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执着》辰上星

15、再见？结婚？

　　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是齐肩直发，张艺已经不记得了。她喜欢一成不变，比如歌手，比如食物，比如颜色，其实是害怕未知会影响自己。
　　和杨子楠在B市碰到时，她还有不到一年就要博士毕业了，那天不知怎么回事，逛街时收到一个理发单页她突然就冲动了一回，找到这个理发店随便一指一个发型师就张狂地改了发型，来了个大卷。结果果然冲动是魔鬼，换了发型刚出去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了他，他们。
　　星期六早上，昨天实验做到很晚，所以张艺睡到很晚才起来。自从那天见了杨子楠之后，她的心思又开始变得恍恍惚惚，过往的回忆时不时跳出来冲击原本就疲惫的神经，以致于做实验经常出现小差错，幸好没酿成什么大错，再三告诫自己加倍谨慎小心，总算安全度过一个星期。
　　张艺起了床，才刚洗了脸换好衣服，手机短信的铃声响起，打开看到，沈浩的“我已在楼下”。
　　她推开窗户探头往下看，沈浩挺拔站在楼下朝上面挥了挥手。
　　张艺住三楼，两人间的宿舍只有她一个人，另一个女生已经和男朋友住在了外面。
　　“等我一下。”然后转回去简单收拾了一下宿舍，换鞋锁门下楼。
　　两人在学校附近上的一家餐厅吃早饭。沈浩前天半夜刚从国外回来，他们读博时间正常来说至少五年，可是三年沈浩竟然出奇地完成了学业，可见他这三年付出了多少努力。他先是回了一趟家，然后又进了研究所工作，刚接手工作，还是比较忙，直到今天才见面。
　　这时坐在张艺对面，可她竟忽然觉得有点陌生了。
　　“瘦了不少，本以为美国的饮食会把你变胖的。”她仔细看了看他说。
　　“就是赶着出成果写论文，怕毕不了业回不来，你跑了。”沈浩看着她状似开玩笑地说。
　　她听了一惊，还是笑了笑，“你这么优秀，一定没问题啊。”
　　这时，服务生过来上完菜，张艺对沈浩说：“多吃点，补回来，你妈妈一定可心疼了。”
　　沈浩看着她，笑了笑。其实他想说，你不心疼啊。终究没说，知道张艺含蓄不习惯。
　　倾过身摸了摸张艺下垂的大卷，“对了，怎么换发型了？上次视频时还是直发？”
　　“怎么了？”张艺用手指了指头，“很难看？”
　　“呃，很好看，就是很突然。”
　　“呵呵，这个，也要换换，年纪都这么大了，要不然别人以为装嫩呢！”
　　“别这么说，你在我眼里永远是小师妹。”
　　吃完饭送她回宿舍。走之前，他突然倾身过来吻了吻她。
　　“小艺，三年终于过去，我很想你。”温热的气息缓缓滑过她的耳根。张艺耳朵刷地红了。
　　他稍稍离开她的唇，低低一笑，却问，“你呢？”
　　她一怔，随即不太自在地偏了下头。这段时间以来，她确实经常想起一个人，可是那个人，不是他。
　　她觉得有些愧疚，于是主动去亲他的侧脸，看着他黑黑的眼圈，低声道，“回去好好休息。”

　　张艺她们宿舍的几个人时隔几年又从大江南北聚到了一起。因为，陈云蕾要结婚了。
　　宿舍的姐妹从来没想过她会这么早结婚，因为她从来就是公认的流连花丛的人。
　　周五下午，在城东一家比较高雅的咖啡馆，找了人少的一个角落大家坐了下来。
　　在片刻诡异的安静后，“亲爱的姐妹们，欢迎你们过来，姐姐我明天就要嫁人了！”陈云蕾率先大声地宣布。
　　“你终于要泼出去了，这世界上少了一个祸害天下男人的花蝴蝶，大家鼓掌！”安然说话一向无拘无束，甚至口不择言。大家只是哈哈一笑。
　　“不过，你要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哪棵歪脖树能让你倦鸟归林，放弃了整片森林？”安然说完还用手比划着表示那么那么大片森林。
　　提到这个问题，陈云蕾的眼神不自觉变得幸福。“其实很俗，年纪大了家里催的紧，我们就是相亲认识的。但其实我们小时候见过面，不过我不记得了，他说他还记得。”大家都默契笑笑，羡慕殷切嫉妒恨。
　　“呵呵，他叫江辰，明天见了别都不知道新郎叫什么闹了笑话丢我的人，对了，就算不知道也得叫姐夫，知道没？”陈云蕾不是最大的，却就喜欢装大个，大家也都配合地叫了声“哦，姐夫！”
　　陈云蕾立刻美滋滋地继续讲，“他现在在郊区部队以后会往市区其他部门调，这个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性格呢？就像秦晴常说的腹黑型，你们也知道我是不服输性格，我俩就斗智斗勇，结果，呶，明天就成妇女了，三七节与我无缘了。对了，我的整片森林啊！”说完还泫然欲泣。
　　大家眼神鄙视了她一番，又都欢呼了一声“军哥哥”。
　　军人一直离她们挺遥远，不过大家在大学快结束时都一起看过当时热播的《士兵突击》，当时央视这样评价它：《士兵突击》是一部近年来少有的没有媚俗的感情戏和靓丽的女主角的军旅题材电视剧。确实里面只出现过几分钟的一个女人，还是一次行动中的被劫持者。除此以外，再无一个女人。所以当年它的收视率如此高也间接说明了都是这一群男主角的功劳。她们还一起讨论过喜欢里面的哪个人。
　　陈云蕾喜欢袁朗，喜欢他的桀骜野性，还有他的爷们；秦晴当然喜欢吴哲，喜欢他的不卑不亢，还有就是拿许三多的话来说“军事外语双学士，光电学硕士，一代骄子”；安然喜欢高城，喜欢他成熟的外表，敢作敢为和重情重义。张艺呢，对于上述几个男主角都比较喜欢，因为都有他们各自值得钦佩的优点，那么其实她最佩服的是许三多的执着，执着着自己认定的事情。
　　后来各自就讲了讲近况。他们也间接了解到，江辰家境果然不凡，貌似父亲是北京军区作战部首长，母亲也曾经是文工团的团长，而陈云蕾父亲又是国企老总，母亲曾经也是职场高管，两人家世匹配，真的可以说是是天作之合了。
　　结束的时候，陈云蕾提到这次由于对方家和自己家比较注重，所以安排了三个伴郎三个伴娘。现在就差一个伴娘了，而秦晴结婚了，安然当过N多次了，再当就嫁不出去了，张艺重任难辞就成为这次伴娘。
　　伴娘，这个号称既甜蜜又辛苦的差事。
　　不能比新娘打扮的漂亮，当然这次陈云蕾这个美人胚子是谁也比不过的。
　　替新娘喝酒，然后新娘新郎走哪跟哪。
　　当伴娘次数多了谨防嫁不出去，这个是最要命的。
　　张艺知道辛苦，可还觉得亲眼见证别人的幸福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大家离开之前，秦晴这个文人骚客摇头晃脑，“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北岛的话很有哲理，可是今天我们验证了，梦想绽放！”
　　于是大家拿起咖啡杯，暂代一下，“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