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枫叶染》一声珍重

32、第 32 章

　　唐晓瑶已有醉酒的历史，东瀚不离左右地照顾，结果却因保护过于显眼，而招致更多的进攻，最先露出醉态的就是他们两个。东瀚手持麦克醉态的笑容依旧可爱：“先生们，女士们，我相信每次奋斗之后所获得的温暖都是一个爱的神话，我相信每次努力获得成功都是一个不屈的神话，我们在用自己的双手撰写着人生的神话，让我们拍拍自己的胸膛，为自己鼓掌。我把这首《谁说我们不能够》献给大家，来，射灯开放，请各位翩翩起舞……
　　闪烁的彩灯，欢舞的年轻人，东瀚粗犷走音的歌声……这样一个平淡的夜竟蕴育了如许的快乐。冉枫斜靠在沙发上，含笑着注视着这一切。尽管头已晕晕沉沉，可是心里竟是那样的清醒和放松。这种快乐又真真实实地回到了她身边，她不再是那个在河边观望快乐的那个人，而是真真实实地沐浴在这河流中。那么难捱的时候，她让自己忍住不流泪，可这一刻，鼻子酸酸的。她没注意贺远峰是什么时候坐在她身边，或者是他从未离开过她身边，只有贺远峰知道，自己的视线从未离开过她。此刻，在欢乐的人群中，冉枫泪影浮动，贺远峰的心缩紧，抽痛。他没有言语，只是伸出手，疼惜地揉揉冉枫的头发，将深邃的目光投进她的眼中。冉枫迎住他的眼睛，虽已醉意朦胧，可依旧看透了他的心思。她伸出手，轻轻弹着他的额头，轻叹着：“猜疑什么呢？又担心了。Baby呦，你说过的，人快乐时也可以流泪的。”她将头轻轻靠在贺远峰的肩上，竟感觉出他微微的颤抖。
　　“小枫，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
　　冉枫抑制不住笑出声来“难道你比我还醉吗？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真好玩呦……”
　　“小枫，我喝醉了。你快告诉我，我是谁？”贺远峰语气慌乱而急速。
　　“好，我告诉你，”冉枫用手掌轻拍着贺远峰的胸膛“你是，贺远峰——”
　　“谢天谢地。”贺远峰长长缓缓地舒了口气。他看着冉枫不解的神情，突然脸上露出狡诈的笑容“小枫，再叫一遍。”
　　“远峰。”
　　“不对——”
　　“贺远峰”
　　“不对，不对。”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会让我叫你贺总吧？”
　　贺远峰的嘴巴嘟得老高，眼睛里都是委屈，活像个置气的孩子。终于，冉枫失笑，捏住贺远峰的耳朵，轻晃着。
　　“baby.”
　　“对啰！”贺远峰几乎是欢呼出来的，“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呀，真应该把它定为纪念日。”他俯头向冉枫，低叹着“丫头，我活了34年，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感觉心要化成水，再也收拾不起来了。”
　　贺远峰引领冉枫走下舞池，借机将她结结实实地搂在怀里。氤氲的灯光，清幽的音乐，妩媚的冉枫，贺远峰轻叹，人生如此，夫复何求。他用下颌轻轻摩擦着她的脸颊，呼吸着她周身散发的淡淡的栀子花的香气。贺远峰将冉枫的手紧紧捂在自己的胸口，让她感受着自己的快乐。他低下头，注视着怀中醉态正浓的宝贝。她微闭着眼睛，依附在他怀中随着节奏任由他晃动，长而浓密的睫毛盖住了那双能泄露秘密的眼睛，丰盈的唇微微翘起……她在笑吗？那样轻轻盈盈，浅浅淡淡。那种疼惜，那种关怀，那种可以以命相许的爱怎样才能全部给她？
　　贺远峰知道自己没有退路。
　　他更紧地将冉枫搂在怀里，梦呓般的低诉：“小枫，感觉到我的心跳了吗？它在我的胸膛，可它已不属于我。曾经骄傲的认为自己是一个有主见的人，现在才知道，那是在认识你之前。我都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你能解密我的思想，收放我的心情，左右我的快乐。我很痛苦，在你面前无遮无掩，如一池清水，没有深度可探究；我很快乐，对你，赤裸裸以诚相见。小枫，我爱你，可是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冉枫双手环着贺远峰的颈项，微仰起头。
　　“远峰，我很简单，可我不傻。有一种爱，爱到自己寂寞难耐不能说苦，爱到自己心如刀割不愿说痛，爱到辗转难眠不言放弃。远峰，爱一个人，很苦，很累，我知道。扶持、宽容、理解，要很多很多……要时间，要精力，要耐心……冉枫轻声低语。
　　贺远峰觉得这温馨的灯光，音乐，这拥在怀里的幸福刹那间离他而去，他犹如置身空谷，孤独，清冷……他深爱的小枫曾那样刻骨铭心地爱过，那份印记至今依然在她头脑中清晰可见，可是那份爱中没有他的影子。影子，对，他只是影子。
　　冉枫发觉贺远峰木桩般站定，她轻拍着贺远峰的背“怎么了？好像不高兴。小孩子，生气就撅嘴巴。为什么？不说，好，我给你唱歌，好听，就不许生气了。”
　　冉枫笑着去拿麦克，脚步微微踉跄。贺远峰急忙抽手扶住她，心疼地说：“小枫，我没生气，我们回去坐一会儿……”
　　“我不。”冉枫任性“我要唱给你听，放心了，不会很难听的。”
　　冉枫说得没错，当她的歌声响起，舞池中的人纷纷驻足，倾耳细听。冉枫神情慵懒，目光迷离，声音清灵，淡淡的笑容如浓酒般醉人。
　　往事不要再提，
　　人生已多风雨，
　　纵然记忆抹不去，
　　爱与恨还在心里。
　　难道就断了过去，
　　让明天好好继续，
　　忘了痛可以，
　　忘了你太不容易……
　　贺远峰呆立。歌声如重锤般敲击他的耳膜，除了疼痛，还是疼痛。他已融化的心，一片一片地冷冻，结冰，再一层一层叠起，散发出透彻周身的寒冷……
　　他看见冉枫在对他微笑，如孩童般真纯可爱的微笑。
　　她的视线中是我吗？贺远峰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