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现代花开不记年》月亮月亮

3、我叫丁月华(上)

　　丁月华对展昭极好，甚至比对男朋友赵祯都好，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的。

　　坐在展昭的办公椅，顺手拿起旁边的钢笔把玩着，丁月华歪着脑袋狠瞪桌上的花盆，半晌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显得颇为无奈，“唉，你到底是哪路神仙呐，赶快现身吧，让本小姐会一会你！”

　　丁月华遇见展昭的时候，只有十岁，还在上小学五年级。
　　小姑娘长得水灵灵的，又心灵手巧，剪纸折纸给布娃娃做漂亮衣服用口琴吹个小曲儿样样不差，再加上活泼大方，在班上吃得很开。有很多外班的男生慕名而来在窗外偷偷的看她，也有几个胆儿肥的大摇大摆地晃进来搭讪。

　　不过，今天这个很不一样。
　　丁月华抬头打量站在自己桌前的男生，不错不错，看着挺顺眼，好啦，本小姐决定--搭理你！
　　其实丁月华的概念里没什么美丑之分对那写找上门来的人，一概秉承顺眼就理，不顺眼就呼叫亲友团轰走理念。

　　“听说你会折纸？”
　　“马马虎虎。”
　　“风信子会折吗？”
　　“大概。。。算会吧。”男生笑，“什么叫‘算’？折一个来看看。”
　　说罢，打了个响指，原本空空的手中就多了一张水蓝色的小纸片，伸过来递给丁月华。

　　午后，阳光细碎地打下来，逆着光看不清他的笑容。
　　春天到了，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复苏。
　　她突然觉得这江南的春，多么像一壶陈年的酒，打开尘封多年的盖子，连空气都发了酵。

　　大底，是一见钟情吧。

　　“这什么？！”展昭嫌弃的看着她捧在手中的成品，“怎么看起来这么像一堆废纸？”
　　“那你不要学好了！”丁月华气鼓鼓地回敬。
　　“啊呀，算了，将就将就也还凑合。”
　　“那叫师傅~”
　　“我比你大一届好吧，你该叫我学长才对！”
　　“不然不教！”
　　“……不叫！”
　　……
　　……

　　“哎 ，哎！笨死了，不是这么着，再看一遍！”
　　…
　　“这样？”
　　“错了！笨笨笨笨笨！笨死你算了！”
　　…
　　“那这样？”

　　展昭到底叫没叫她师傅，丁月华已经不记得了。她只记得那个喧闹无比的午后，两个半大孩子面对面坐在破败却敞亮的教室里，安安静静地折着纸，偶尔蹦出一句“笨蛋”、“彼此”。
　　生平第一次想让时间静止，从此星移斗动，参商交替，再无相关。

　　展昭后来出了师，风信子叠的又快又好，还带上了点个性创意跟艺术发挥，连丁月华都望尘莫及。
　　展昭说，我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这个笨师傅该下岗了。
　　丁月华不服气，有什么呀，你只会这一种，想出师还早着呢！我好会叠玫瑰、百合、兔子、狐狸……

　　展昭却说什么都不学了。

　　1992年春，丁月华遇见了这个几乎改变了她一生的人。
　　半年后，展昭毕业，考上了市里最好的初中。
　　丁月华坐在六年一班的教室狠狠咬铅笔头，暗自下定决心。

　　再遇见展昭却是在四年后，丁月华当年没能考取那所中学。咬咬牙又奋斗了三年，终于得偿所愿考到了最好的高中。
　　再遇见展昭的时候，丁月华觉得这么多年的苦完全算不上什么，我就知道，你会在这儿。

　　她在三楼走廊长满常青藤的窗口冲操场上正走方阵的队列大声喊—
　　展昭！
　　然后默默地念：展昭，展昭。

　　操场上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头看。

　　入学仅一周的丁月华在美女如云的市一中一炮而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