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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劫后情更深 ...

  •   方志坚和魏颀桐的婚礼订在这三两天里,实在是太仓促了。方志坚的父亲方奎元说什么也不同意。他认为他的大儿子的婚礼应该举行的热热闹闹的,不能像叶子文说的那样简单冷清。请几位亲戚朋友,摆几桌菜,那叫什么吗?他方奎元好歹也是个县级干部,虽然病休在家,可龙威不减啊。两个儿子各自拥有自己的公司,事业如日中天,财源滚滚而来。一个完全能负荷这场所需的家庭,怎么能不热热闹闹、隆隆重重地大办一下呢?方奎元却是想不透叶子文的提议,她不是一向疼爱这个大儿子吗?怎么在儿子结婚这样大的事上打退堂鼓了呢?
      “子文,是志坚要求把婚礼提前的?”方奎元背靠沙发半躺着,手里端着一杯清茶,问叶子文道。
      “是的,志坚是这样说。他说最近小桐的身体不好,不上班了,结了婚他方便照顾她。”尽管是撒谎,叶子文却说得跟真的无异。没办法,为了方奎元的身体,她已不是第一次说假话了。方奎元有心脏病,医生说了,生不得气。
      “他呢,他怎么不亲口对我说?”方奎元不悦地说。
      “他怕是不好意思吧,这种事,又不同别的。”叶子文掩饰地说,“简单些就简单些吧,孩子愿意就行。再说,小桐身体不好,太热闹了她会支持不住的。”
      方奎元沉吟良久,始终下不了决心:
      “这种大事,怎能随便改日子。”
      “其实,只要对孩子好,也不是不能改的。”
      “小桐得的什么病?很严重吗?”
      “这……”叶子文被问住了,“坚儿没说,只是他这两天常守在那儿。”
      “怪不得。”方奎元自言自语,他也发现方志坚这两天不对劲。
      “我看,就依了孩子的意思吧。”
      “好吧,”方奎元下了决心说,“但不能太委屈他们了,不如提前半月吧,还剩下半月的时间,这半个月内我们好好准备一下。终生大事,不能太寒碜了。”方奎元说着站起来,走到宽大的落地玻璃窗前,注视着院内的几棵翠竹,很是伤感地说:“想当初我和志坚他妈,那算什么婚礼啊!”
      “你……还记着她?”叶子文颤抖着声音问。
      方奎元没有听到叶子文的话,这位迟暮的老人,突然之间,不能抑制地想起了他的结发妻子。恍恍惚惚,他似乎看到亲爱的香菱站在很远的地方向他招手,对着他“咯咯”地笑着。他本能地伸出手,想把她揽在怀里。他的手碰在了玻璃上,香菱不见了,幻觉消失了,方奎元顿觉掉进了痛苦的深渊之中。
      仿佛,又过去了很长时间,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阵女子的歌声,那调子,忧伤,而且凄凉。方奎元屏声静气地听着,恐怕漏掉了一个细小的音符……
      风儿风儿,你要去何方?
      请带上我的问候,捎给我远方的情郎,
      抚平他眼角的忧伤。
      云儿云儿,你要去何方?
      请带上我的祝福,捎给我挚爱的情郎,
      化解他心中的惆怅。
      月儿月儿,你要去何方?
      请带上我的思念,捎给我心上的情郎,
      安慰他孤独的梦想。
      鸟儿鸟儿,你要去何方
      请带上我的叮咛,捎给我亲爱的情郎,
      告诉他别忘了痴情的姑娘。
      这歌声不停地响着,响着,沉浸在歌声中的方奎元不知不觉流下了两行清泪。这是他最熟悉的《你要去何方》,是他亲爱的香菱自编自唱的一首歌。
      方奎元记得,四十年前,富农出身的他和贫家女陈香菱深深相爱,却遭到了阶级意识浓厚的陈父陈母的坚决反对。无情的父母不顾女儿的苦苦哀求,把他们才气横溢的女儿关在了盛放农具的一间小黑屋里,陈香菱无休无止地唱着这样一首歌。常常是在深夜里,方奎元无奈地蹲在陈家院子外,流着眼泪听着,听着。后来,忠贞不渝的姑娘在他的帮助下逃了出来,为了他,心爱的香菱抛弃了她的家庭,义无反顾地跟着他来到他工作的小城。就是在逃出来的当天晚上,他们在他的单身宿舍里举行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婚礼。没有香,他们插草为香;没有酒,他们以茶代酒。没有鞭炮助兴,没有贺客亲朋,甚至没有大红的囍字。只有一只高烧的红烛,那唯一的喜兴色彩,至今鲜艳在方奎元的心中,也常常灼疼他的心灵。
      这次,也难怪他反对提前方志坚的婚礼,方奎元有他自己的想法。他是想把自己当年婚礼上的缺憾在儿子的婚礼上做一次弥补,以此告慰九泉之下的陈香菱,让她知道作为父亲的自己是那样热闹隆重的为他们共同的爱子做了一次最有意义的事情。
      重新定好日子,方奎元叶子文就忙着通知亲戚朋友,安排宴席。方志坚魏颀桐也忙着布置新房,选择嫁衣。唯一没事干的是方思成,他躲得远远的,让自己远离即将来临的大喜日子,所有的兴奋激动和他沾不上一点点边。他只感到痛苦,锥心的痛苦。
      整整一天,方思成都躲在街上的酒吧间里喝酒。他像是不知道会喝醉似的,一杯接着一杯。他不想回家,不想看到家中的人。他只想喝醉,醉的不省人事才好。一醉解千愁,醉吧,醉吧。
      方志坚忽然提前了婚礼,是他万没料到的。他竟连一点点追求的时间都不给他,方志坚够绝,够狠。他的所有的计划都被无情的打破了。方思成灌下去最后一杯酒,辛辣的苦涩的烈性的液体烧灼着他干渴难忍的喉咙。奇怪,这个时候,竟闻不到丝毫的酒香味。
      方思成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外走。一酒吧间的人都在看他,门口有两个胆小的赶快让开,醉酒的人,他们惹不起。也亏得他们聪明,这个时候他们惹了他,方思成不撕碎他们才怪。
      步态不稳的方思成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晃着,痛苦和嫉妒主宰了他全部的意识。现在,不用说去追魏颀桐了,他甚至连她的影子都看不到。但是,他绝不会因此而放弃,放弃他想得到的,不是方思成的性格。既然第一步已经迈出去了,就没有理由不迈出第二步。
      方思成失魂落魄地晃荡在大街上,不知晃了多长时间,更不知身在何处。猛然,醉眼朦胧的方思成只觉眼前一亮,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他一心一意想得到的人——魏颀桐!
      魏颀桐穿着一件黑底碎花的麻纱长裙子,正站在一家全城有名的裁缝店门口。明眸皓齿,长身玉立,她是那么的文静典雅,又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方思成立时怔住了,酒也醒了一半。几乎是同时,魏颀桐也发现了他。她是同方志坚一起到裁缝店做衣服的。方志坚因为临时有事去了公司,她是在等方志坚的。方思成醉醺醺地盯住魏颀桐,盯得她心慌意乱,胆颤心惊。她想叫他声弟弟,但是,她知道方思成是不好惹的,她已领教过他的厉害。魏期盼桐只好装作没看见他,掉转头,她希望他马上离开。可他非但不走,反倒一步步地向她走来了。魏颀桐紧张极了,突然冲口而出:
      “我在等志坚!”
      “颀桐,你心里该明白,我是真心真意的喜欢你,你拒绝结婚,拒绝!好不好?”
      “不不不!”魏颀桐恐惧地后退。天啊,他是真醉了,他竟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四周那么多人,让那些人看见,魏颀桐急了一身汗。
      “你走开!”她忍不住恼怒地说。
      “好的,”方思成迅速看了一下周围,“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不,我不去!”魏颀桐烦乱极了。她想发火,想痛骂他一顿,可是,他是志坚的弟弟,他们就要是一家人了,她不想婚前就得罪他。志坚还不来,志坚来了就好了,魏颀桐反复在心中叨念着,紧张地手心都湿了。
      “颀桐,你答应我,只要离开这里,随便去任何地方都行。只要你肯,颀桐……”方思成竟然抓住她的手。她极力挣脱,但他是那样有力地抓住她,简直是连拖带拉地把她带走。
      “我还要等志坚,志坚找不到我会急死的!你放开我思成,我求你!”无论魏颀桐怎样哀求,方思成只当没有听见。他径直拉她到附近的湖西公园,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是在一座假山的后边,那里有张供游人休息的条椅。
      一阵子连拖带拉带挣扎,弄得魏颀桐香汗淋漓,头晕目眩。原来方思成是这样霸道的,他竟然这样!魏颀桐非常懊恼,没有理他的意思。
      方思成竟然一下子跪下了,他悲声说:“桐桐,你看着我,你为什么不看着我?”他的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我承认,我不该强行拉你来这里,可是你知道,我并没有多少时间了。我爱你,我不能不这样。”他含泪的眼睛固执地望着她,“桐,你一定要嫁给我!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流血都行,你要我的命我都给你。我只请你爱我,嫁给我!”
      盛气凌人的方思成也会这样!魏颀桐真是不敢相信。这个平时看来又冷漠又高傲又专横的人竟会跪在她的面前,对她诉说着这些情话。可怜的人,擦亮你的眼睛吧,你面前的这个女孩子早已心有所属。唉,好一个可怜的在爱情的原野里迷了路的羔羊啊!魏颀桐发自内心的对方思成产生了深深的怜悯。
      “思成,我真的不能答应你。”魏颀桐同情地说,“你应该知道,我和你哥哥马上就要结婚了,你现在这样是不现实的。”
      “我不管,我什么都不管!只要能得到你。”方思成含情脉脉地注视着魏颀桐,固执又热烈。
      “可是,我是不会嫁给你的,我爱的人是志坚。”
      方思成痛苦地低下了头,两只手狠狠地揪扯着自己的头发,面上的表情又无助又绝望。
      看他可怜,魏颀桐的心立刻软了,她安慰他说:
      “思成,我还是很感激你的,是你让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二个人真诚的爱着我。谢谢你。”
      “不,我不让你谢!”方思成突然伸手搂住魏颀桐,“我只让你爱我。”他的唇雨点般地落在她的唇上、眼睛上、耳朵上。
      丝毫不加防范的魏颀桐被突然的变化弄懵了,大脑一片空白。等她明白过来之后,拼命地挣开他,又气又怒,又羞又怕,毫不思索地扬起胳膊,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已经结结实实地打在方思成的脸上。
      魏颀桐捂着脸跑远了。方思成抚摸着灼疼的面颊,愣愣地看着魏颀桐越来越远的背影,面上的表情变幻不定。
      “唉!”方思成叹了一口气,紧握的拳头重重地砸在椅子扶手上。
      此时此刻,方志坚正在发疯一样地寻找着魏颀桐。满街满巷地找。魏颀桐的家里也去过了,到处都没有。她说好在那里等他的,不过一刻钟的工夫,怎么就没人了?他开始担心她、牵挂她,怕她有什么闪失!当然,他一时没有想到是方思成掳走了他心爱的女孩子,如果他知道,即使不发疯发狂,也要大动肝火了。
      不再抱有希望的时候,方志坚累得也差不多了。他两腿酸软的回到家里,方奎元叶子文正在客厅等他。他们等他商量婚礼的事。方奎元心脏不好,叶子文多次提醒他注意休息,他就是不肯。他方家第一次办这样的大喜事,他根本就坐不住。
      两夫妻几乎是同时发现方志坚面色不对,他们狐疑地交换了一下眼色,各自惴惴不安。
      方志坚出人意料的没有给两位老人打招呼,而是直奔到桌旁,到了一杯凉开水,仰起脖子一饮而尽。他放下茶杯,心烦意乱地说:
      “颀桐不见了!”
      “颀桐不见了?”方奎元不相信地说,“不会吧,那么大的人了,怎么会不见呢?”
      “可是她是在一家裁缝店门前等我的,等我到厂里去了一趟,也不过一刻钟的工夫就没有人了。”方志坚愁眉苦脸,疑虑重重。
      “你找过了?叶子文担忧地问。最近,总有一种极不好的预感困扰着她。
      “找了,大街小巷都找了,她家也去了,就是没见人。”
      叶子文颓然坐到沙发上,面色一片苍白。看来,是要天下大乱了。
      “没这么严重吧?”方奎元当然不了解内情,没有谁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你们真是小题大做!”方奎元不由怨道,“小桐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能不见了不成?”
      “唉!”方志坚蹲下身,苦恼地双手抱头,不再言语。
      “看看,看看,我说你这孩子,何苦呢?小桐过两天就嫁过来了,不至于嘛。”方奎元于心不忍道,“年轻人嘛,心胸不能过于狭窄。”他又乘机教育道。
      “要不,咱们再去找找。”叶子文说。
      方志坚突然站起来,箭一样地窜上楼,他很快又下来了,发疯般地跑了出去。
      “这孩子怎么了?像着了魔似的。”方奎元也担心起来了。
      方志坚没命地跑着,他要把颀桐找回来,即使挖地三尺。刚刚,他发现了方思成不在家,这个危险的人!颀桐莫名其妙的失踪一定和他有关系。想到方思成和魏颀桐在一起,方志坚的心都提到喉咙眼了,浑身针扎般的难受。不知不觉,他奔跑的速度更快了。
      天已黄昏。夕阳像一个巨大的燃烧的火球消失在远天的地平线。夜色,一点一点地吞噬着白天的光亮,城市里早已是万家灯火。
      远远的,方志坚看到了魏颀桐房间里亮起的灯光,他的心狂跳着,飞一般向那灯光跑去。
      魏颀桐正仰躺在她家的双人沙发上,怔怔地发呆。她不敢相信,方思成竟然吻了她。她感到羞辱。特别是感到对不起方志坚。她已不可能奉献给亲爱的人纯洁的身体,她所能给他的,就剩下一份纯洁的感情了。没想到,连这最后的感情都要受到冲击,她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她好害怕思成,害怕他的不可一世,穷追不舍,纠缠不休。她祈祷能逃开他,逃得远远的,还她和志坚一份平静的生活。她需要一份平静的生活。她只想守着心爱的人,守着一个温馨的家,守着一份牢不可破的感情,过一份小家小院,恬淡如水的日子。无论是财富和权势,都不能惊动她,诱惑她。方志坚是富有,但她不在乎他的富有,她在乎的,是他对她的一片真情。在她眼里,钱、名、利,都是俗不可耐的东西,是过眼云烟。只有爱的崇高和忠贞才是唯一获得享受的精神家园。是一生的梦想和依恋,是恒久的美丽和甜蜜。她拥有了这种爱,享受着这种爱,她已经知足了。她的心,已被方志坚的爱填的满满的,再也塞不下任何一份感情,任何一个人。方思成疯狂猛烈的追求,激不起她情感的一星火花,一丝热情,他的追求,只能让她觉得愧于志坚。真的,她已确确实实感受到这一点,同时,她也明白,方志坚早已在她心中扎下了根,纵使想拔都拔不掉了。
      方志坚推门进来,累得一屁股坐到魏颀桐对面的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魏颀桐看到满头大汗、满脸焦躁的方志坚,立刻心疼地站起来,扑到他的身前,把头伏在他的膝盖上,握着他的手,泪水已不知不觉地涌出了眼眶。亲爱的可怜的志坚,我只不过去了那么一会,竟使你折磨成这个样子,我再不会离开你了,再不会了。为了寻找我,你这个傻瓜,一切都是为了寻找我啊!你为什么不坐在这里等?为什么非要把自己累成这个样子!亲爱的人,你把我的心都弄痛了。
      方志坚伸手楼住了魏颀桐,就像搂住了失而复得的宝贝。他百感交集,痛断肝肠。
      “小桐,你再不回来,我真的要发疯了。”
      魏颀桐难过的把方志坚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泪水簌簌地流下来。可怜的志坚!你何止是要发疯,而是已经发疯了啊!
      方志坚突然冒火地问:“是不是思成干的?”
      魏颀桐委屈地哭出了声。
      “我就知道是他!这个无法无天的混蛋!”方志坚气冲冲地说。
      “他对你做什么了?小桐,你千万不能相信他!他最喜欢逢场作戏!”方志坚紧张地说。
      “我知道。”魏颀桐说,“我告诉他,我只爱你一个。”
      “好小桐!”方志坚高兴地一下子跳起来,他弯腰抱起魏颀桐,把她举了起来。
      “哎呀!志坚!”魏颀桐的身子悬在半空,吓得她连连尖叫。
      方志坚嬉笑着放下她,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你坏!你坏!你坏!”魏颀桐扑打着他,两个人一起滚倒在地板上。
      “思成和我,谁好?”方志坚忍不住问。
      “明知故问。”魏颀桐嗔怪道,“在我心中,你最好嘛!”
      方志坚感动的鼻子发酸。他把她搂在怀里,吻着她精致的耳垂说:“小桐,天知道我有多爱你!”
      “我也是。”魏颀桐甜蜜地叹了一口气,幸福的泪水在脸上流淌。
      方志坚深情地吻去她满脸的泪水,自己的眼睛里也蒙上一层泪雾,终于凝成两滴泪珠,顺着他的面颊滴落到颀桐的面颊上。
      “感谢上苍把你赐给了我,我衷心的感谢。”魏颀桐喃喃地说。
      “小桐,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永远爱我。”方志坚抓紧她的手,好像她马上就会离去似的。
      “我答应你,我永远爱你,永远不离开你。”
      “让我们生生世世在一起,永不分离。”
      “让我们永永远远在一起,生死相依。”
      “心相印。”
      “影相随。”
      “风雨同舟。”
      “恩爱偕老。”
      他们四目相对,情意缠绵,相爱的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都恨不得把自己融化在对方的身体内。
      在这样圣洁美好的时刻,方思成不再成为他们爱情的羁绊,他已经化成了一个零,一个根本不存在的零。
      方思成自己甘心为零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劫后情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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