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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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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薛绍伦所料,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顺眼,自打薛绍伦进了门,蔡美婷笑的嘴都没有合拢过,周远山也是一副很高兴的样子,看着爸爸妈妈许久没有的这样的开怀,周海曼不由的很感激薛绍伦,虽然他们一家一直生活的很幸福,但是他的到来似乎让这份幸福更加美满了。
唯一没什么表示的就是周雨洁,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来就开吃,“快坐吧,准侄女婿,尝尝你未来老丈人的手艺,以后可得学着点。”
薛绍伦连连称是,周远山不满地瞪了妹妹一眼,“客人还没入席,你就已经吃上了,教你的礼数都学到哪里去了?”
周雨洁撇撇嘴,放下手中的筷子,“又不是什么外人,我跟他很熟的,对不对呀,绍伦?”
薛绍伦狂甩一把汗,他们能不熟吗?可是一路同盟军走过来的,“呵呵,没关系,姑姑的性子直爽惯了的。”
蔡美婷本来就觉得薛绍伦有长相,跟他们家曼曼般配,现在觉得这孩子会说话,人品也不错,更是看着喜欢,立即招呼了周海曼,“曼曼,快请绍伦坐啊,别客气,都是些家常菜。”
“谢谢伯母——”薛绍伦在蔡美婷热情的招呼下坐了下来,动作间有些不安和忐忑,周海曼以为他是紧张的,小声安慰他没关系。
“绍伦啊,你是单姓绍名伦吗?还是这不是你的全名?”蔡美婷用公筷夹了一大块排骨递给薛绍伦,“多吃点,别客气——”
“大嫂,人家姓薛,叫薛绍伦,你刚才没听见丫头在旁边薛绍伦薛绍伦的叫啊?”
蔡美婷这次也不急着跟周雨洁拌嘴,总之一切以女婿为中心,其他的她都懒得搭理。
“听曼曼说,你是个医生?”周远山作为一家之主,在薛绍伦来之前就被蔡美婷委以重任。
薛绍伦握着筷子的手一顿,笑得有些不自然,“对——”
“在哪家医院?”
“市中医院。”
眼看着周远山的脸冷了下来,蔡美婷赶紧出来打圆场,“市中医院好,有前景。”
“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爸爸——”周海曼捧着碗不明所以地看着周远山。
果然,还是躲不过去啊,薛绍伦突然放下手中的筷子,回答道:“薛明正——”
这一下连蔡美婷都呆掉了,她脸上的笑瞬间凝固,想说什么却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反应最强烈的还是周远山,他直接将手中的筷子拍在了桌子上,冷冷地说道:“我们家不欢迎你,你可以离开了!”
说完便直接踢开椅子站了起来,拂袖而去。
只有周雨洁和周海曼在状况外,薛绍伦也从自己的位子上站起来,试图挽留住周远山,可是周远山连头也没回一下便离开了。
“伯母——”薛绍伦眼中神色黯然,转身去看蔡美婷。
蔡美婷却一改之前的热情,也冷下一张脸来,“你走吧——”
“妈——”周海曼不知道为什么爸爸妈妈突然之间会有这样的反应,“你跟爸爸怎么了?”
薛绍伦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蔡美婷已经走到门前拉开了门,对他说道:“看薛先生的样子,应该对我们两家的恩怨有所听闻,请你走吧,我们当家的也说了,我们家不欢迎你。”
一看蔡美婷的态度这么强硬,连周雨洁都不镇定了,“大嫂,有什么话说清楚,就这样把客人赶走可不是待客之道,这要是传出去对我们家多不好。”
“薛先生,还不走吗?”蔡美婷不理会周雨洁,冷冷地对薛绍伦说道,“难道真要我赶你走?”
气氛因为几个人的僵持变得紧张和尴尬,薛绍伦站在原地满含歉意地看了周海曼一眼,径自向门口走去。
“薛绍伦——”周海曼想要叫住他,可是他只是微微一停顿,没有回头便走了出去。
“曼曼——”蔡美婷在周海曼追出去之前拦住了她,“不想让你爸爸伤心的话,就不要再跟这个人来往了,你们两个不可以。”
“为什么?”她万万没想到蔡美婷会对她说出这种话来,她不是一向希望自己找个男朋友吗?她明明对薛绍伦很满意的——周海曼震惊地看着蔡美婷,“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嫂子——”周雨洁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她,“是不是因为……”
蔡美婷把门关上之后就没说话,走回餐桌前,重新拿起碗筷,叹息道:“吃饭——”
可是捧着碗,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却一点食欲也没有,好不容易盼来的女婿就这样没了,而且看得出来,自己的闺女跟他的感情很深。
“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您跟爸爸突然这样对薛绍伦?我很尊重你们,但是我也很爱他,如果,如果您今天不给我一个说法,我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妈,您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周海曼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因为不明真相而变得焦躁。
蔡美婷何曾见过女儿这个样子?她越是对薛绍伦表现的很在乎,蔡美婷就越不愿意让她伤心失望,可是,长痛不如短痛,这两个孩子注定是没有缘分的。
“20年前你爷爷怎么死的,你还记得吗?”
20年前她只有五岁,还是个小孩子,但是周雨洁已经快十岁了,有些事情虽然似懂非懂,但是依旧是记得的。20年前,周老因为主治医生的手术失误死在了手术台上,周海曼失去爷爷,她失去爸爸,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便是哥哥这一家了。
市中医院,手术失误,医生……这一连串的线索串联起来,只要轻轻一点,即便是一个常人也能猜到其中的关系和所谓的真相,更何况是周海曼和周雨洁。
“你的意思是……大嫂,薛绍伦的父亲就是当年——”看着震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周海曼,周雨洁不敢相信地质疑道,“他就是当年——”
“对,薛明正就是当年老爷子的主治医生,也就是那起医疗事故的责任人。”虽然不愿意说出这些话,虽然知道这样说对自己的女儿太过残忍,可是这个世界这么大,偏偏他们两个就走在了一起,他们家虽然开明,但是还不至于开明到接受一个害他们家痛失亲人的庸医的儿子,“如果不是那次手术失误,你爷爷也不会去世,海曼,当年你奶奶去世没多久,你爷爷就跟着去了,这对你爸爸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也是他的心结。曼曼,希望你能理解你爸爸的心情,不要说是一时之间,就算过一辈子,他也不会接受薛绍伦的。”
“怎么会这样?”周海曼目空一切地看着前方一点,难怪这几天他一直怪怪的,难怪每次她要他陪她回家的时候,他总是找各种理由敷衍,他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周雨洁尚且被这个消息打击到,更何况是周海曼,看着侄女神情恍惚的样子,周雨洁心下不忍,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曼曼,振作一点——”
她也想振作一点,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梦,但是残酷的事实摆在面前,她从来没想到这么狗血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从小不喜欢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对于爱情大过仇恨,爱情大过一切的观点从不敢苟同,可是当事情发生在她自己的身上,周海曼才知道进退两难是怎样的痛苦,她不想失去一个喜欢的人,也不想让爸爸妈妈伤心。
那一天过后,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没有接到薛绍伦的任何短信也没有接到他的任何电话,家里人都知道她懂事听话,从来没要求过她什么,突然看到她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自然也是很心疼,可是门槛好过,心坎难迈,单单看着周远山那张冷着的脸,便没有任何一个人在他们面前提起过薛绍伦的名字。
“你们没有联系过?”周雨洁看着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周海曼,最终忍不住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已经一个星期过去了,这丫头按时吃饭按时休息按时上班按时回家,可是就是因为太正常了,才更加让人担心。
感情不比身体上挨了一刀,越是拖着越不容易理清,到头来伤人又伤己,周雨洁不忍心这样一个好丫头伤的太深。
周海曼愣了愣,额头抵在膝盖上,“没有——”
“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一直拖着?一辈子都不见他了?”
“我还能怎么办?姑姑,你说我该怎么办?”周海曼抬起头来,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曼曼——”周雨洁心有不忍,“你别这样,你明明知道应该怎么做的,既然……”
“既然没有希望,我就应该提早放手对不对?”周海曼突然苦笑起来,“可是姑姑,我做不到,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勇敢。”
周雨洁无奈地看着她,有些自责地说道:“都怪我,当初要不是我撺掇着,也许你们就走不到一起了。”
看着周海曼一脸迷惑的样子,周雨洁便把当年薛绍伦喜欢她,尝试着了解她,追求她的经过一五一十地道来。她从来不曾想到,那个看起来痞痞的家伙竟然会那么用心,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制造两个人相遇在一起的机会,也会静静地守在电话另一端听着她从小到大的故事,甚至她和别人的故事,还会在知道她喜欢的东西后,费尽心思地送到她的手上,却不让她知道……一切的一切,原来他从不像她想的那样老奸巨猾,他的爱也曾幼稚过,真挚过,小心翼翼过,只是那个时候的她还没有发现。
“如果不是我,你今天也许就不会这么伤心了。”周雨洁看着她,恨不得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周海曼却笑着摇了摇头,嘴角的笑虽苦涩却有着掩饰不住的幸福,“不,姑姑,你不要这么自责,即使没有你,我们也躲不过这一劫。”即使没有周雨洁,她也一定会喜欢上他,那样一个让人感动和心安的男人,她怎么可能会不喜欢?
“你放心,等过一段时间,你爸爸自己冷静冷静,可能就会想清楚了,到时候就没有人阻止你跟薛绍伦在一起了。”
“呵——”周海曼发现姑姑虽然年长,但确实是不会安慰人,“姑姑,你会忘记吗?爷爷为什么会那么早过世?想起来的时候会不会觉得伤心难过?”
周雨洁愣了愣,老实地回答道:“会,那个时候我虽然小,但是隐约间也能听明白一些事情,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害你爷爷离开的人是谁,但是我很痛恨他,恨不得哭着打他骂他。所以我理解你爸爸的心情,毕竟死去的是我们的至亲,曼曼,不要怪他,你知道你爸爸从来都把亲情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我没有怪他的意思——”周海曼笑了笑,“我从来没有怪过爸爸,更何况我一时之间都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如果我们这个家都不能接受薛绍伦,我想我们以后生活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即使我们真的在一起不去在乎上一辈的恩怨,你们也不会开心,我不希望任何一个人不开心。”
本来他们应该是得到祝福的一对,也应该是给别人带来喜悦的一对,可是,如果因为他们的结合而让任何一个她爱的伤心难过,她也会感受到同样的难过和伤心。
“曼曼……”周雨洁还想再说点什么,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她要说的话,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是沈诚亮的名字,周雨洁拍了拍周海曼的肩膀,站起来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不知道沈诚亮跟她说了什么,周雨洁皱起眉头向周海曼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压低了声音,眼睛时不时瞟向周海曼。
等到周雨洁接完电话走到周海曼面前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周海曼不禁皱眉,“怎么了?”
周雨洁犹豫了一瞬,说道:“电话是沈诚亮打来的,他说薛绍伦一个人在酒吧喝酒喝得不省人事,一直喊着你的名字。你——要不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