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畜是天賦》蔓尤

10、第九章

　　入校后已经半年，习惯之后，黑手党学校竟跟普通学校一样青春洋溢。

　　桃蓁人缘关系不错，但在学业上却不特别突出。

　　本身钻读历史系的她，本来就对理科类啊科技类啊的东西很是苦手，一看到就反射性地头昏眼花，可以说她之所以读历史就是不想再看到那些歪歪扭扭的符号。

　　但如今又有许多解释枪炮弹药原理、如何改造枪炮弹药之类的课程，原先就不甚熟悉的意大利文再加上生硬的理科词汇，这种最糟糕的组合，更让她学习起来障碍重重。

　　可不得不说，她在死记东西方面确实是个天才。

　　她擅长在庞大的信息量之下，一一分类，一步一步找出规律，若无规律可言，就自己编造关连性。这样子记下来的信息，过几年也不会遗忘，她很确定。

　　在语言跟以前学过的专业都显得如此废柴后，功课还可以维持在中间程度，她已经很满足了。

　　至于体能上面……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身体的问题，总之，她就是无法突破倒数的窘况。明明大家都是花同样的时间做同样的训练，但她就是无法跟别人做的一样好。

　　虽说若晚上再多付出点时间做训练，勤能补拙，铁定会有所进步。但桃蓁觉得自己只要比普通人厉害一点，足以自保就够了。

　　换言之，桃蓁就只是想混个毕业，然后在能力所及之内找看看当初杀害露西亚父母的凶手。

　　她并不想成为杀手或是成为黑手党的小喽啰，这样的生活太过危险，更何况，就算没有文凭没有其他专业，靠着端盘子也能生活啊。

　　她糟糕的实技成绩中唯一值得庆幸的一点是，她的身体素质虽然让她在武术上毫无天赋，但这不妨碍她扣下板机的准确度。

　　撇开那些以桃蓁的角度看来很不正常、以黑手党看来正常得很的课程，以及校规里竟然没有打架要记过这项规定之外……黑手党学校的孩子们也跟原本世界里差不了多少。

　　班级上，小女生们照样结伙说八卦，小男生们照样结伙搞些体育活动──但这儿是打架而不是打球。

　　在这所学校中，打架是一件正常的休闲活动。一对一是常态，像威尔帝那种被多对一的状态反倒少见。

　　桃蓁很能理解，毕竟小归小，男生们还是很注重面子的，多人打一人实在很掉价。

　　但如此常见的打架，在某一天忽然变成班级间的战争时，就不是桃蓁所能理解的了。

　　那天，桃蓁刚到班级，就发现班上一片闹哄哄。

　　一个头上绑着绷带，手上拄着拐杖的男孩情绪激动地在讲台上说些甚么。

　　桃蓁猫腰爬到座位上，悄声问平常与自己关系不错的女同学，「发生甚么事了啊？」

　　「那个男的，他昨天跟A班的人打架，结果打输了，而且还被打得很惨。」

　　喔这挺正常的啊？桃蓁点点头，表示自己有在听，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结果A班的人打赢了还不满足，还很过份地说甚么你们C班的人以后都只是我手下的炮灰，还敢跟我打之类的鬼话！」女孩压低的声音充斥着不满。

　　这说的……左看右看都很对啊！先不说家世背景，光是看我们的课表就可以察觉了吧？我们C班的课程都是基础中的基础，人家可是还学管理学厚黑学的耶？

　　当然桃蓁没有说出来刺激自家同学的勇气。

　　就在桃蓁补着八卦的进度时，情况已经变得像竞选一样热烈得无法控制了。

　　「干掉他！」台上的人振臂一挥。
　　「干掉他！」台下的吼声惊天动地。

　　……你们也不要因为人家说出事实就恼羞成怒啊？桃蓁扶额。

　　干过来干过去的结果，就是A班的男生相继负伤，C班的男生当然也不遑多让，送医的人越来越多，班上的上课人数越来越少。

　　终于前锋的男生打到不能再打之后，彼此都悄悄把目标转到两班为数不多的女生身上。

　　本来还在一旁感慨小孩子就是太精力旺盛的桃蓁，在发现约好不牵扯进去的朋友昏迷着倒在地上后，华丽丽地怒了。

　　那些想掺和的人就去瞎掺和，你说把我们这些只是在一旁看热闹的无辜乡民掺和进去是甚么道理呢！

　　她幽幽地把朋友送到医护室后，旋身去找威尔帝，两人商量片刻之后，便开始忙碌地准备了起来。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虽远必诛。

　　她露出堪称阴险的微笑。

　　手段很简单，效果很卓越。

　　某一天，B班跟C班的人发现A班的人一直霸占学校的厕所，A班的班长很愤怒，第一直觉就是怀疑当天早上送到班级的牛奶坏掉了，要求另外两班联合向学校及牛奶厂商反应。

　　B班跟C班的班长则很平淡地表示以前每天喝不都没问题吗？而且自己班上的人都没事，抗议甚么……可以不要增加别人工作量吗？

　　于是A班班长只好孤军奋战。

　　更惨的是，他们不是只拉一天，而是连续拉了三天。直到第三天，才总算有个有脑的提出质疑，怀疑班上同学集体被阴了。

　　身为黑手党BOSS下一代继承人的天之骄子们很震怒。这所学校中竟然有人胆敢跟他们作对，还使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阴招？

　　众人脑中浮现之前与C班惨烈的战争，开始怀疑是不是C班的人做的手脚，可惜追查几天都查不出决定性的证据。

　　只查出了足以令人腹泻的物质是被针筒注射进牛奶中。

　　于是，查出这件事的那天起，他们停了牛奶。

　　但情况没有丝毫改变，他们依旧在厕所中一起破口大骂。

　　想对C班撂狠话，却一下课就想冲厕所，最后只好托人把C班的人叫到厕所外对骂。

　　「靠！我知道一定是你们C班搞的鬼！」

　　……听起来是现在还甚么都没查到？桃蓁鄙视了一下。啧啧，这些人吶，一旦没有保镳和手下，效率就低的可以……感谢学校规定学生不准带保镳！

　　当然他们也有可能是因为必须在厕所里度日，所以效率才难以提高。

　　「证据呢？」C班的班长很是冷静。

　　沉默了一下之后，一阵谩骂声震得桃蓁怀疑厕所要垮了。

　　「我想你们这些废物还是留点口德比较好，否则老天会让你们一直拉下去直到脱肛吧！」威尔帝略显高傲的插话。

　　最终，谈话不欢而散。桃蓁很能理解，毕竟人在厕所中忍受异臭和绞痛的肚子时，实在很难维持愉快的心情。

　　A班一整个风声鹤唳了起来，他们对任何放进嘴中的东西都开始怀有恐惧，可是又不得不吃。

　　纵使如此，情况仍未好转，从拉肚子的第一天算起，差不多过了快一个礼拜。

　　虽然老师们以为这情况可以增加学生们的危机意识，让他们对黑手党的残酷有所体认。

　　但最后他们还是出面协调了。

　　老师们纷纷表示，这已经严重影响到他们上课的情绪。

　　课上一上忽然有人举手说要去厕所，然后陆续有人说「加一」、「加一」地狂奔而出，实在不是甚么让人愉快的经验。

　　两方成功签定平等条约，甲方承诺乙方肠胃的健全度，乙方承诺不再攻击毫无战意之人。双方皆同意把关系回复至两周前的「正常状况」。

　　乙方忍不住询问甲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甲方则表示「我知道但就不告诉你」以及「说出来的是笨蛋」……差点又打起来。

　　总之，事情落幕后，桃蓁回到宿舍，一下子瘫在床上，喊着「真是累死了，总算结束了！里蹦谢谢你啊，少了你的话这个计划就行不通了。」

　　Reborn勾了下嘴角，「没甚么。」

　　忽然间，威尔帝直接开了门进来，一副趾高气昂，「喂，把我给你的□□还来。」

　　桃蓁看也不看地指了指桌上，威尔帝一把抄起那个精巧的□□后，望着懒散的桃蓁一会儿，有点不甘愿地说：「没想到你想得出要把药抹在杯缘处，让他们喝下去，然后再把药注射进牛奶中转移他们注意力这样的方法。没用归没用，还是有点小聪明嘛。」

　　因为这被推理小说用烂了啊，桃蓁有点不好意思。

　　桃蓁坐起来，认真地说：「唔，但这方法还是满有缺陷的。首先，我找不到时机去做，只能靠里蹦在大家都去学校后冒着危险去撬开他们的锁，进去把药抹在杯子，最麻烦的就是要每天都去抹，因为他们有可能喝了之后就把杯子洗了，这样药效也没了。而且，更辛苦的是，不知道他们会用到哪个杯子，所以每杯都要抹。」她满怀歉意地看着reborn。

　　「其次，我对药物一点研究也没有啊！要不是靠你帮忙，这件事绝对是办不成的。谢谢你啊。」

　　她对着两人傻傻地笑着，满足地叹了口气，又重新倒回床上，「总之，能够顺利解决真是太好了。」

　　抱着枕头，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她忍不住想，最幸运的，就是这个时代还没有监视器了……

　　事情安然落幕，但唯一小小的后遗症就是，桃蓁在C班本就不错的人缘一夜间好到一个火红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