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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你在,就心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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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遇见了猫在潜水,遇见了狗在攀岩,遇见夏天飘雪,遇见冬天刮台风,甚至遇见的猪都会结网了。我遇见了所有的不平凡,却只想遇到那份最平凡的“心安”。
展昭推开卧室半掩的门之后,想象中的怒火拳头却并未如期而至,只看见丁月华毫无形象地抱膝坐在床边的地板上,面带桃花,粉颊含笑。恍惚间,他好像从这个一直散发出彪悍女强人气息的老熟人身上看见了这十几年都没发现的母性光环。
无可奈何的抚额哀叹,快步走上前把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的丁月华拎出了卧室。
在沙发上坐了老一会儿,回过神来的丁月华装模作样地整了整衣服,一脸痛心疾首状,嘴里还嘟嘟囔囔,“叫人家出来就说嘛,动手动脚的,光天化日之下,这倒是成何体统?”
展昭苦笑,也不接话。等着她自己演不下去。
一个抱枕迎面而来,左手一扬,轻巧地接住。
丁月华磨牙,“都不配合一下!”
展昭探身到茶几那儿抽了张纸,递了过去,“姑娘,说话讲不讲良心的,都支持了你这演艺事业十来年了吧。哎,老套、没新意。”
丁月华不屑地哼了哼,伸手接过面巾纸,拿在手里揉吧揉吧,“哪儿老套了,那叫经典!”瞥见手中快被撮成球的一团儿,疑惑的开口,“给我纸干嘛?”
展昭笑,言简意赅,“擦口水。”
想起门内睡着的“美人”,丁月华雀跃不已,一把抓住展昭的衣袖,“展昭同志,组织上非常严肃地问你,如此极品的小弟弟,从何处搞来?又待销往何处?”
展昭消化了半天,“……极…品?”
“对呀!又浓又黑的远山剑眉,带着点睡衣的桃花眼,还有那嘴唇,一看就是薄情,不过没关系,坏坏的薄情郎什么的最萌了,还有还有,若隐若现的锁骨,简直就是……”
讲到兴头上的丁月华没发现她每多吐出一个标点,她拽着袖子的这个男人脸色就暗下一分,转眼间已是暗夜扑地、乌云密布。
“这个还没找好下家吧?介绍给我吧怎么样?大家那么熟了。”
展昭在心里为赵祯默哀,这小子到底是倒了多少辈子血霉,怎么就栽在这个丫头手里了呢?
“我是,还没找到下家。”事实上,压根不用找了。
“不过,友情提醒一句,你上个礼拜已经跟赵祯订了婚。喏。”
顺着展昭示意的方向一看,自己的胸口正挂着一枚bulingbuling闪着光的戒指。当时自己说当医生不好每天把戒指戴手上,赵祯就顺手从兜里拎出了一根银链,笑笑帮她戴在脖子上,“早就知道了。”
挫败地把自己埋在绵软的沙发里。
展昭看她这样,玩心大起,“恨不得相逢未嫁时?”
丁月华闷闷地笑声从抱枕下传来,“展昭……你这朵、文学奇葩……”
展昭也笑,“演够了?”
“好了好了,谢谢捧场行了吧。”丁月华扔掉枕头干脆利落地爬了起来,朝卧室那边努努嘴,“白、玉、堂?”
展昭乐呵呵地点头,对,白玉堂。
白玉堂是被飘进的饭菜味道弄醒的。
推开门。看见烟熏火燎的厨房隐约可见一个人影,一个红裙子在厨房的推拉门外晃悠,“你确定不要帮忙?”
“你们在干嘛?”
丁月华回头,展昭拿着个铲子从门里探出身来,两人对视,羞愧地低头。
“咳、咳。”不知道是被厨房漫出的油烟呛到了,还是想笑却忍住没笑,白玉堂闷咳了两声,慢慢晃过去打开窗子。
看见展昭一身白大褂上星星点点蹭上了油渍,皱眉,“你是医生?”
展昭深思熟虑了一下,开口道,“医生也可以不会做饭的。你看,那边那个就是!”
说罢铲子遥指丁月华。
恨恨的磨牙声,“重色轻友。”
白玉堂倒是给说愣了,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我是说,你这么用工作服,领导没意见吗?”
说罢环视一周,然后伸手去解展昭的扣子。
丁月华脑中瞬间闪过四个字—非礼…勿视?
展昭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被白玉堂一把抓住领口,“躲什么?再躲非礼你!”
一句话,展昭自把他捡回家后就一直不安定的心就这么平静了下来。
一句话,好像我们这许多许多年从没有分开过。
就算渐渐成长,慢慢蜕变,有些情感却固执地不肯改变—
你在,就心安。
说起来好像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了。
可是白玉堂,如果是“心安”的话,这样简单的感受,好像真的只有你能给。
笑笑往后退了一小步,挑衅般地望回去。
白玉堂微怔,低低地骂,“无耻。”
“你家都没有围裙的吗?竟然用白大褂?”
“……可能有吧,就是不知道放哪儿了……”
“你们俩都不会做饭?”
“我不会很正常好吧,大家都知道的啊。倒是展大医师,平常咱科室的女同志们总在那儿说,‘哎呀你看展医师,绝世好男人呐,又温柔又体贴,肯定是居家型的,会做饭会干家务!‘结果呢,只是白长了一张贤……嗯……贤夫良父的脸而已!“
“你是……谁呀?“
“喂喂喂,太伤感情了,竟然……“
…… ……
“小白,叫姐姐吧。”
“凭什么??”
“我比你大啊!”
“不要。还有,不准叫我小白。”
…… ……
“小白,这个白白的为什么要加两次?”
“一个是盐……还有一个,是味精。”
“这样啊……”
…… ……
“小白啊……”
“丁月华、你给我出去!”
…
…
…
展昭反坐在椅子上,无聊地把下巴搭在椅背上,听着厨房传来的锅碗瓢盆撞击声还有两人拌嘴的声音,伸手揉了揉幸福的疼痛着的太阳穴。
本来应该是他在里面的,谁曾想半道杀出了个丁月华,于是被暴力驱逐着出来收拾餐桌。
一盘番茄炒蛋,一盘白煮蛋,一小锅紫菜蛋花汤。
白玉堂所说的自己只会做几道家常菜倒真是没骗人。
丁月华居高临下地俯视这“一桌子”菜,叹息,“怎么都是蛋啊?”
白玉堂皱着眉想了一下,展昭却立马接了一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丁月华冷笑,“哼、哼…果然……奇葩。”
然后对白玉堂笑脸相迎,“小白,你怎么会做饭的啊?”
白玉堂夹菜的手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喂饱自己而已。”
气氛恍惚有那么一点凝滞,连一向大大咧咧地丁月华都感到有那么一丁点儿不自在。
展昭突然想到那个夏天的傍晚。
天没下雨。
分明,那么该。
那么后来呢?
回过神来,丁月华和白玉堂早已聊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