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七章 吴李氏与吴张氏的第一次正面交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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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吴李氏与吴张氏的第一次正面交锋
小草婉拒了素秋娘子的留饭，带着小贾和裴旻匆匆往家里赶去。进了堂屋便看见吴李氏正在摆放午饭，连忙过去搭了把手。待大家坐下后便摸出用手帕包着的五两银子交给吴李氏，惊得吴李氏差点拿不稳。
“小草啊，这钱是哪儿来的？”吴李氏一把抓住小草问道。
小草安抚地冲吴李氏笑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交代清楚，末了说道：“这宋府的素秋管事真是个心慈的人儿啊。”
吴李氏双手合十念了几句阿弥陀佛，又琢磨了一会明天让小草带点什么土特产给素秋娘子以示谢意，虽然礼轻却也可以表份心意。回过头又想起以前周大姐给自己讲的那些大户人家的阴私争斗，和坊间那些绘声绘色地小传闻，又连忙叮嘱小草道：“既是叫你去帮佣，就要勤勤恳恳做事，且要切记谨言慎行，不该听的不该说的自个儿心里得有个谱。你也是大娘子了，该避嫌的地方就得避嫌，虽说是良善之家，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小草看着吴李氏眼中的关心，自己心中从签了文书开始忐忑的心情稍稍平息，暗自打定主意，在宋府自己会步步小心，绝不行差踏错，害爹娘担忧。
小贾给裴旻盛了一碗米汤喂他喝下，虽然裴旻大部分时候都能干懂事的过了头，不过却十分喜欢或者依赖小贾的照顾（伺候？），但是不能换成小贾之外的人照顾他，否则脸臭得就跟腊月寒风一样哗哗的吹。小贾帮裴旻擦了擦嘴，又夹了几块肉丁搁他碗里，转身问小梅道：“姐，阿爹呢？怎么不来吃午饭？”
话音刚落就听见吴李氏“哎哟”一声，连忙问：“阿娘怎么了？”
吴李氏也是火烧眉毛地说：“小梅快去你三叔处把你爹叫回来，告诉他田我们不卖了。”看着小梅跑出院门之后才又接着说，“昨晚上你爹和我讨论了良久，想着凑不足银子，他便思前想后非要卖地了。我也不能为了两块地就要了你爹的手吧！况且你三叔出价是比旁人高些，我便应了他让他今天上午先去看看。其实就算今后没了地啊，你爹也能出去帮人做工，我和你姐姐们好好倒腾一下屋后的十亩贫地，说不定也能多出些粮食蔬菜什么的。最不济不是还有你这个福星在吗？”
“阿娘，爹还没签文书吧？”小桃一边说一边从溜白菜里挑肉粒出来吃。
吴李氏叹了口气，也不知如何回答，便又低头细细嘱咐小草。
过了一会吴李氏见吴老大还没有回来，对着同样着急的小贾和小草说：“娘先去看看啊，你爹是被什么事绊住了吗？”说完起身整整裙摆便要出门，小草见此也连忙起身要跟着去。小贾本来也不放心这事，于是顺理成章地跟着出了门，可没想到小桃居然也不吃饭了，不知怀着什么心思也跟着向村北三叔家走去。裴旻倒是跟小贾说了一声便独自回房进了幻境，毕竟自己也不姓吴，冒冒然跟着去了小贾三叔家也不方便，不过小贾认为其实他就是对这些扯皮事腻歪，躲着练功呢。
于是，当吴李氏带着一众儿女踏进吴贵青砖灰瓦的院子时便听见小梅喊道：“三婶，我大姐清清白白一个人，你怎么能胡说！”
“哟，清白？清白的娘子能一天变出五两银子，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啊！你当时变戏法啊！指不定是在那些腌臜地怎么了呢？”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走在小桃身边的小草听见了浑身颤抖了一下，这时代女人的名声虽然不像宋代那样跟命似的，但是也是丝毫马虎不得，再说小草也到了定亲嫁人的年龄了，传出去定是会耽搁了自个儿婚事。
小贾刚跨进偏厅便看见一穿红戴绿的妇女倚在雕花椅上指着小梅说话，一只手还捻起一块绿豆糕慢慢品着。
“不管怎么样，这地我们不卖了。”坐在另一边椅子上与吴老幺争执的吴老大看着小梅被她三婶噎得说不出话，连眼眶也红了，连忙闷声闷气道。
“对，这地我们不卖了。”吴李氏看见这阵仗便知道吴老大一定是把文书签了，现在只得尽量想方法弥补，把地拿回来银子退回去。
这时候厅里的四个人才看到吴李氏一行人，一贯大大咧咧的小梅见了吴李氏叫了声娘便扑了过来，想是受了不小的委屈。吴李氏顺势搂住小梅拍了拍她的背心，对吴张氏严肃道：“嫂子素来都知道弟媳是个讲理的人，出身家教也都是我们这方圆几十里中顶好的，今天一看却是这么蛮不讲理，你倒是说说小草因针线好去宋府做短工怎么就是对她清白有损了呢？今天你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的，我非找族长评评理去。”
吴张氏听见吴李氏这一番话说出来，也是自知理亏，在族长处定时讨不了好，便往地下呸呸了两声，站起来对吴李氏讨好地笑道：“嫂子，我这人就管不住嘴，心里却是把人都往好的想，您就当我刚才胡说了吧！”说完又请吴李氏坐下，让丫鬟仆妇上茶。
小桃看见自己左手边桌案上的点心，拿起来便往嘴里塞，差点噎住时抢过小草端起来的茶水灌了两口。
吴李氏喝了两口茶见厅里没人说话，便对吴张氏道：“弟媳，你看这事我也有错，没跟我家大郎商量好就让他来卖地了，结果闹出这么个笑话。不过俗话说的好，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办事不能那么较真，你看这地我们就取回去，过年时来我家热闹热闹。”
吴张氏听见此话似笑非笑地道：“大嫂这话倒是说得轻巧，俗话不是还说了吗？亲兄弟明算账，这地是我们真金白银买回来的，没偷没抢也没逼你们，怎么突然就要拿回去，不是出尔反尔吗？”
吴李氏也知道既然签了文书想拿回来就没那么简单，毕竟人家现在是田地所有者，便对吴张氏笑了笑，指着小草说：“刚才你三婶也是口不择言才那么胡乱污蔑自己亲侄女的，你也别放在心上。可是娘也知道你最近为了家里也是落了个身体不佳，要是心上生着什么气那可就糟了，指不定还得请三祖祖来给你评评理。”
吴张氏听到这儿也看出来吴李氏准备豁出一张皮陪自己闹，便暗自犹豫了一下，毕竟自己家跟他们不一样，在吴家村也算是富户，再者自己要是闹出什么丑闻被娘家知道了就得不偿失了。其实那两亩地也并不是非要不可，只是其中一亩隔开了自己的田地，耕种时不方便，如果.......“那要不这样，我们把地换换，就拿我们家西边最靠近花溪河的那两亩地跟你们换。”
吴老大听了终于急了，对吴贵道：“三弟啊，哥待你不薄啊，你怎么就这样作践你哥呢？你又不是不知道靠近花溪河那两亩地，说是两亩可是加起来也就一亩多一点，这能换吗？”
吴贵听了也没答话，就闷头喝茶，倒是吴张氏接上了：“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就不是两亩地啊？不就是水位线涨了淹了一点地盘，可是这要是遇到大旱，水不就降下去了吗！那淹了的地方水也不深，大哥技术好说不定捉摸着能种出水稻啊！您要愿意我们就换，您要不愿意那好，我家还要吃午饭呢，就下次再请大哥大嫂侄儿侄女来玩了。”
吴李氏听吴张氏的意思也知道这是她最大的让步了，自家也不能真没了土地，能换一点算一点，便皱着眉头道：“那好吧！不过银子我们就不还那么多了，二十五两可以了吧！”
吴张氏扳着指头算了算，想着花溪河有时候上涨真还得在淹点土地，便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接了过吴老大递来的二十五两银子，并自个儿去里屋开箱子拿出了田契交给了吴李氏。
吴李氏接过田契认真的看了看确定无误，便放入怀里准备告辞。
这时候坐着吃完一盘点心的小桃站了起来对吴张氏讨好的笑道：“三婶，这点心真好吃啊！”说完还乖巧地眨了眨眼。
吴张氏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刚得罪了吴李氏一家，现在又做出一副热情劲，急急忙忙地叫小丫鬟给小桃包了一包绿豆糕，反正这种糕点也不值什么钱。
吴李氏看着这一幕分外刺眼，转身便拉着小草小梅走了出去，小贾也连忙跟上，边走边想吴李氏要是个男人一定会有一番成就，当机立断地就选择了对自己相对有利的方案，虽然损失了，不过总算还是拿回了一亩半好田啊。
吴老大不放心小桃便在院子门口等着，不一会就看叫她拿着一包糕点蹦了出来，到吴老大跟前连忙打开，举到吴老大面前说：“阿爹，您尝尝这个，还是热的，可好吃了。这是女儿专门为您拿的。您还没吃午饭吧，先吃点这个垫垫肚子，一会到家女儿给您做好吃的。”
吴老大看着小桃殷切地望着自己，高高地举着绿豆糕，不禁感动于她关心自己的身体，欣慰地笑着拿起一块吃了起来，别说，还真是好吃。
小桃看吴老大满意地神色，不禁笑了笑，然后拉着吴老大边吃边在冬日午后没有一丝暖意的阳光中懒洋洋地向家走去，边走还边回头看那一栋在树木包围中的青砖灰瓦院子，暗自想着要是以后自个儿也能像三婶那样戴着金银簪子，吃着糕点，指挥丫鬟仆役干活，那该有多好啊！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七章 吴李氏与吴张氏的第一次正面交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