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言》和音之弥

7、辞别

　　折腾了半天，没想到那只蝴蝶还是没有飞走，只是天色更暗，差点发现不了它。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刚打算伸手，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人家好不容易种的花，你这是要干什么呢？”

　　蝴蝶被我带出的风一吓，晃悠悠的飞走了。

　　我回头一脸愤怒的看着言楚：“蝴蝶也是你家的？！”

　　他脾气倒是好：“我也没说花是我的，哪里有‘也’。”接着跟坐在那的人打招呼，“安舟，好久不见。”

　　“既然你也来了，就带她走吧。”那人连头都懒得转。

　　“不叙旧了？”

　　这人真是的，明明看出人家不想跟他说话，还故意撞过去找没趣。

　　“事办完了？”我问，“那就赶快回去，我这的事儿着急着呢。”

　　“那好。”他终于松了口。

　　“下次再见吧。我一定把事情记得清清楚楚，再来陪你说话。”我最后看了看安舟。

　　告了别准备离开，他突然出声叫住了言楚。

　　“你不要乱来。”虽然看不到，他的视线还是准确无误的落在了言楚身上，音调不高，却是个不容反驳的阵势

　　，“若是别人，要怎么转移思念是你的事，我不会管。但祈祈，我不许你这么对她。”

　　“你难道在这这住得太久，忘了我的性子不成？”言楚依旧是那副语中带笑的样子，“我向来是不会委屈自己

　　的。当年的一首曲子，你当是假的？”

　　我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个人根本听不懂的一问一答。

　　安舟突然身子一震，像是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缓了缓开口，声音微微有些不稳：“你的意思是……”

　　“要不要再听一次？”

　　“不必了。”他果断的接上话，“言楚，当年我说过若有第二次的话，我绝对不会再把她交给你。”轻笑一声，

　　“看样子，一念之间这种词，还真是不能忽视。两位请回吧。”

　　“多谢。”言楚笑得不徐不缓。

　　从凉未山回来，天已经几乎全黑了。言楚提议说最好不要走夜路。我摆着手指头算了一下，觉得时间还算够用

　　，便应了下来。于是，当晚，就决定歇在附近镇上的客栈里。镇子名叫玲珑镇，一听之下，我觉得这名字挺好，“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可见管事儿的是一个文弱多情且可能有过情伤的人。言楚却一句话打破了我

　　的幻想，告诉我叫这个名字只是因为镇子不大卖红豆的又很多。

　　回来的路上，淅淅沥沥的雨又不依不饶的下了一阵。虽然我们拿了伞，终究只有一把。言楚把伞给了我，在我

　　的坚持下，还是变成了两个人共同避上一避。最后的结果是，两个人都被淋的差不多了。

　　换好了衣服下来，言楚已经在桌边等我，依然是一身白色，只是在袖口处有微微的区别。我过去，在他左边的

　　凳子上坐下。

　　“安舟他……”

　　“吃饭吧。”他抽了双筷子递给我。

　　我随手接过：“他跟你是不是……”

　　一块鱼放到我碗里。“下面的路还有挺长呢，姑娘要多吃点儿。”

　　筷子一放，我坐直了身子：“我不喜欢吃鱼。”就知道他是不想告诉我。

　　“赌气归赌气，饭还是要吃的吧。”打量了一下我，又说，“不错，你穿紫色很漂亮。”

　　“你夸奖我也没用。”继续不为所动。

　　“不是夸奖，是实话。” 他看我的反应，似乎觉得很有趣，“答应过要一路上照顾你的，把你饿坏了可怎么

　　办？还是先吃饭。总之一路无事，想问什么我慢慢告诉你可好？”

　　又用这种温如清风的方法来感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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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可悲的是我还真的吃这一招……

　　自觉有点儿不好意思，重新拿起筷子低下头拨拉碗里的饭，声音闷闷的：“其实也没什么。”

　　我想知道的，不一定是别人想讲的。虽然我是纯粹因为觉得于心不忍想多了解安舟一点，但这样介入别人的

　　事，多少是有些任性了。

　　“不用别扭，我既然答应你，自然是没有关系。”话题突然一转，“今晚外面有集市，出去逛逛？”

　　语调微扬，三分随意，三分认真，询问一样看我，眉眼间是淡淡的笑，却带着有点儿说不出的意味，像是回

　　忆，又似思索。熟悉的情景，恍如当年。

　　一刹那有了点儿恍惚。当年当年。我到底是哪里有当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