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畜是天賦》蔓尤

14、第十三章

　　威尔帝很不愉快，就像每个玩具被抢走的小孩一样心中憋闷。

　　原本吃完早餐后，从宿舍走到学校的这一段距离是在一天中难得威尔帝可以和露西亚两个人侃侃而谈的时间，但从两天前起，那个明明矮他一个头却又一直和他针锋相对的死小孩加入了。

　　威尔帝在理智上可以理解这个小鬼说到底也就是因为同路而已，毕竟现在那家伙也跟他们一样进入黑手党学校，一起走到学校再正常不过，但是可以理解不代表能够开心地接受。

　　毕竟，任谁都会不满每天早上的祥和时光变成乌烟瘴气的对骂。

　　他就是看这个理所当然霸占桃蓁所有休闲时间的小鬼不顺眼，而那家伙也不是那种逆来顺受忍耐别人挑衅的人。
　　每次他们的互相问候快要演变成动手的时候，桃蓁就会忽然插进一句哎越吵感情越好，你们男人的友情真是让我忌妒。

　　然后他跟那小鬼都会忍不住一脸厌恶地看向彼此后一起冷哼一声扭开头。

　　他们才不是朋友这种恶心到极点的关系，但那个被抢走的玩具或许可以称之为朋友。

　　虽然说他们这些注定要进入黑手党的人不应该有朋友，而且那个人在两年前还曾经是自己最讨厌的对象。

　　但是那个人是难得识货、认同且鼓励他把心力都放在学习科技上面的人，还曾经跟他说过不用会打架没关系，可以拿出最强的武器把一堆人轰烂，省时又省力才是最厉害的──虽然他后来一度怀疑这只是少女想拿到免费武器的说词。

　　一开始的那些厌恶早在不知不觉间就烟消云散，他发现少女其实是个很好相处、很容易让别人围绕在她身边的人──虽然她实在是弱得连威尔帝自己这个吊车尾的人都看不下去。

　　直到现在他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明明就应该以强者为尊的黑手党班级，却在一开始就没有人会针对露西亚，她甚至还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学，而在一年多前和A班的抗争落幕之后，更没有一个人有过瞧不起或是欺负露西亚的举动，就算大家还是很喜欢拿她的笨手笨脚嘲笑她。

　　一如前两天，在reborn去自己教室上课之后，他们两人往自己位于二楼的教室走去。
　　露西亚边走边开始跟他抱怨起选课的事。「说到这，你不觉得学校的选课制度真的很麻烦又很不负责任吗？核心科目就算了，反正学校把时间跟老师都定好了，甚么都不用想乖乖去就对了。但是要自己选择的选修课程又没有认识的学长姐可以问，选课单上面又都只写课程和简单的介绍，万一不小心选到地雷怎么办！」

　　桃蓁很感慨，这个没有计算机的世界就是如此悲催啊！
　　课堂介绍是用纸印出来贴在学校中庭，学校也不想想要选课的人有六个年级，搞得那几天中庭爆发了好几场冲突……但也有可能学校是想趁机让学生在人挤人中锻炼自己的眼力跟灵活度？

　　这也就算了，毕竟大家挤在一块讨论要选甚么也是某种程度的温馨…好歹可以第一时间知道自己朋友要选甚么不是？

　　但没有计算机就表示没有bbs，没有bbs就没有选课板，没有选课板就没有人现身说法婊老师……
　　咳，是现身说法分享学习心得，选课单上也没有仔细说明老师的课程内容，更别说课程大纲了，这实在让每次选课都很努力爬板以免选到大地雷的桃蓁很是忐忑。

　　「这也没甚么大不了的，反正对你而言，只要不是全程都由老师讲解、看教科书就好的课程都是地雷。再说，就算有学长告诉你某个老师的课程轻松好过，但以你的程度，估计踩到地雷的可能性比别人高出很多，换言之，你的地雷区分布的比别人广太多了，他人的意见对你而言并不实用。」

　　「……这么说也是，但你可以不要这么一针见血吗？」
　　「我以为妳该对我的安慰感激涕零。」威尔帝挑眉。
　　「……好吧，我们该换个话题了。我记得，今天下午由沙瓦老师开的『闪躲的艺术』你也有修对吧？」

　　其实要是可以选择，桃蓁绝对是不想修这种看起来似乎要用到体力的课的，但是C班的选修课程中，纯粹用到脑力的课程真的少得她想哭，只好勉强从中选这个看起来攻击性比较低的课。

　　看到威尔帝点头，桃蓁松了口气般地说：「太好了，那你可不可以到时候跟我一起去教室？毕竟这是我第一堂选修课，习惯了班上之后，要自己一个人去个新环境还是有点紧张……」
　　她像是在回忆甚么般皱了眉，语气有点迟疑地说：「而且选修课可能会有A班跟B班的人，昨天晚上发生了点不愉快的事，我不太想……自己一个人……之类的。」

　　「昨晚怎么？难道有人去堵妳？」
　　「……不，这倒没有……」桃蓁迟疑了下，觉得昨天晚上的事莫名地很难说出口，难道要说我昨晚被别人强吻了而且差点直奔重点？

　　被reborn撞见是一回事，亲口告诉一个异性又是一回事……她好像有点可以体会遇到电车色狼却只是暗自忍耐的女孩子的心情了。犹豫了下，最后她还是说：「没甚么，就只是件小事而已。」

　　看威尔帝似乎有想继续追问的意思，她便连忙啊了一声转移话题，「我忘了我有事要去找一下洁西卡，先不跟你说了，记得下午要等我喔！」然后便丢下若有所思的威尔帝转身就跑。

　　下午，桃蓁收拾好后背起书包去找威尔帝，两人一同离开熟悉的教室，前往位于大楼的三楼教室。
　　一推开门，发现教室里早已有不少人，靠近讲台的座位稀稀落落地坐的几个人，而靠后门的座位倒是大受欢迎，看来不论是哪个年代哪种学校，不管是不是被穿越，学生都有着相似的惰性。

　　桃蓁本着低调的原则选了靠中间的位置，进可攻，退可守，既可与老师保持安全距离，又可以诚恳地表达自己与坐在后排那种不上进的学生绝不是同一类。

　　和坐在隔壁的威尔帝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随着时间的流逝，学生陆陆续续三五成群地进教室。
　　由于这堂课并没有限制修习的人必须是哪一种班，所以学生挺杂，如桃蓁所料，有好几个桃蓁看过的同一年级的A段班跟B段班的人也修了这门，但值得庆幸的是昨天那个死变态没有出现。

　　钟声响起，桃蓁看着走进教室的老师，深深感到会雀闪躲的艺术」这种看起来如此具有文艺气息的人，果然比其他老师看起来和蔼可亲多了，桃蓁感到久违的如沐春风。
　　这才是老师该有的样子嘛！

　　满脸笑意的年轻老师开口了，简单地自我介绍一下之后，直奔教学重点，「我想大家都知道，这堂课主要目的就是要教大家如何技巧性地躲避敌人的攻击，闪躲得好的话，不但可以避免自己受到致命性的伤害，保护自己，还具有减少体力消耗、延长自己攻击时间的效果。」

　　「闪躲是一门足以深入钻研的艺术，身体既要有足够的灵敏度，又要对人体有一定的了解，才知道如何以最小的伤害获得最好的成果。」

　　看着台下同学闪着崇拜的眼光，老师很满意，「而我认为，在每人眼中，艺术有着不同的样貌。对每人而言，适合自己的闪躲方式也并不相同，有人身形巨大肌肉坚实，此时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守。有人身形快速体型娇小，适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攻击。而在开阔的场地跟在狭窄的场地中，也是各有各适合的战斗方式。」

　　「所以，我认为，大家应该在实战中培养经验。每次上这堂课时，只要我一进入教室，实战就自动开始，两个小时后，还能够站着的人就加分。而随着上课次数，我会叫助理提前发给大家重量慢慢增加的负重物。每人分数一律从70分起跳，被打败不扣分，未出席一次扣两分。有甚么问题吗？」

　　桃蓁深深觉得自己的问题在于不该以为这老师头脑没问题……这也太乱来了吧！！万一死人怎么办！！艺术不是应该是一种大家一起乐呵呵傻笑看着的东西吗！

　　……果然谁都无法理解的才是艺术吗？桃蓁目如死鱼。

　　「可以用武器吗？」某位坐在前排的男生举手。

　　「可以带武器，但是不可以带枪，我不想这么累在课堂上还要躲四处飞来飞去的流弹。另外，请各位注意尽量不要把人弄死，这样我教学评鉴会被扣分的。如果害我被扣分……」他的笑容蒙上一层阴影。

　　换句话说，这堂课里虽然不太会死掉，可是有可能会痛个半死……桃蓁开始思考如果每一堂课都翘掉的话会有甚么后果。

　　班上一阵寂静，老师重新露出温和的笑容，「今天第一天上课，不要给大家太多压力，毕竟我们才刚进入新学期嘛，老师知道大家在新学期第一个礼拜都很期待提早下课的，那我们今天就先到这边吧，下礼拜再正式开始，我们下周见。」

　　桃蓁多么希望跟这个老师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