解此事的方法，遂一动不动依旧跪在那里还略微仰头正好让茶碗砸到我额头上去。
　　“妹妹！”

作者有话说

　　我来晚了~~~~不过，我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