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无声胜有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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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艾躺在帐篷里，调整着自己呼吸，尽量像睡着了的人一样轻浅绵长。皇甫艾知道，现在这个时间应该好好的休息，明天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可她实在是睡不着。
皇甫艾的旁边睡着的是楚留香，然后依次是胡铁花、姬冰雁、小潘，听着他们的呼吸是睡着了，皇甫艾慢慢起身，向外走去，她需要一个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外面的篝火已经熄灭了，沙漠的夜晚总是让人从心底里发寒，皇甫艾抱着膝盖，仰望着天空中的星辰。
皇甫艾总是觉得，沙漠的天空要比别处的蓝，比别处的高，就连夜晚的天上的星，都要比别处的亮，可沙漠中也只有天空和星辰是美好的。
楚留香闭着眼睛，躺在皇甫艾的身侧，听着她轻浅绵长的呼吸，却知道她还没有睡，因为他也睡不着。
今天的事，虽然知道了是谁指使的，可石观音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却不甚明白，她有什么目的，也尚不知晓。倘若这件事只是个巧合也就罢了，可若不是……到时，小艾恐怕会很为难。
可看姬冰雁的意思，让小艾的父亲变成如今这样子的人，恐怕就是石观音，小艾显然也知道这件事，可偏偏石观音又是皇甫艾的师傅。不过这样也好，两人关系不好，甚至有仇的话，小艾就不会对石观音有太多的愧疚。
这样想着的楚留香，显然没有意识到，他潜意识里已经将皇甫艾划分在他们的阵营里了，丝毫没有皇甫艾会帮助石观音对付他的想法。
皇甫艾起来出去的动作，打断了楚留香的思绪。
皇甫艾发着呆，冷风呼呼地吹着，皇甫艾冻得瑟瑟发抖，突然身上一暖，回头一看，却是楚留香温暖的脸。
楚留香在皇甫艾身边坐下，没有说话，只是递给皇甫艾一个酒囊。
皇甫艾也没客气，接过酒囊，喝了一大口，又将酒囊递还给楚留香，烈酒顺着口腔慢慢滑入胃里，一股热气从腹部向四肢发散。
这只是很普通的酒，比平常的酒稍烈点，可这酒却是楚留香的一片情谊，皇甫艾不禁觉得这酒真是不错，一直暖到心坎儿里。
楚留香也就着酒囊喝了口酒，学着皇甫艾的样子，望着漆黑的天空，闪烁的星辰，感受着大漠深夜的宁静。
两人一人一口酒的喝着，都没有说话，皇甫艾依旧抱膝坐着，仰头望着天上的星星。
远处的石砣仍是躺着，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可这都没有关系，皇甫艾知道，他就在那里。
皇甫艾觉得这样真是好极了，以往她也经常在夜里坐着，不过一直都是一个人。而现在，她的亲人就在不远处，身边还有真心待她的朋友，只是这么静静地呆着，皇甫艾就觉得很幸福。
只有失去过才知道珍惜。倘若是从前，皇甫艾也不会觉得怎样，自己有很多时间和亲人朋友相处，可自从遇到了石观音，皇甫艾才发觉，亲情和友情是多么的可贵。
也正是这样，皇甫艾才会愈发地感激楚留香、胡铁花、姬冰雁的情谊。他们的真诚也是她从没有体会过的，以前她纵然有很多朋友，可那也只是酒肉朋友。用到了，大家联系联系，用不到，也就算了。
她觉得，她没有虚度这重新得到的人生，虽然过去的十多年里，她过得很苦，可她也学到了很多东西，她还有亲人，有朋友。
以后可以陪着父亲一起生活，找朋友喝喝酒，觉得无聊了就去看一看美好山河……想一想，皇甫艾就要笑出声来。
楚留香听到皇甫艾的笑声，低下头看着整个人包裹在披风里的皇甫艾，一脸的宠溺和纵容。
皇甫艾看着这样的楚留香，不知怎地就想起了前世的爸爸。
皇甫艾虽然是个女孩，下面还有个弟弟，可爸爸还是最疼她，用爸爸的话说，女儿就是用来宠的，儿子是用来保护女儿的。
她记得，每当她有了开心不开心的事时，就对爸爸讲，将完或哭或笑，爸爸总是用这样的表情看着她。
有多少年没有人这样看着她了？她在这一刻突然有了倾诉的冲动，她总觉得楚留香会像爸爸一样，安慰她，鼓励她，包容她，爱护她。
皇甫艾也不抬头看楚留香，将头埋在膝盖里，讲起了这世自己武功高强的父亲、温柔美丽的母亲、挨打时伤口的疼痛、关黑屋子时的害怕，晚上做噩梦时的惊醒。
被丢在沙漠里，自己的不知所措；第一次杀人时，自己的胆战心惊；面对狼群时，自己的毛骨悚然；当自己看不见时的绝望恐惧；面对石观音时明明害怕的要命却故作的冷静……
可也不全是灰暗的记忆，自己小心策划帮助父亲逃走时的兴奋，学会新武功新东西时的开心，望着天上星星时的放松，听着花开花谢时的惬意……
皇甫艾一直用平淡的口吻的说着，可楚留香却能感受到皇甫艾曾经的各种情感，害怕、紧张、憎恨、开心、舒适……很多很多。
楚留香为皇甫艾感到心痛，这样一个光风霁月的少年，真诚、善良、宽容、优秀……楚留香觉得这世间一切美好的词语，都可以用到这少年身上。
可这少年却曾经受过这样的苦，楚留香想不到，竟会有人这样对待这少年，竟会有人忍心伤害这如琉璃般剔透的人儿。
楚留香伸出有力的双臂，将皇甫艾牢牢地抱在怀里，他不知道该怎样安慰这个少年，只能提供个温暖的怀抱，并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对这个少年好，再不让他受到伤害。
皇甫艾静静地窝在楚留香的怀抱里，再次感觉着这个怀抱的温暖有力，仍是不急不缓地说着曾经的苦难，但却再也没有感觉到寒冷和恐惧。
皇甫艾喝了半袋烈酒，酒劲慢慢地上来了，意识竟开始朦胧起来，心里说着，爸爸我想你了，妈妈我想你了，坏蛋弟弟我想你了……最后的意识仿佛是，倘若楚留香有了孩子，那他一定是个好爸爸。
楚留香看着在他怀里睡着的单薄少年，心中的爱怜挡也挡不住，紧了紧少年身上的披风，将少年抱了起来，稳稳地走回帐篷，只是在心里道，小艾实在是太轻了，以后一定要让他多吃点。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无声胜有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