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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上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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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手碰了碰湖里的水,上层虽暖,下面却还是泛着凉,大概是寒冬虽过,却还没有足够的时间回暖过来。岸边的并不是杨柳依依 ,只两棵依偎着的雪松,本是极为耐寒的树,不知道为什么会栽在这里。大团的白色与水蓝色的不知名的细小花朵开在草丛之中,很清淡
又别致的风景。船离湖岸越来越远,渐渐地驶向湖心。
白衣公子名叫言楚。
这并不是我打听出来的。虽然他真的不是一般的好看,但我是有使命在身的人,由不得节外生枝,只好做一回不一般的矜持。
我是在昨天他要递书信时刚好看到的……
听说他刚好也是要去永宁韩家,我十九年以来第一次生动的体会到了激动之情无法言表的感受。事实证明,无法言表只是因为人们实在太懒,用四个字省去一堆形容词何其畅快。
所以又听说他还要到临近的凉未山办件事,问我“姑娘可愿同行”时,我又一次无法言表了。
其实说白了,就是在去与不去间纠结,行与不行间挣扎。
我的事情确实很重要,能早到自然是好的,但放我一个人在这的话,虽省了绕远路,到不到得了却是个问题,不见得能快多少。考虑再三,从众如流,善莫大焉。
思量至此,我欣然应允。
接下来便是赶路。
我这才知道,我不但打从一开始就估计错了形势,还顺带估计错了方向。从我家去永宁,有两条大道可走,大概又成平行状,这本是不易错的,但不妙就不妙在其中一条和通往另一处的有交叉,可我明明出发时走的是没有岔路的那一条,且一直没有改动过方向,怎么走错的就不得而知了。言楚的侍从告诉我这个问题时,一直观察着我的表情,似乎对这个错误很不解,想看我惊讶的表情。但我显然没有这个自觉,对从小迷路到大的人来说,我唯一的感受就是能遇到熟悉道路的人真是太好了。
言楚是什么人我并不清楚,身份不寻常我倒还能判断的出。在遇到我之前,本是有三男一女跟着,人不多,却能看出都是精英级别的,一个能当好几个。但让其中一个看起来比我还小一两岁的清秀娃娃脸去送信后,他便把其他人也都遣散了。我实在想不通他这样做的根据,难道是我看起来比那些人都要厉害,所以他想不必浪费人手了?如果真是这样可要说清楚才行,不然他万一被伤了算谁的呢。
虽然我有此想法,但他实在没有给我机会,从上船起就离我远远地,跟邀我同行时云泥之别,像是有什么苦大仇深的问题要思索。
我一个人无趣,却也不好去打扰他,只是坐在船后的木板上注视着远方,看似是在欣赏逐渐远去的岸边风景感春伤怀,实则只是在考虑到了韩家我到底该说些什么才不至于被打出来。
摆渡的老伯看着百无聊赖的我,笑得和蔼:“夫人,你家夫君对你可真是好,这定情之地是每年必定要来的。哦,对了,去年可是因为没时间?我可盼了你们好久呢。”
他“夫人”二字一出,我就差点被惊得风中凌乱了,后面的话并没有仔细听,便急忙辩解说:“老伯你误会了,我我我跟他只是萍水相逢,顺路而已,顺路而已。”
老伯也很惊讶,但显然没有我讶的厉害。他回过头,径自问站在船头的言楚:“闹别扭了不成?”
我按下对老人家八卦之心的敬仰,也跟着回望,只见言楚笑得暧昧,不置可否。
我想,笑个头啊。我明明还没有许……哦,现在是已经许配人家了。但即使这样,嫁的也不是你啊。
但正所谓人在屋檐下,最好少出头。我只是讪讪的笑笑:“兴许是认错人了罢。”
“怎么可能,依姑娘的气质,别说是见过两回,便是在人群中看过一眼,我也能认得出来。”老伯在称呼上改了口,可见他又坚持又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