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ＣＭ（下） ...
-
尸体是在机场回家的一片无人森林里被发现。被发现时，尸体浑身赤，裸，惨不忍睹。John作为丈夫，又是第一位赶往现场，确认死者身份的人。最终由于经受不住打击，脑溢血发作，昏倒在地。没法，警方只好派了救护车将人送往医院，并在第一时间通过手机通知了覃欣。
“怎么回事？”Gideon见覃欣神色不对，有些担心。
“他们说，说……”覃欣回头看着Gideon，一对上那双睿智深邃却不失温柔慈祥的眼睛，紧绷的神经在一瞬分崩离析，“姑妈被人发现在回家的森林里……她……我应该去接她的，呜……都怪我……”从手机里传来的三言两语让神经敏锐的覃欣认定了罪犯是个喜欢朝单身行走在荒僻公路上的女性下手的惯犯。如果不是她为了Cheryl姐妹而没有去接姑妈，姑妈便不会出事。
覃欣说话已经是语无伦次，让人根本没办法从言谈中捕捉到事情的关键。
“Garcia刚让人送来的消息。”Morgan递过来一份资料，上面正是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根据初步的判断，这是惯犯做的。至于是一人还是多人，就需要进一步勘探才能知道。而且，如果没有判断错误的话……”Morgan说到这里的时候，面部不由抽搐了几下，瞅了旁边覃欣一眼，下意识地小声汇报：“犯人是个食人魔。”
Gideon瞬间瞪大了眼，低头迅速翻阅手中的资料。资料最后几页是组图，照片显示死者死后遭过侵犯，之后身体更是被人剖开，内脏被人几乎掏干净了，堆在一边。警方到时，内脏仅留存了一部分，上面残留着不规则的撕咬的齿印以及唾液。鉴定发现，这是人类的。
“嘭——”不等Gideon回神，覃欣伸手夺过Gideon手中的报告，驾驶着她的Peel50，绝尘而去。
“她这是……”Morgan瞪眼看着快速行驶的车子，回身看着Gideon，“她准备自己去查这个案子？！”
Gideon挑眉耸肩，一脸的无辜相，表示这事与自己无关。
“嘿！老伙计，支持住！”医院里，几个同John年龄相仿的人围在他的床前，一个接一个不停地同John讲话，“手术室马上就空出来了，你这个老家伙可要顶住啊！等你好了，咱们还要出去走一走呢！”
“Da……Daisy来了没有……”John早已是气若游丝，靠一口气撑着了。
“John……”气喘吁吁的覃欣倚在门上看着躺在床上的姑父，泪眼迷蒙。
“Daisy……我有话和你，说……”John伸出手朝着覃欣挥了挥。众人识趣地离开，为他们留下交谈的空间。
“Daisy……”John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坐起，一个不小心又跌了回去。
“john！”覃欣立刻上前，“你躺着说话就行了。”
“Daisy……”John一把抓过覃欣的胳膊，“我看到Jane……她……Daisy，Jane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上帝为什么要把罪降在她的身上……Jane很善良……总是帮助别人，为什么还要遭受这样的折磨……”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几近混浊的双眼中滑落，掉在洁白的床单上，晕染开朵朵透明的泪花。
“Jane那样乐于助人……”John一直念叨着，犹自不敢相信那个躺在森林里，满身狼狈的会是自己相伴一生的妻子，“Daisy，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等到Gideon等人赶到医院的时候，早就是人去楼空。
Morgan随手抓住一个护士，指着John应该躺着的病床问：“这个床上的病人呢？”
“老John刚刚被侄女Daisy小姐接走。因为老John不想做手术也不想死在医院里，所以Daisy小姐给他办了离院手续，带他回家了。”
众人面面相觑。
“小姐，这里是警察办案的地方，你不能……诶，小姐……”年轻的警员跟在覃欣身后一个劲儿地劝说覃欣离开案发现场。可覃欣拿着死者亲属的名头滞留在案发现场，迟迟不肯离开。并且，还一刻不停地在四周进行勘探。
死者死相狼狈，死后更是被人开膛破肚。双眼呈瞪大状态，带着震惊、害怕、愤怒以及羞愤。覃欣从来不知道能从一个人的眼睛里读出这么多的情绪。
不够，还是不够……不知是这个罪犯的智商太高还是常年作案的缘故，现场除了之前搜索到的线索外，竟是再也没有其他的蛛丝马迹。
“为什么没有其他痕迹了？车子的轨迹，人的脚印……为什么都没了？”覃欣翻找了多次无果后，状若疯狂地看着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小警员，“只有这么一点东西，还是犯人自己自愿留下的……这样能破什么案子？！”一时间，眼神凶恶如狼。
小警员那里见过这样凶恶的眼神？一下子被这种眼神盯上，不由僵在原地，瑟瑟发抖：“我，我不知道……我们到的时候就是这样了……我很抱歉……”杯这样的眼神盯着的他很紧张，下意识地伸舌去舔干裂的嘴唇。就因为这，话语权又回到了覃欣的手中。
覃欣抬眼，目光灼灼。眼中的愤怒与讥讽细细可数：“按先生的说法……罪犯是来去无踪的咯？警员先生当这是科幻片还是玄幻片？”
“这……”警员被覃欣的一番连消带打弄得语噎，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Daisy，够了！这里是办案的地方！不是给你用来胡闹的！”Gideon带着小组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在Gideon看来，覃欣遭遇这样的事，伤心是人之常情，可这并不代表她就可以罔顾规定，扰乱他人办案！
“可是……”
“没有可是！”Gideon头一次冷了脸对着覃欣，“扰乱办案是事实！想要让这案子早点破了，你就该坐在一边乖乖地等着！而不是在这里像疯狗一样！还是说……你已经疯狂到忘了还有你的姑父要照顾了吗？”
覃欣原本低头听Gideon训斥，默不作声。可等Gideon说完，覃欣脸色一变。倔强地抬头，黑亮的眼眸直视过去：“我不清楚专业的探员和我之前所作的一切调查有什么不同。还是说专业的探员不需要更多的线索和进一步的调查就能找到真凶。总之，这个犯人杀了Jane，我的姑母。我不管把他抓住有多难，有多危险，我一定会亲手抓住他！”说着，不理会别人会有什么反应，弯腰将尸体指上的戒指取下，转身离开。进了车内，拉下车窗，看着众人道：“事情的真相我会亲自弄清楚。至于Jane……”她的目光滑过仍然躺在地上的尸体，眼中蔓延着悲哀，“希望各位调查完了能送她回家……”说完，驱车离开。
“铃……”Elle的手机响了。
接完电话的Elle神色莫名：“Gideon，Sterling家那边的警察传来的消息，John•Sterling回家后就死了。”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Gideon都没有再得到过覃欣的消息。那天之后，覃欣就再没上学。没有人再见过她。她就像蒸汽一般，在这世界里蒸发了一样。
覃欣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陷在莫名其妙的穿越就像她从来没有想过一直被家人宠着的自己会有一天踏上流浪的旅途。一身黑衣的她戴着墨镜开着乌尼莫克在荒僻的公路上奔驰。
被来往车辆压得整齐夯实。可干燥的空气让它仍会在车辆驶过时扬起浓密呛人的沙土。一望没有尽头的公路空旷而荒凉，却在一瞬间，覃欣的车子爆胎了——这块黄土地上尖锐的石子不是一般的多。每天因为石子戳穿车胎的车子加起来怕是要将太平洋都填满了。
覃欣无奈地下车，绕到后车厢去取备用胎。虽说换新胎的事情对她一个一直在外流浪的人来说早就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了，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换车胎无疑是个烦重的力气活。即使覃欣再要强，也没有办法顺利更换轮胎。
“需要帮忙吗？”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覃欣的耳边响起。柔和而温暖，吓了覃欣一跳。
摘下眼镜，暗含戒备的黑眸看过去，那是一个身体强壮的白人男子。如果不是左眼明显的残疾，可以算得上是个相当英俊的家伙。覃欣看着他，面上扬起柔和的笑意：“哦，那真是太好了。”明明是感激的话语，却被主人说得干巴巴的，没有一星半点的诚意。
男子看着覃欣，没有说什么。许久才对着她露出灿烂的微笑：“不用客气，在外面总是要互相帮助嘛。”
“我叫Henry Lee Lucas。”男子帮着覃欣将轮胎换好后，一手撑在后车厢，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整个人显得极其轻松自在，“叫我Henry就可以了。”
覃欣点点头，从善如流地喊了声“Henry”后便要上车离开。却被男人喊住：“嗯……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麻烦你载我一程呢？我的车子抛锚了。我一直都在等人过来，可是大中午的，就是没看到什么人。”男人耸耸肩：“见到的，也都不愿意帮忙。如果再碰不到人，我估计自己就要做好在这里过夜的准备了。”
听男人这么说，覃欣下意识地望向停靠在路边的那辆红色的卡车：“嗯……你都帮我这么大个忙了，我不载你一程也说不过去。不过……你就这样过去吗？不需要带什么重要的东西走吗？”
“啊，我去拿个包。”男子迅速跑回自己车上。拿了一个公文包和一个女士手提袋，笑容里带着几分腼腆：“给母亲带的。”覃欣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男人也不在意。抬手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扭头又对对覃欣道：“时间不早了，走吧。”
覃欣笑道：“好。”来到车门边，见男人伸手要开副驾驶的车门，迅速从车盖上翻过，跳下车头，站在男人身后，一把将男人抵在车门上，左手抓住男人的双手用力往后掰，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不许动！”说着，将准备好的手铐给男人反手铐上。打开车门，粗鲁地将人推进去，再将门关上。转身，坐到驾驶椅上，发车走人。
白天的拉斯维加斯繁忙而喧哗，全然不似午夜里的灯红酒绿。BAU接到当地警方的求救，正为了银行抢劫案忙得焦头烂额。
“基于在监狱里度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时光，他的技能不断增强，人格却不断萎缩……” Hotchner作为代表向所有警员转述小组对犯人的描写。就在这一刻，紧闭的大门被人用力推开，进来的是一个一身黑色，带着墨镜的女子。风尘仆仆的她斜靠在玻璃门上，面对着众多目光，仍端着浅浅的笑容：“我是来送礼物的。”
覃欣的礼物是什么，不言而喻。
Gideon是被门外的喧闹声吵出来的。开门出来，见到是一张张充满笑意的脸。明明劫匪还没有被抓住，为什么大家都一副兴奋的样子？等Gideon走到大厅，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禁不住大吃一惊：“Daisy？！”
覃欣回头，见是Gideon，便将脸上的碍事的墨镜摘来拿在手里，冲Gideon随意地挥了挥，算做打了招呼：“hi，好久不见。”
的确是，好久不见。
“你来这里做什么？”Gideon慢慢走过去，顺着覃欣的眼神看过去，是审讯室，“送犯人？”
“如果我没有判断失误的话……他应该是我的仇人。”覃欣用拿着眼睛的手在空中划过一道莫名的弧线，面色淡淡。
“你是说……他杀了你姑母？”Gideon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审讯室里面容英俊的男子。他原本以为这个人顶多犯了强劫或是盗窃什么的，却没想到干下那样滔天大罪的人竟然长的是这副样子。
“我是在来城里的公路上碰到他的。”覃欣因为咬着眼睛的一个角，以至于说出来的话有些模糊不清，“他就在公路边上……盯人……我估计自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唔……幸好我看到了他留着的部分受害者的物品。不然……估计你就要在公路上看到我了。”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覃欣笑了。
“你怎么把他制服的？”Gideon看着覃欣，有些好奇她的手段。虽说这些时间的安排，他没有亲身跟踪，但这个犯人的精明与恐怖他还是清楚的——从当初的现场勘探便能看出。
“谁知道呢？”覃欣耸耸肩，见里面没有丝毫的进展，便不耐烦地推开审讯室的大门，“我说，还没好吗？”
事情并不像覃欣以为的那样没有进展。相反，进展很大。一开始，警察便对覃欣提供的那些个所谓证据的手提袋以及手表进行全面调查，结果却显示这些并不是受害人的物品。但同时，警方也在男人的公文包里找到了胶带、刀子、绳子等工具。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条件下，警方打算把人暂时扣押。可没等警方作出最终决定，坐在一边的Henry Lee Lucas倒是不耐烦起来。不等新一轮盘问开始，Lucas就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的杀人经历说了个干干净净。他的杀人数之多，区域之广以及年数职场都不是让人最惊讶的。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一个警察怀疑过他，没有一个人亲自追踪过这些杀人案件。除了覃欣。Lucas除了说出这些外，还将自己的同伴，Ottis Elwood Toole。
于是，一个疯狂的杀人犯的传说震惊了全世界。
没有人说得清楚他们两人到底杀了多少人，警方不清楚，就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正如同Henry Lee Lucas回应覃欣质问的时候说的那样“我喜欢杀人，这很普通，就像很多人喜欢出去散步一样，我们只是嗜好不同而已。如果我有这种需要的时候，我就上街去随便找个人……”等连环杀人案尘埃落定，银行的抢劫案也宣告结束。
“你还好吧？”Morgan看着覃欣苍白的面容，处于本能，带着关心的口吻问道。
“没事，还能自己走。”覃欣将放在墙壁上的手插入口袋里，站直身子，就要往外走。
“Daisy，你还要去哪里？”Gideon正同当地警方闲聊，见覃欣要走，忙开口挽留，“案子都破了，你还要到处流浪吗？”
“案子是破了，可我还要活下去呀。”覃欣回头看着Gideon，一脸无奈，“我现在可是无业人士啊。”
“既然没事……来帮我怎么样？”Gideon笑得一脸狡诈。
没等覃欣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自己已经坐在回航的飞机上了。
“既然你没有房子……不如你和Elle住一块儿吧。两个女生在一起也有话好聊。”Gideon一锤定音。让覃欣没有时间反驳。
“在这之前……我想Gideon肯定忘和你说一件事了。”Hotchner坐在对面，左腿搭在右腿上，冰冷的面容上带着些许柔和，“我们这薪水很低。”
作者有话说第4章 ＣＭ（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