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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有一就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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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暑磨人,一列列新兵直直站在炎日底下,额上系着的红布条随着暖风小幅度的摇摆。汗水渗透衣服,众人无不咬牙死挺,军官扫了眼将士,方才从看台上走了下来,今日,他要训练的是将士们的团结心———
[甲营营长!——]墨问天从队列中走出来,笔直望向军官,眼神如炬,不由得让人移开视线。
军官指着身后的人,叫墨问天选出一个兄弟们颇有能力的人出来。墨问天嘴角微动,干裂的嘴唇无法一时间做出太大的扯动,也恰好掩住了墨问天的笑意。
[禾子末 ]墨问天转身朝禾子末方向看去,对方似乎有些惊讶,迟疑了一阵,才从队伍中走出来。军官看着禾子末,怀疑接下来的训练他这身板是否能挺得住。
[ 除了他,其余人绕着校场跑三十圈,半柱香以后,他就开始操练刺击,直到你们跑完。]军官一挥手,人群一阵喧闹,在墨问天的命令下开跑,一上去,啸煌就跑在前头,啸煌回头看向站在看台下的禾子末,逆光下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啸煌侧头嘲笑自己妇人之仁,竟有功夫为他操心,同时扯下头上的布带,脚步越来越快。
身旁传来粗重的呼吸声,啸煌一惊,却看见墨问天踩着自己的节奏跟在自己后面,啸煌眉间紧锁,他实在是讨厌控制不了摸不透的状况。
半柱香的时间转瞬即逝,禾子末不罗嗦,转身从架子上抽下木枪,微蹲扎好马步,向前一跺步,拧腰转动枪身刺破虚无。看军官斜眼打量身旁的人,虽然只是一个动作,可在他身上却显得很有欣赏性。可是,看着校场上的情况,基本上大多数人都在后面用比走快一点的速度跑着,明眼人看着就知道,这孩子就不是有能力,而是给人刁难了。禾子末眼露精光,盯着枪尖,毫不懈怠做着动作,连一直打量的军官也不由得摇头。
较真的人,总是特别容易受伤。
招兵时,按体能考试分为甲乙丙丁等,按理说甲营体能不差,可看着一炷香时间也过去了,除了啸煌和墨问天,其余的人都拖拖拉拉的跑着。禾子末没有理会其他人,虽然想掩饰,却也不仅一口气有一口气没有的张嘴喘气。汗水从额头滑过脸侧滴入口中,舌尖尝到的是一阵苦涩,皮肤不时热,而是瘙痒得刺痛,轻巧的木枪抓在手里仿佛千斤重。
待全部人跑完时,禾子末的膝盖已经很难直立,依靠着木枪,被汗水浸透的头发贴在皮肤上,红布带松落。军官一直看着禾子末,不发一语,然后就离开,没有在下达其他命令————
墨问天解散了人群,啸煌站在人流中,其余人皆从他身边擦过,他有些惘然,他从未安慰过人,甚至,他都不知道这个人他应不应该去扶持。提步欲走
[ 将军家的狗,样子倒是装的不错,挺上道的]
啸煌脚步一顿,回头看,刚刚还是宏大的一个人群,现在已然变成了好几对聚在一起窃窃私语,那句话是谁说的,根本无从知晓。拳头握紧,脸上也换上了骇人的杀意,揪住一个眼神不断在自己身上徘徊的人,一把提起对方领子,挥拳而下。
那夜啸煌被罚杖刑,而被他打的那个人短时间内是无法跟上操练了。
那夜下了一场雨,让炎热的温度降低了许多,禾子末瘫软在地上,四肢大张看着夜空,不时有雨滴滴进他的眼,啸煌站在不远处看着他,淋着滂沱,始终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