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的盛开》羽丘

25、第二十五回 血统

　　近日后宫变得不安份，妃嫔与奴婢们都在偷偷讨论着一个谣言。华斯把当天在湖边听到的话，再加入一些夸张成份，在后宫到处的散播。华斯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尼加公主，但尼加公主对华斯做的东西一无所知。
　　经过奴婢一传十，十传百，短时间内谣言愈传愈广，终于传到老丞相莫纳的耳边。听到这个谣言，让这个老丞相又可以在会议厅上大造话题了。
　　会议厅上，莫纳站了出来说：「殿下，老臣有要事必须报告。」
　　「是什么事？请说。」王子说。
　　「近日皇宫流传着一个谣言，谣言直指芙尔曼公主殿下与副相贝鲁大人有不为人知的暧昧关系。这实是吴哥皇朝一大丑闻！」老丞相认真地说。
　　王子听了之后，不为所动说：「这些胡言乱语经常都有发生，丞相何须如此认真？」
　　「殿下，老臣认为这并非胡言乱语，而是事实啊！」莫纳又说。
　　「是什么事实呢？」王子又问。
　　「回殿下，老臣本亦以为是有人恶意散播谣言，于是找人查了一下造谣者。但却找到了好几个人可以证明公主殿下与贝鲁大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听到这里，王子立即站了起来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件事没有说下去的必要。本王自会查出造谣者并作惩处。」
　　莫纳与他的党羽一同跪下说：「殿下，此事关乎吴哥皇朝的声誉，必须正视！」
　　看见这个景况，胜铠没有办法阻止，贝鲁也无法自辩，他确实深爱着芙尔曼公主。
　　丞相自然是洋洋得意，把在别苑照顾公主的奴婢都传上议事厅作供。奴婢们都指出贝鲁的确在别苑逗留多天照顾公主，这令所有矛头指向贝鲁。
　　这事情正在议事厅审议，他图暗中让侍卫通知了雷雅有关的情况。雷雅知道后，脸色大变，立即赶到清菜殿，谁知已经晚了一步。丞相已经派人来把公主接到议事厅，只见公主脸色一片死灰的上了轿子。雷雅立即在脑袋里搜寻相关的人物，突然想起了雪希。她必须赶在丞相面前找到雪希，让雪希千万不能把事实说出来。
　　雪希正在药膳房为医学生上课，雷雅喘着气冲了进学堂。雪希和所有学生都吓了一跳，雪希连忙上前问：「发生什么事了？」
　　正当雷雅想开口的时候，丞相那边的人已经来到，对雪希和雷雅说：「丞相有令，请两位现在立即到议事厅。」
　　结果雷雅没能说上半句话就与雪希一同被带到议事厅，雷雅心知不妙，脸色难看得很。
　　这是雪希第一次踏入议事厅，只见两旁文臣武将都盯着自己在看。贝鲁和和公主则跪在中间，身后还有在别苑见过的奴婢。雪希完全弄不清楚是什么一回事。
　　丞相站出来问：「雷雅，妳一直在别苑照顾公主殿下，应该很清楚贝鲁大人做了什么，对吗？」
　　「我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一心一意照顾公主殿下。」雷雅倔强地说。
　　丞相知道雷雅是不可能出卖贝鲁，并不介意地说：「哦，这样吗？不要紧，反正其他奴婢已经证实了当时贝鲁的确是在别苑与公主有亲近的行为，妳不说也不要紧。」
　　听了丞相的话，雪希终于知道是什么一回事。丞相又问雪希：「医师，妳在别苑有见过贝鲁与公主一起吗？」
　　雪希看见跪在地上的贝鲁及公主，又看看身边的大臣，再看着王子，奇怪问：「我倒想问问两个真心所爱的人在一起有什么问题呢？」
　　雪希的问题令真相呼之欲出，这下真是考验王子的处理能力了。丞相正得意着，笑说：「老夫没有听错吧？医师，妳可知道芙尔公主的身份？」
　　「身份？就是公主殿下啦！」雪希被问得到莫名其妙的。
　　「另一个身份呢？」丞相又问。
　　听到丞相对雪希的质问，雷雅很后悔之前没有把事情说清楚给雪希知道，现在把事情弄得一塌糊涂。
　　雪希摇摇头，丞相说：「芙尔曼公主除了是王子殿下的妹妹，还是殿下的妃子呀！这下妳该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吧？」
　　雪希听了之后，真的觉得十分震撼，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台阶上的王子。王子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地步……
　　丞相心想这次真的可以把贝鲁这颗眼中钉给拔去，正开心得很。可是同在厅内的努尔却不耻父亲这种卑鄙的行为。
　　达松和他图也无话可为两人抗辩，只能狠狠地盯着丞相。
　　跪在地上的两人，倒是表现得十分平和。或许他们早就预料到这一天的到来，只是来得这么快，让他们感到意外。
　　贝鲁没有想过要维护自己，但求他们能够放过公主就好了，正想开口的时候，却听到雪希的说话……
　　雪希从冲击中回过神来，皱眉反问：「你们是怎么一回事呢？为什么可以让两兄妹成婚的？」
　　「放肆！议事厅上岂容妳在乱说话！」丞相立即喝止雪希。
　　雪希生气地对丞相说：「放肆的是你才对吧？你是一国之丞相，为何不阻止王子与公主成婚呢？」
　　「老夫有什么理由阻止？自古以来，为了维护皇室血统纯正，皇室的近亲成婚是常有的事。」丞相理直气壮地说。
　　雪希认真说：「真是荒谬至极的理论。请问为何要维持血统纯正呢？」
　　「当然是为了令皇室成员的血脉可以延续下去。」丞相答。
　　眼前发生的一切对于雪希这个现代医生来说真是天大的笑话，雪希舒了一口气，认为事情还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可以解决掉。
　　雪希决定进行专业的医学解说，藉此解决这问题：「首先，从医学角度而言，并没有纯正血统这回事。人类的血液如果要分类，可以分为A型、B型、AB型及O型，如果说维持血统就是要维持一样的血型，那么就不必找近亲结婚，只要找对血型的人就行了。举个例子说，如果王子殿下是血型是O型的，想要令他的子女都是O型，那么只要找一个都是O型的女子嫁给王子就可以了。这样的女子，比比皆是，不需是近亲。」
　　丞相听得不明不白，反驳说：「我们为什么要相信妳的话？」
　　「就凭我救了你的儿子，解决了天花的问题。」雪希自信地说，「我请在场各位必须认真一个事实就是近亲相婚所生下来了孩子会有先天性的缺陷，他们的死亡率极高。如果各位是希望振兴吴哥王朝的话，也不会想看见下一代继承人早就夭折的吧？」
　　正因为雪希拯救了垂死的努尔及广大受天花折磨的民众，她说的话在吴哥朝廷上有一定的说服力。在场的大臣都不敢出声反对，除了顽固要脸的老丞相。
　　「妳少在这里妖言惑众！」丞相根本听不进雪希的话。
　　「如果你真的觉得我在胡说，那就尽管让王子及公主生下孩子，之后继承王位。反正莫纳丞相日后是会留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与我没有太大关系。」雪希看这个老丞相顽固不堪，只好出言威吓。
　　「妳……」雪希把莫纳气个半死了。其他朝臣也不敢说话。
　　雪希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一对可怜的情人，跪了下来，对王子说：「殿下，我以人头担保，贝鲁大人与公主殿下绝对没有做出极为亲密的行为。如果有的话，贝鲁大人亦应该感染天花才对，但事实并没有。看在贝鲁大人一直为殿下效力，以及堵住悠悠之口，斗担请求殿下将公主许给贝鲁大人。」
　　雪希的一番话正是王子求之不得之事，既可解决这次事件又可以了却一件心事。王子说：「既然雪希医师的提议情理兼备，本王决定让芙尔曼及贝鲁日内成婚。众大臣有何异议？」
　　事已至此，丞相连吭也不敢吭一声，更遑论其他大臣。公主及贝鲁简直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他们受尽了折磨这么多年，雪希只要简单的几句话就解决掉，实在令两人难以置信。
　　雪希看丞相一副狠狈的样子，站起来说：「丞相大人，我相信你是一心一意为国家好的，不过就好心做坏事是了。其实想培养优秀的孩子，最重要的并不是所谓的血统，也不是血型或是基因，而是父母悉心的培养。所以丞相如果可以为王子选到一位才德兼备的妃子，再加上殿下的才智，相信必可培养优秀的下一位继承人。」
　　丞相被这么一说更感到无地自容，向王子说：「老臣心感不适，先行退下。」
　　「准。」随着丞相的离开，会议亦结束，其他朝臣纷纷离去。努尔也追上丞相，担心他又不知道会做些什么出来。
　　这一次全靠雪希的医学知识赢了漂亮的一仗，也令公主及贝鲁有情人终成眷属。雪希也松了一口气，当回过神来，雷雅已经把雪希抱住了，「雪希，谢谢妳！谢谢妳！」原来雪希不但拯救了贝鲁和芙尔曼公主，也拯救了一直为两人担忧的雷雅。
　　贝鲁向胜铠叩谢，「谢王子殿下成全。」
　　「王兄，芙尔曼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报答这份恩情……」芙尔曼公主感动得哭了起来。
　　胜铠看见事情终于得到了解决，也感到松了一口气。
　　雪希看见一对有情人与雷雅喜极而泣的情形就知道他们一直受尽此事的折磨。雪希轻轻地摸着雷雅的长发，微笑说：「我之前不是说过连天花都能找到牛痘来医治，没有问题是解决不了的吗？所以只要不放弃就可以了！」
　　雷雅抹去了泪水，定睛看着雪希。当初知道胜铠在宫外带了一个女子回来，令雷雅对这个女子十分好奇，以为是什么国色天香。第一次在寝宫前见到雪希，她不明白为何王子如此重视她。直到雪希解决了天花的问题，拯救了无数的人民，解决了王子的统治危机，她以为她终于明白为何王子看重她，这是因为她高明的医术。但是经过这一次，她透彻明白为什么她能够进入王子的内心深处，这不但因为是她高超的医术，更是因为她锲而不舍的精神，令人不得不被她所吸引……
　　或许雪希并没有察觉，她在别人面前展示的不止是医学知识和技术，更是在她身上看到的希望。因为她的坚持，把病危的胜铠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因为她的不放弃，铤而走险为努尔开刀做手术；因为坚忍终于找到了牛瘟的溶液医治天花……一切一切让所有人在她身上看到了无限的可能性。
　　王子或许正是被这样的她深深吸引着而不自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