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思华年》枪爱玫瑰

7、尾声

　　又逢阴历十五，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望月楼中熙熙攘攘，人流如梭。

　　大厅里的酒客吵嚷着、闲聊着，有人说的便是数月前六扇门与寒衣教的惨烈之战，据说在这一役中，衙役死伤无数，六扇门九大高手中亦有两位殉职。神捕廖四虽然身受重伤，却力毙寒衣教主，此后更全数缴获了赈济黄河灾民的十万白银，立了大大的一功。

　　小二也饶有兴趣地听着这几人谈话，忽然指指楼上揽照阁的门，神神秘秘地说道：“你们猜今日这揽照阁里头坐的是谁？”

　　他话音未落，左边脑袋已结结实实地中了一记栗暴。矮胖的掌柜手指仍举在半空，喝道：“又在这嚼舌根，还不快去干活？”

　　酒客们哄堂大笑。小二呲牙咧嘴地揉着自己脑袋上的包，一溜小跑去了厨房端菜。

　　揽照阁内，独坐之人却对门外发生的一切置若罔闻，只仰首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复又斟满。月光穿过窗棂投在他的脸上，将他半边面颊上散布的可怖伤疤映得柔和了几分。

　　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桌上逐渐积起了许多空的酒壶酒坛。他的酒量显然很大，喝了这么多也毫无醉态，只长长呼出一口气，举目望向窗外高悬的明月。

　　隔壁雅间的客人像是兴致甚高，竟找了女伶来弹奏。琵琶声起，豪迈中带着几分苍凉，听得出是一曲从军行。

　　“最近我时常想念当年在大漠见到的黄沙落日、辽阔天空，在那里喝酒舞剑，一定很畅快。……四哥，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那个女子说这句话时，曾粲然一笑，脸上绽放出动人的光彩，令世间万物皆失了颜色。

　　天色渐明，望月楼的小二强撑起惺忪的睡眼，轻轻敲了敲揽照阁的门。

　　“廖神捕，小的无意惊扰您……可现在已经是五更天了，您是不是该歇息……”

　　门扉竟是虚掩，随扣声而开。小二揉了揉眼睛，惊讶而不解地望着眼前的景象。

　　窗扇大开，桌角放着明晃晃的一锭银子，室中却空无一人。银子的旁边，另有一枚物事微微闪着温润的光泽。小二好奇地走过去，将那东西拿在手心，反复掂量——那是一枚系着丝线的玉佩，正面刻着繁琐的徽记，背面纹饰间刻了一个小小的“肆”字。

　　小二不知道，此夜过后，世间将再无神捕廖四，江湖上却多出一名跛足蒙面的侠客——他的名字是廖沧海。

　　天将破晓，山青云淡，苍穹万里。

作者有话说

　　2月12日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