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的盛开》羽丘

39、第三十九回 马德望

　　洞里萨湖位于高棉帝国西面，是境内最大的淡水湖，湖里盛产大量的鱼虾，是沿湖城镇的重要粮仓。这次胜铠的出巡队伍就是要到沿湖的其中一个大城镇－马德望。马德望是继吴哥之后，全国第二大的城镇。由于与洞里萨湖接壤，这里的土地肥沃，盛产大米、甜薯、大豆及各种水果，因此是全国的粮仓之一。
　　在天花传染期间，马德望的东面所受的影响较大。东面地区正是洞里萨湖的接壤地，所以胜铠决定要到东面视察。
　　从棉吉到马德望需要花上四天的路程，由于天气十分炎热，坐在马车上赶路也不见得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为免中暑，雪希特意调制了一些生理盐水，叮嘱所有人要多喝，以补充流失的水份及矿物质。
　　在第四天的傍晚时份，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洞里萨湖边。雪希下了马车，放眼这湖上有很多密密麻麻的船屋，在夕阳的映照下，形成了一幅美丽的图画。
　　「这里很特别呀，人们不是住在高脚屋里，而是住在船上。」雪希说。
　　「是的，在湖边生活的人民一般都会住在船屋，方便他们劳动。」他图解释。
　　雪希转身看身后是一片森林，问：「那今天晚上，我们要到哪里休息呢？」
　　「这个不必担心，这里有些船屋是供商旅入住的。刚刚已经派了大臣去找，相信很快就可以到船屋休息。」他图又说。
　　雪希满心期待，说：「那就好了。」
　　不久，一艘豪华的船屋驶近湖边，这船屋比一般民居还要大，船身是朱红色的，船上张灯结彩，十分华丽。「这船屋真厉害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船呢！」罗茜在雪希的身后，小声对梅利说。
　　「是啊，和湖外面的船屋真的没得比较！」梅利同意说。
　　「妳们别顾着聊天，要上船了。」雪希随大臣们上船，对两个奴婢说。
　　「是的。」两个奴婢连忙跟上去。
　　众人上到船里，内里和一般屋子没有大分别，有一个宽敞的大厅和几个房间。船家走上前对胜铠说：「客人，欢迎来到花船。现在距离晚饭还有一些时间，请各位先到房间休息。晚饭时间，小的会再通知各位。」
　　「你这船有多少房间？」胜铠问。
　　「回客人，共有五个房间。」船家答。
　　「好的，你先退下。」胜铠着船家先退下，然后说：「大臣们分两个房间，达松及他图一个房间，雪希和两个婢女一个房间。」
　　「是的，主人。」大家都依照胜铠的分配回到各自的房间。
　　雪希回到房间，把急救包放了下来，伸了个懒腰，坐了下来，「唉，赶了几天路，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梅利把行李放好，问：「姑娘，想要先沐浴吗？」
　　雪希连忙点头说：「好呀，真想洗一个澡！」
　　「那奴婢去准备一下。」梅利说。
　　罗茜把房间的窗户打开，一阵清风吹进房里，「真凉快！」罗茜感受着清风，看着湖上日落的风景。
　　雪希拿了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说：「罗茜，妳也累了，过来休息一下。」
　　「罗茜不累，我过去帮梅利。」罗茜说着就到洗澡房。
　　晚餐时候，大家都齐集大厅，船家准备了丰富了菜式，有新鲜的鱼、虾、蟹、鸡、蔬菜等，让大家可以大饱口福。
　　达松看见桌上的菜式，高兴说：「自离开吴哥之后，很久没有吃过这么丰富的一顿了。」
　　「这阵子大家也辛苦了，请用膳。」胜铠说。
　　「谢主人。」大家谢过王子就一起吃饭。
　　自从上一次失约之后，雪希已经很久没有和王子同桌吃饭。雪希捧着饭碗，也不禁有些心酸，对王子充满了歉意。
　　王子一直吃饭，也不去看雪希一眼。
　　第二天一早，王子就准备到民居视察，于是着他图打点一下。他图对船家说：「我们主人想到民居那边看看，麻烦你准备一艘船送我们过去。」
　　「好的，小的立即去安排。」船家立即走去作安排。
　　众人上了船家安排的船，之后驶向了众多船屋排列之处。不久，雪希看见有些小孩撑着小木盆在湖上游走，觉得很新奇问：「这些小孩为什么要撑着木盆？」
　　「这是湖上的交通方法，他们去买东西或到别家就是靠这些木盆。」他图答。
　　「原来如此……」
　　这时，雪希又听到有人撑着船在叫卖，雪希问：「这也是他们做生意的方式吗？」
　　「是的，因为没有固定的商铺，所以商贩就会撑着船四处叫卖。」大臣代答。
　　这一次也让雪希开了开眼界，问：「那他卖什么呢？」
　　达松看了看商贩的船，答：「是椰子糖。」
　　「椰子糖吗？很好吃的糖果。」雪希回味着。
　　「姑娘想吃，那奴婢去买一些。」梅利走上船头向商贩挥了挥手，买了一些椰子糖回来。
　　雪希接过椰子糖说：「谢谢。」然后打开糖表面的叶，把糖放进口里，「糖还热的，刚刚才做好，很好吃！」
　　「姑娘喜欢就好了。」梅利笑说。
　　这时一些体积较小的船屋在湖中心捕鱼，雪希看那些渔民用力地拉渔网，说：「生活在湖上也有好处，至少不缺吃的。」
　　过了一阵子，船就靠近了船屋的聚集处。这些船屋排列在一起，其实就是一条村庄。这时有村民发现这些外来人的到来，一个妇人问：「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旅者，刚来此地，想参观一下。」他图答。
　　妇人笑说：「欢迎，欢迎，我们村子很久没外人来过了。你们快上来吧！」妇人热情地招待众人上船屋。
　　胜铠上了船屋，问：「妳刚才说很久没有外来是什么意思？」
　　「之前村子发生过天花，很多外面的鱼商都不敢来这里要货了。还好我们靠湖吃湖，还可以自给自足就是。」妇人答。
　　「那村里患天花的人都好了吗？」雪希问。
　　「多得我们的王子殿下，他们早就好了。只是那些人怕死不来而已。」妇人对王子充满了感恩。
　　胜铠大致了解情况，说：「你们是那些鱼商的最大供应者，短时间他们还可以用存货支持买卖，再过一些时间，他们还是要回来买你们的货。」
　　「客人说得有道理，我们打听到那些鱼商四处买货，应该很快会回来的了。」妇人也十分乐观。
　　雪希看见一艘船挂上了红色的布驶过，好奇问：「大婶，那艘船为什么挂上红色的布呢？有特别的用途吗？」
　　「哦，今天村里有人结婚，那是接送新娘的船。」妇人答。
　　「原来如此。就像花车一样啦！」雪希点了点头。
　　「各位一场来到，要参加婚宴吗？」妇人邀请说。
　　胜铠也想看看平民的婚宴，答：「好的，请妳带路。」
　　高棉帝国的人民无论是上层贵族还是下层的平民都十分重视婚礼，婚礼一般要举行三天才算圆满。这三天新郎和新娘都会宴请亲戚朋友大吃大喝，喜庆一番。胜铠等人随大婶来到喜宴场地，只见这婚宴会场是用一个大竹棚，放置多套大圆桌和椅子，让客人坐下饮宴。至于食物就在一旁即场炮制，放在旁边的长桌上让宾客自行选取，形式倒有些像现代的自助餐。
　　婚宴场面热闹，村子里大部份人都出席了。大婶找了一张桌子让胜铠他们坐下，笑说：「我就不作招呼了，各位可随便。」
　　雪希还是第一次参加当地的婚宴，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说：「这里很热闹呀！一般的婚礼都是这样举行的吗？」
　　「是的，婚礼会连续举行三天，所以酒宴也会连续摆三天，以沾到更多的喜庆之气。」罗茜站在雪希的身后答。
　　「三天吗？这真厉害，当新郎新娘也不容易呢！」雪希以前也曾经当个伴娘，只是一天已经折腾够了，这里的婚宴还要举行三天是雪希难以想象。
　　「姑娘真是有所不知了，如果是皇宫办的婚宴可要多花几天呢！」其中一位大臣笑说。
　　「说起来雷雅说过要筹办公主及贝鲁大人的婚礼，真让人期待呢！」雪希又说。
　　「奴婢去拿些吃的过来。」梅利说。
　　不久，见一对新人走了出来。他们身穿金色的礼服，看起来格外耀眼。新娘子一脸娇羞，看来是有些紧张。相反新郎牵着新娘，却笑得十分开怀。雪希看一对新人表现得十分幸福，轻声地说：「尽管时代不同，国度也不一样，可是幸福的笑容却是一样的。」
　　热闹的声音盖过了雪希的话语，但胜铠却清楚听见雪希所说的话。
　　不久新人就到每一张桌子接受亲朋好友的祝贺，这个时间也是出席人士给予新人礼金的时候。来到胜铠的桌子时，胜铠主动祝贺：「希望你们永远幸福。」说着就把礼金交到新郎的手中。
　　雪希看着胜铠，看他的脸容好像变得宽容了一点。这又难怪的，这毕竟是喜庆之事嘛！雪希看胜铠的脸色没之前的难看，倒是宽心了一点……
　　夜里，雪希坐在窗边，看着湖上的月亮。「姑娘，时间已经不早了，还是早点休息吧！」罗茜走近雪希说。
　　「我还不累，妳们先休息，我到船头吹吹风。」雪希不想浪费美丽的月色，想出去走走。
　　「那奴婢……」罗茜想陪伴在侧。
　　雪希回绝说：「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没问题的。」雪希说着就步出房间，径自走到船头的方向。步出船舱时，却见胜铠站在船头前方。雪希停住了脚步，她怕打扰了胜铠。今天胜铠的心情似乎不错，现在绝对是向他道歉的好机会。雪希踌躇了一下，握紧了满是汗的手，打算豁出去，道个歉就好了。但当踏出了第一步之后，她却害怕了，害怕他拒绝原谅自己，那怎么办？这一路该如何面对他？想到这里，雪希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转身离开。
　　胜铠欣赏完月色，转身离开时，却见雪希离开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