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我身边》随深浅

41、【第四十一回】病痛

　　热情的吻唤醒了向柔身体里的荷尔蒙，她难耐地回应起来，更是激发了夏蓝度深层的欲念。被刺激的饿兽瞬间化身为勇猛的饕餮，飞快地打横抱起柔软如滩温水的向柔朝着她的卧室大步前进。
　　粉绿色的雪纺被单上，向柔双手双脚缠绕在夏蓝度精壮的身子上，嘴里还在叨念着：“骂我会很疼、很疼，疼死的……”
　　夏蓝度因她神志不清的话猛然清醒，摸摸她发烫的额头和开始冒汗的身子，倏地认清一个事实，向柔哼哼唧唧喊痛并不全是心灵上的难受，她纠结的五官也并非因为欢愉，她真的在痛。痛得整个人都绞起来、烧起来了。
　　三个小时后，F市人民医院里人山人海。
　　怒气腾腾离开的唐决，落寞伤感而去的橘子，唐定耿言外加闻讯赶来的向爸向妈全部凑集在一块儿。向柔患了急性阑尾炎，正在手术之中。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几乎没有风险的手术，但发生在从小到大健康强壮如头小牛的向柔身上，着实让大家揪了一把心。
　　手术非常成功，向柔在术后第三天恢复精神。这场疾患，非祸是福，因为担心她，唐决顾不上对她生气，橘子也暂时忘了她干的混蛋事，连一向看她极不顺眼的耿言也稍稍露出有关‘担忧’的情绪来。
　　这些天住院的日子，可谓是如鱼得水。向柔尽情地享受着来自各方的呵护，挥霍着夏蓝度无止境的温柔体贴，要多跋扈就多跋扈，若不是四面白花花的医院墙壁，她几乎错信自己是投世当代的女皇帝。
　　想来老天爷看她这幅气粗相不顺眼，于是派了个唐贵妇收拾她。彼时，向柔正剥着嫩嫩的皇帝蕉，一口就没去半条蕉身，惬意吸了大口甜牛奶混着蕉烂嚼，两眼目不转睛盯着电视里的搞笑情景剧。
　　“向老师真是身娇肉贵弱不禁风哪！”
　　唐夫人是个刻薄贵妇，明明厌恶向柔，明明觉得她不配受人尊重，却每次见面时都‘尊称’她向老师，这里面的小九九还真令人捉摸不透。
　　“是没有唐夫人你皮糙肉厚虎背熊腰。”这话可不全是赌气，唐夫人年过四五，由于吃食方面营养充足，长得丰腴肉感。
　　“你！”
　　唐夫人明显一窒，没料到死丫头开了刀还这么牙尖嘴利，她本来还想看到她奄奄一息的死相。心里清楚自己不被待见，唐夫人也没冠冕堂皇和向柔辩什么礼貌周到了，她摸了摸指甲上新嵌的粉钻，“听说向老师前些日子还想撮合小决和橘子？”
　　“……”又是唐定那个大嘴巴。
　　“向老师该不会以为你这么做了就能把跟唐家的恩怨一笔勾销吧？我该赞向老师单纯天真呢？还是自不量力？”
　　“……”
　　“别说你还没成功，就算你真的成功撮合了小决和橘子，也不能将你对我唐家的羞辱抹掉。向老师，你是教语文的，不会没听过螳臂当车这种故事吧？”
　　目送唐夫人离去，向柔这才露出愁眉苦脸来。不得不承认，还真被唐老怪妇猜中了她的心思。不过，此时此刻，她已经不像几天前那么后悔莫及了。那时的唐决怒火攻心才会说出那么多令人难堪的话，他本身不是坏人，做不到心肠毒辣，事后冷静下来想必也为一时冲动后悔不已，所以那天他在来看望向柔遇上橘子的时候才会露出尴尬的囧涩。会害羞，会难为情，看来事情不是完全没有往好的方向发展。
　　午夜，当亲友团走完，向柔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偌大的病房里，她赫然发现其实生病不见得很享受，虽然白天大家都争抢着对她好，但到了医院晚上的门禁时间又全走掉把她留下，怪可怜的。
　　深夜里，向柔口渴，又舍不得离开暖和的被窝倒水喝。按了床头铃好几分钟后，一位面无表情模样清秀的护士小姐终于姗姗而来。护士小姐神色不悦，好几次和向柔身体接触时都有意无意地碰到她的伤口，疼得向柔嗷嗷直抽气。
　　“轻点儿轻点儿！”帮忙递杯水，有必要擦过她腰腹么？
　　“忍着！”
　　浓烈的不耐，总算让向柔瞧出些猫腻，莫不然这妞是唐夫人雇来折磨她的奸细？
　　“护士小姐你认识唐夫人？”
　　“不认识！还有，我是护士，不是陪聊。”虽然脸上的不悦更明显了，但向柔还是能看出来这小护士没撒谎。
　　“那你是不是跟我有过什么过节？”
　　嫌弃地翻了个大白眼，小护士道：“没有。”
　　“那你为什么一副‘看你很不顺眼’的样子？”故意摆出来让她瞧见。
　　“你觉得自己长得很顺眼？”
　　“……”窒了窒，向柔顿时无语。
　　待小护士出了病房，向柔心里的委屈一泄千里。生病的人本来就倍加脆弱，一点点小事都情绪打乱，今天还一再被人鄙夷。向柔哽咽着跟电话那头的夏蓝度诉着苦，不断抽泣着道出近来的辛酸霉运，花坊的生意、友情里的刺。得到那头感情真挚的安慰后才停罢，红肿的大眼睛含满泪水疲惫地进入梦乡。
　　同城夏宅，夏蓝度竭力隐忍着嘴角的笑意，却还是阻不了泛滥的喜悦。他的柔柔，终于有了一丝丝依靠他的念头。她跟他诉苦，告诉他她的真实想法，对他敞开心解开枷锁，发自内心容纳他的进入。
　　想了想，夏蓝度指尖飞快在键盘上流窜，“唐姨好，我是夏蓝度……”
　　有些事情，他该主动为喜欢的人去解决。
　　向柔出院的时候，再一次看到了面色不善的小护士。她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向柔，如同审视，又像猎物，凝得向柔心里翻江倒海一寒一寒的。在耿言接过向柔手里的行李时小护士眼里更是涂了剧毒，灼得向柔脑海瞬间清明……原来是为了面瘫。
　　“耿言，那边那位护士小姐你认识？”
　　闻言，倒是夏蓝度先行看去，耿言在夏蓝度回眸时不怀好意的指示下不情不愿转过头看过去，倏地，又像连续踩了大便似的脸色难看转回头。面瘫脸上阴晴不定，额头暴露的青筋让人不寒而栗。这神情十足像猫见老鼠，向柔眼冒精光微笑期待……真想一睹小护士拿着针管狠狠戳小面瘫屁屁的画面。
　　出院后，橘子大笔一挥让向柔带薪休假半个月，宅女生活太过无聊，向柔只好掏空心思挖掘耿面瘫的小秘密。不想，还真被她掏出真相来。
　　小护士其实是耿言的高中同桌，那时候耿言还没现在这么瘫，虽然不算外向，但面对熟人偶尔还是能笑几下。耿言的笑容全终结在高二那次运动会上……
　　那时候的小护士还没现在这么阴沉，她开朗豪爽，翩翩喜欢上沉默冷静的同桌。一次运动会，两人被选进同一组接力赛，正好，小护士的下一棒就是耿言。
　　当冲到第三棒的终点时，小护士因为一时花痴病大犯接力棒未能成功送到耿言手中。耿言当然不会为了这等小事记恨小护士，真正让他对这厮恨之入骨的是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就在两人同时弯腰去捡耿言脚下的接力棒时，小护士一时不慎抓到了耿言的四角运动裤。耿言往前跑，护士手中紧，裤裤一掉，顺带勾下了深灰色的小三角。
　　尽管拿千钧一发之际耿言飞速地扯回了悬挂0.00000……1秒的小三角，他白皙翘挺的光滑大屁股还是被无数加油呐喊的拉拉队和奋力拼搏的参赛者看了个高清版。
　　此仇，不共戴天，却没有办法其人之道还置其身。
　　耿言强烈要求转校后，誓与小护士到死不相往来，可怜小护士一颗愧疚单纯执着的少女心，从此踏上了无穷无尽的追梦路。是以这次遇见耿言后小护士哪怕激动到泪流满面也不敢贸然相认，只能将心中的冲动化作对向柔的敌视，谁让她是唯一一个跟他走得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