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始终执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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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湘生日那天白湛南失约了，她一个人坐在公寓里，对着自己亲手做的冰淇淋蛋糕发呆。直到上面的冰淇淋全都化开，黏糊糊地淌满茶几上，横七扭八的画面居然像一张小丑的脸，林湘看着看着就嗤地笑出声。
多像自己啊。
她一个人把剩下的蛋糕全吃了，可明明是甜的东西，为什么尝在口里却泛着一股苦涩？
后来连着好几天手机都安安静静的，甚至连条短信都没有，林湘忍了很久，可是白湛南还是没联系她。
她又开始疑惑，是不是白湛南在水城出了事，或许是被他那个混□□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发现了和钟礼清的“奸-情”，把人扔河里了？
又或者是路上出了车祸？
林湘越想越心惊，之前那点怒气全被担忧给淹没了。
她想到了高岩，高岩那时候也答应她晚上很早回来，可是最后失约了。而且这个约定，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实现。
林湘害怕极了，她这辈子只爱过这两个男人，不想再承受又一次失去！
她直接去了水城，可是依旧联系不上白湛南，倒是打通了他助理的电话。助理在电话里闪烁其词，半天都没把事情说清楚，林湘倔脾气一上来就吼道：“你要再不说，我直接去那女人家里！”
助理被吓了一跳，果然马上把事情全给说出来。
林湘的心瞬间就凉了半截，她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白湛南不去给她庆祝生日，只是因为她生日和钟礼清的挨在一起。她费尽心思找他这几天，他却跑到了附近一个小县城里找做糖人的手工师傅……
他送给钟礼清的生日礼物就是承载了两人儿时记忆的小糖人，还被他精心包装亲自给送到她面前。
林湘也说不上来这会儿心里的感受，好像那阵刺痛感早就麻木了，白湛南以前也想从她身上得到利益，可是她的待遇比起钟礼清也差的太多了。
之前怎么就信了他的话，他这种在女人堆里游刃有余的男人，哪里是她能相信的？
林湘没去见白湛南，直接让助理给自己找辆车，助理也意识到自己闯了祸，明面儿上连连应着，背后赶紧给白湛南打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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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湛南来的时候林湘刚好拿了行李准备走，两人在停车场就撞上了。
白湛南脸色不太好看，直接过去打开车门：“下来。”
“开车。”林湘坐在后座没动弹，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冷冷地对司机吩咐。前座的司机倒有些坐不住了，一直朝助理使眼色。
助理也自身难保，白湛南刚知道他毫无隐瞒地把事儿全给林湘说了之后，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他都怀疑要是林小姐就这么走了自己以后的日子也别想好过了。
助理急忙冲着那司机招手示意，司机忙不迭就下了车。司机也算是看出来了，男人女人闹脾气，最后妥协的不还是女人？
没想到林湘的脾气还挺大，司机前脚下车，她后脚就自己坐上了驾驶位。
白湛南看着她绕过身前却目不斜视，好像他压根就是个隐形人，额角的青筋都气得突突直跳，伸手死死攥住车门：“你这样走不安全。”
林湘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放手。”
白湛南和她僵持不下，压低声音道：“我来开，我送你回去。”
林湘没想到他开口不是挽留自己，而是说要送她走？她难以置信地望着他，最后忍不住笑出声：“白湛南，你可真行。”
白湛南将唇角抿得很紧，眼底漆黑暗沉，他没有解释更没有多说一句，而是固执地重复道：“我来开。”
林湘真的是一秒都不想和他多待，这张和高岩七分像的脸，现在于她而言就像一把利器狠狠剐着她的心口。五官再像又如何？他身上劣迹斑斑，连高岩一分好都比不上。
司机和助理还在边上看着，白湛南又一副她不答应就不罢休的姿态，林湘只好往副驾上挪，白湛南上车之后还细心提醒她记好安全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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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滑出去，林湘一路都扭头看窗外的风景。
白湛南抽空看了她一眼，这丫头的性子其实很好拿捏，可惜他现在完全没心情。
他在白忱家住了一段时日，发现钟礼清和白忱的关系非常好，要是那小子哄着钟礼清把东西交给警方——
他没法想象那之后白家会变成什么样。
而且他现在已经被白忱盯上了，这小子不知道又在算计什么，每次出门总有几个人跟着他，林湘要是留下来实在太危险了。
车子上了高架，林湘交握在膝盖上的双手忽然被握住了，她僵硬地扭过头，目光与身旁的男人陡然相撞。
他复杂地看着她，似是难以启齿的话卡在喉间。
林湘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辨认他何时真何时假了，这个男人的心思她从来都搞不懂。
白湛南默了默，这才慢慢吐出一句话：“欠你的生日礼物我买好了，放在我书桌第一个抽屉里。想亲手给你的，可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林湘不说话，只是慢慢将手从他掌中抽出来。
再好的礼物，比起他做的一切似乎都没什么意义了。
白湛南看着她白净的手指慢慢从手间脱离，那一刻觉得空了的似乎不只是掌心，还有心脏那里一阵冰凉透着浓浓的寒意。
林湘吁了口气，这才转身看了他一眼：“谢谢，不过我不是很期待，我什么都不缺。”
白湛南用力握着方向盘，脸色微微有些发青，林湘知道这是他不高兴的前兆，可是她已经无暇顾及这男人的感受。
“我受不了你的过去，我想找个简单的男人，不用担心他和别的女人勾搭。”
“直接说你想找个高岩那样的。”
白湛南把她的话做了总结，林湘顿了顿，承认了：“对，我就想找高岩那样的。”
白湛南握着方向盘的手绷得很紧，嘴角勾着冷笑：“说到底，还不是在我身上找他的影子，每次拿我和他做比较，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人！”
林湘觉得这时候争论这个已经没意义，她咬了咬嘴唇，扭过头不再说话。没想到最后分开反而是这么糟糕的局面，彼此撕破脸，连一点点美好都不剩。还不如当初狠下心离开，至少彼此留了几分念想。
白湛南还想说什么，余光瞥见有车子迎面驶过来，打了方向盘也没避开，那车好像是有意朝这边撞上来的，脑子里像是分开地闪过什么，刹车也巧合地失灵了……
人在生死一线作出的决定几乎是本能，那一刻，白湛南没有任何迟疑地侧身将林湘护在了身下。
林湘反应过来的时候车身已经发生了剧烈的碰撞，颠簸晃荡中她的脑海空白一片，下意识睁开眼，只看到他熟悉的眉眼，还有那双温暖干燥的大手死死护住了她的后脑。
最后再睁眼的瞬间，有黏腻鲜红的液体滴到她脸上，林湘喉咙火辣辣的，奋力想伸手摸一摸他苍白的脸，可是却怎么都碰不到。
她脑海中天旋地转般交替着，白湛南缓缓合住眼的画面，还有高岩……
太可怕了，暗红色的血液如漫天的帷幕遮挡了她整个世界，恍恍惚惚中，只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别怕，还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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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湘仿佛做了一个梦，灰白色的梦境，里面居然同时有高岩和白湛南。
高岩还是一如她记忆中的样子，温柔和清爽，他总是微笑着站在他身边让她有股莫名的踏实感。
可是白湛南就是要带她走，凶巴巴地朝她伸出手：“过来。”
林湘犹豫了好一会，轻轻摇头：“我要回到高岩身边——”
白湛南的脸色越来越白，周身都是白色的，白色衬衫、白色长裤……渐渐地，一片血红色将他淹没了。
林湘看着他慢慢变得透明，心脏好像痉挛一样开始抽痛，高岩还在身边问她“你高兴吗？”，他一直在笑，笑的好恐怖。
林湘捂住耳朵拼命摇头，她不高兴，一点也不高，事实上她难过极了，那种疼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儿来。
林湘朝白湛南跑过去，结果那人如水中月般轻轻一碰便变成了碎片。
林湘倏地睁开眼，枕侧早就湿透了。
推门进来的小护士无心朝她瞄了一眼，顿时吓得惊叫：“林小姐醒了！”
接着是医生护士络绎不绝，林耀康在边上和主治大夫低声交谈，林母在一旁低声啜泣。林湘盯着满眼的白色看了好一会，喉咙干涩地挤出一句话：“白湛南呢？他……还活着吗？”
一梦醒来好像什么都通透了，白湛南爱不爱她已经是毋庸置疑的，最后那一刻他将她挡在身下的动作，大概连他自己都预料不到。
林湘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她能蹒跚着下床，自己悄悄溜到他的病房里。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和她梦里如出一辙，林湘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却怎么都不敢伸手触碰他。会不会也和梦里一样，一碰就什么都没了？
林湘坐了好一会，有小护士推门进来，看到她时眉头皱的死紧：“林小姐，医生说了你现在身体还很弱，你看你，怎么还一直哭，这样对身体更不好。”
林湘抬手摸了摸眼眶，那里不知何时居然早就湿漉漉浸满泪意。
白湛南的伤势很严重，一直没有苏醒的征兆，医生说他可能一辈子都这样了。她却不相信，每天坐在他窗前一动也不动。
后来还是林耀康忍不住发的火：“你要这样到什么时候？他以后可能一辈子就是废人了！”
“他会醒的。”
林湘始终相信，白湛南那样不肯吃亏的人，拿命救了她又怎么会这么一声不吭地睡着，不会的，也根本不可能。
三周后白湛南的父亲将他转了院，当时林湘正在在复健，医院里刻意把事情瞒了下来。林湘再去白湛南病房时看到床上空荡荡的，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跌跌撞撞地往外跑，撞了人也不道歉，可是该去哪里找他？她一点儿都不知道……
还是主治大夫将她拦下了，几个人费了很大劲儿才让她安静下来。医生沉默好一会还是软言劝道：“林小姐，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你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希望你为了这个孩子，能好好保重身体。白先生如果醒不过来，这将是他生命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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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
白湛南刚把车停好就接到了白沭北的电话，大哥三令五申这周必须回家。自从白家失势之后，家里的事儿几乎都是大哥做主，这中间当然也包括他们兄妹几个的婚事。
白湛南捻了捻眉心，话到嘴边还是打了转儿：“我知道了，周末一定回去。”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安排相亲了，却是第一次答应回去，白沭北那边也诡异地静了静，大概是有些意外：“臭小子想明白了？”
白湛南无奈笑了笑：“总不能孤独终老吧。”
白沭北没接这话茬，只说：“你嫂子安排的，姑娘挺好，你先见见。”
白湛南心不在焉地应付着，挂了电话余光恰好瞄到手背的伤口，那次车祸是也没给他留下，倒是留了一身伤。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全都讽刺极了。
那个女人……车祸后就彻底消失了。
一年前他醒来，疯了似的找她，结果只从林耀康那知道她嫁人的消息。白湛南从没觉得自己这么傻逼过，他唯一一次和人谈感情，结果就被这么个丫头片子给玩了。
克制着自己没再想下去，他调整好表情，直接进了公司大楼。
前台小姑娘正在和人说八卦，看到他进来急忙挺了挺胸，笑眯眯地打招呼：“老板早。”
白湛南微微颔首，准备进电梯时看到一旁的等候区那坐了个小家伙，粉粉嫩嫩的小人儿正拿着一个玩具模型冲着他傻乐。
白湛南蹙了蹙眉，前台小姑娘察言观色，急忙小声回道：“销售部来面试的一位小姐的孩子。”
“公司成托儿所了。”白湛南冷冷看了她一眼，直接进了电梯。
前台小姑娘吐了吐舌头，忍不住嘟囔一句：“孩子多可爱啊，真是冷血怪。”
白湛南的电梯刚刚合上，另一边的电梯门也刚好打开，里面的女人一边讲电话一边走出来：“真的谢谢您，我周末一定去……”
前台小姐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等她挂了电话才笑着打招呼：“林小姐，面试完了？以后可真不能带孩子过来啦，老板看到会不高兴的。”
女人微愣，随后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坐在椅子上的小家伙看到妈妈，黑黝黝地双眼倏地亮了起来，蹦下凳子就朝她跑过来：“妈妈。”
“嘟嘟等急了？”女人伸手把小家伙抱起来，顺势从套装的口袋里变魔法似得拿出一颗奶糖，“宝贝听妈妈的话没乱跑，这是奖励你的哦。”
嘟嘟小嘴吧唧两下，接过妈妈手里的奶糖还不忘凑过去亲了她一口：“妈妈辛苦了。”
女人脸上露出幸福的笑，抱着孩子出了公司大厅。前台小姐支着下巴和身旁的同事感叹：“听说是单身妈妈呢。为了一个男人和父母闹不合离家出走了，真可怜，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男人。”
同事正在填快递单子，漫不经心地附和道：“估计是不怎么样的男人吧，要是有责任心的，怎么会让她一个人在外面生孩子。”
前台小姑娘砸了咂舌，神秘兮兮地说：“才不是呢，我刚才看见了，那孩子背的包比我一个月薪水还要高。”
同事疑惑地皱了皱眉头，继续低下头填单子：“谁知道，也许那男人的家人私下接济她吧。对了，你干嘛那么八卦。”
“好奇嘛——”前台小姑娘低头看了眼那女人登记时的名字，忍不住喃喃低语，“林湘，这名字怎么这么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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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湘抱着嘟嘟在等车，这个城市，五年后似乎依旧没什么变化。她回头看了眼属于那个男人的帝国，嘴角微微蕴着笑。
他再见到她，恐怕表情真是精彩到极点了。
“妈妈，你为什么笑？”小家伙盯着林湘看了看，伸手戳她嘴角，“看起来有点吓人。”
林湘噗嗤笑出声，搂紧孩子蹭了蹭他饱满的额头：“宝宝，爸爸要是生妈妈的气，嘟嘟一定要保护我。”
嘟嘟闻言瞪了瞪眼，挥舞着小拳头义正词严地说：“嘟嘟是男子汉，当然要保护妈妈。爸爸也是男子汉，不会欺负妈妈的。”
林湘看着孩子天真的小脸，日渐深刻的五官已经开始隐约有些那男人的影子，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他应该会原谅她吧。
林湘记起白湛南那晚问她的话，如果他什么都没了，她还会不会在他身边。其实五年前她就给出了答案，即使他对她不好，她依旧会在他身边。
嘟嘟一边嚼着奶糖一边伸手摩挲着妈妈无名指上那枚钻戒：“妈妈，这是什么啊？”
“这是爸爸送妈妈的生日礼物啊。”
“嘟嘟生日的时候爸爸也会送这样的礼物吗？”
“……”
“会不会嘛？”
“周末咱们就要见到爸爸了，嘟嘟可以自己问他啊。”
~完~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始终执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