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的少女》神仙十三

24、第二十三回

　　郑秀晶推了推坐在床边发呆的学姐，“你怎么了？从我们学校回来就失魂落魄的。”
　　宋茜回过神，“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之前太低估你了。我说你可以去评选汴京大学第一情圣，其实，你应该是大宋第一情圣才对。”
　　郑秀晶摇头，“我才不要当什么情圣。”
　　宋茜的表情很深沉，“我之前也太低估我自己了。原来我有这么大的魅力，可以把你变成大宋第一情圣。”
　　郑秀晶无语，“我去洗澡。”

　　宋茜边擦头发边走进宿舍，“总觉得忘了什么……”
　　郑秀晶一言不发的盯着学姐。
　　她擦头发的样子太挑逗了。
　　发梢的水滴从她莹润的耳垂一直下滑到秀气的锁骨。
　　锁骨正中有一颗美人痣。
　　美人痣再过去一点，被衣服遮住的地方，有自己前几天留下的吻痕。

　　我有点嫉妒那颗水滴。

　　宋茜戳了戳小学妹的前额，“想什么呢？”
　　郑秀晶甩甩头，“没什么。”
　　“终于想起来了。”宋茜把毛巾搭在肩上，拉开抽屉，取出两张票，“他们给了我校园歌手大赛的预选赛门票，就是今晚。要不要去？”
　　郑秀晶点头。
　　宋茜打开衣柜的门，拉上窗帘，“转过去，我要换衣服。”
　　郑秀晶默默转身，凝视空气中的某一点。

　　你换衣服时仍然会让我转身。
　　我换衣服时你就看得很开心。
　　这样不公平。

　　宋茜搂着小学妹进了百年讲堂。
　　今晚，这里是一年一度的汴大自娱自乐歌唱比赛的预选赛赛场。
　　随意找个位置坐下，宋茜笑嘻嘻的捅捅小学妹，“你姐姐不参加么？”
　　“合唱团的人不能参赛。她说美英姐不能唱，她也不唱了。”
　　“真可惜，其实她俩可以弄个闪瞎人二重唱什么的。”
　　“她们有想过拉上允儿姐、徐贤姐、秀英姐等凑齐九个人，全体黑色热裤加长靴登场。”
　　宋茜脑内了一下，吹声口哨，“礼堂的屋顶会被掀翻的。”顿了顿，“美英说你唱得不错，为什么你不参加？”
　　郑秀晶面无表情，“没兴趣。”
　　“你的嗓子干净通透，唱歌应该很好听。”
　　郑秀晶还没来得及回答，灯光暗下来，主持人登场了。

　　例行公事的介绍结束，选手们一一上台。
　　官话、闽南话、英语、扶桑语、新罗语、法语……
　　走调的，五音不全的，破音的……
　　文艺的，摇滚的，癫狂的，恶搞的……
　　选手们自娱，听众们自乐。

　　一个男生抱着吉他在舞台正中的椅子上坐下，随意拨了下琴弦，凑近话筒。
　　“有许多专家告诉我，要理性的谈恋爱。
　　我常常觉得，这些专家一定没有谈过恋爱。
　　不信，你试试看，谈恋爱你还有理性。
　　我想，那一定是假的。”
　　听众们很有同感的爆发出一阵笑声。

　　轻快的旋律从吉他弦上流泻而出，配着男生干净的嗓音。
　　“关于恋爱症候群的发生原因，至今仍然是最大的一个谜。
　　不管性别年龄职业体重学历长相和学习，没有一个人可以免疫。
　　……
　　不管你同不同意，自古到今，许多例子证明。
　　恋爱不但是一种病态，它还可能是一种变态。”

　　郑秀晶瞥了眼学姐，她撑着下巴听得认真，悄悄凑过去，“深有同感？”
　　宋茜没有回答，也没有动。
　　郑秀晶挪回原来的位置，专心听歌。
　　一曲终了，听众们热烈鼓掌。
　　旁边飘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是重度患者。”
　　急急转过头，学姐正漫不经心的拍着手，边拍边把脸扭向另一个方向。

　　你每次一脸红就会别开脸。
　　你真的很容易害羞。

　　预选赛结束，弹吉他的男生不出意料的进入了复赛。
　　学生们三五成群的离开礼堂。
　　郑秀晶坐在位置上没有动，等人群散得差不多了，偏过头看着学姐，叹了口气。
　　宋茜有点奇怪，“怎么了？”
　　“如果有校园舞蹈大赛就好了。”
　　宋茜笑了，“想让我参加？”
　　郑秀晶点头，“这个舞台多大，你站上去很合适。”
　　宋茜拉起小学妹，“你自己都不肯上去，还说我。”
　　郑秀晶牵着学姐迈出礼堂，“要不要去走走？”

　　两个人溜达到了校园的北面。
　　这一带是老居民区，有很多平房。
　　有些人家的门外摆着盆栽花，有些人家的门外排列着腌菜坛子。
　　踏过一道窄窄的石桥，面前是一片稀疏干瘦的竹林，竹林内有一座青瓦黑墙的仿古建筑，昏黄的灯光从窗棂间散逸而出。
　　周围一片寂静黑暗。
　　宋茜抓紧小学妹的手，“总觉得那里面是夜读的书生，随时会有狐狸精扒窗户偷看他。”
　　郑秀晶往学姐身前跨了一步，把她藏到身后。
　　两个人加快脚步离开鬼气森森的书生家，向大草坪的方向前进。

　　大草坪上的人不多，散散落落，互不打扰。
　　宋茜靠着一棵大树坐下，笑嘻嘻的仰头看小学妹。
　　新月如钩，嵌在深蓝的夜空。
　　郑秀晶伸出右手，有节奏的打着响指，轻声的开始唱歌。
　　“From the moment I met you
　　I just knew you’d be mine.
　　……
　　Everyday that I’m here with you
　　I know that it feels right.
　　And I’ve just got to be near you
　　every day and every night.
　　And you know that we belong together.
　　It just had to be you and me.
　　Cause you bring out the best in me.
　　Like no one else can do.
　　That’s why I am byyour side.
　　That’s why I love you.”

　　宋茜渐渐敛起笑容，却始终没有移开固定在小学妹身上的视线。
　　小学妹略微有点紧张，背挺得格外直。
　　这首歌是她特意挑了想唱给自己听的吧。
　　以前也有追求者为自己唱过歌。
　　那时的自己只是回以礼貌的微笑，偶尔在内心吐槽电视剧里的类似桥段。
　　那时的自己惊吓多过惊喜，尴尬多过感激。
　　那时的自己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为这样的桥段心动。

　　现在的自己下意识的放轻了呼吸。
　　心跳有一点点加速。
　　原来电视剧不是瞎编。
　　小学妹的眼角眉梢净是温柔。
　　对她这样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自己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每见一次，沦陷得就更深一分。
　　自己对她上瘾了。
　　无药可救。

　　郑秀晶唱完最后一句，松了口气。
　　偷偷练习了很久，好像还是有点太紧张了。
　　宋茜站起身，把小学妹揽进怀里，“我该按照歌词的字面意思理解么？”
　　“嗯。”
　　宋茜搂紧小学妹，亲了亲她的额头，“谢谢。”

　　谢谢你全心全意的爱我。
　　谢谢你毫无保留的爱我。
　　谢谢你因为爱我而付出和承受的一切。
　　That’s why I am byyour side.
　　That’s why I love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