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的盛开》羽丘

21、第二十一回 安定

　　来到别苑已经是黎明时份了，贝鲁在门口迎接王子等人，雪希下了马车就立即去到公主的寝室。
　　「贝鲁，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你立即返回皇宫。」王子命令到。
　　经历了生离死别，贝鲁知道芙尔曼公主对他有多么的重要。贝鲁从来没有违抗过王子的命令，但这一次他不能再丢下公主。贝鲁在王子面前跪了下来，请求说：「殿下，请您让属下留下来。」
　　其实王子很清楚贝鲁与芙尔曼公主的感情，当天迎娶自己的妹妹也是出于为势所逼。所以王子早已经打算，一旦统一了天下，掌上有最高权力之后就把芙尔曼公主赐给贝鲁的了。在这一天来到之前，他必须确保两人不会做出任何无法挽救的事情。
　　「公主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操心。如果你想公主平安无事，立即回宫。」王子的言外之意贝鲁听得很明白，他很想一直留在这里照顾公主，直到她痊愈为止的。但是他明白王子要他避嫌的目的，只好免为其难说：「属下遵命。」
　　结果贝鲁只好骑马赶回去皇宫。
　　雪希打开急救包，拿出牛痘的小樽，将牛痘的溶液涂上公主身上。雪希一边涂一边说：「接种牛痘之后，需要十多天才可以完全康复。」
　　「康复之后，这些脓包会消失吗？」公主问。
　　「可能会有一些印痕留下的。不过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同，公主不必过份担心。」
　　「能够治好此病已经很幸运，本公主也不担忧什么了。」经历过天花之后，芙尔曼明白生命的宝贵，只要活下去就可以一直看着贝鲁，对她来说已经很足够了。
　　接种了牛痘之后，雪希收拾东西离开房间。王子进了寝室看望公主，「芙尔曼，妳觉得怎么样？」
　　听到胜铠亲切的慰问，公主不禁哭了，「王兄，对不起……」对于自己与贝鲁的行为背叛了胜铠，公主感到很内疚。
　　「现在已经没事了，不必难过。」王子轻轻地说。
　　「但是……」公主仍然内疚得很。
　　王子轻轻摸了公主的长发，说：「剩下的事情就交由王兄处理。妳好好休息，把病治好。」
　　有时芙尔曼会想，如果自己不是爱上的不是贝鲁，而是自己的王兄，一切的问题就不会发生。公主哭着说：「王兄，真的很对不起。」公主除了道歉，真的不知道还可以说些什么。
　　雪希出了房间，雷雅问：「公主情况如何？」
　　「已经接种了牛痘，病情不会再恶化下去。复原时间需要十多天。」雪希答。
　　雷雅松了一口气说：「真的太好了。」
　　「对了，怎么没看见那位贝鲁大人呢？」雪希认为他一定要守在公主身旁才是的。
　　「哥哥刚才已经赶回皇宫了。」雷雅答。
　　「是王子的意思？」能把贝鲁叫回去皇宫，除了高高在上的王子之外，没有其他人，「这个王子真是冷血的人。」雪希不屑王子的行为。
　　雷雅还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个由王子宫外带回来的女子并不如一般人拥护王子。「妳是怎么看待王子殿下的？」雷雅问。
　　「刚才不是说了吗？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冷血的人，他挑起的战争不知害死多少无辜的人。我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忠于这样的人。」这时王子刚好步出房间，听见雪希的话。雪希瞥了他一眼，对雷雅说：「我还要为那个婢女接种牛痘。」雪希说完就朝婢女的房间走去。
　　「殿下……」雷雅想，王子应该是第一次受到如此的批评。
　　傍晚时份，雪希终于可以坐下来休息。她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样可以休息，不知不觉却睡着了。胜铠走进大厅，却见雪希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胜铠看着雪希熟睡的脸，想起刚才听见的话，心里不禁一阵抽痛。王子走进房间拿了一张薄被子替雪希盖上。雷雅刚好在门外看见这情景，雷雅第一次看见王子流露出怜惜的眼神。雷雅感到一阵心酸，她没有进去大厅就转身离开，那一刻她清楚知道她的主子对雪希的重视不只因为她的医术，还有另外的一份情感。
　　胜铠知道再留下来，也没有什么作用，而且更会引起雪希的厌恶，还是回去皇宫好了。
　　「芙尔曼的情况已经安定下来。这里就交托给妳。」胜铠在别苑门□□待了雷雅就上了马车。
　　雷雅说：「是的，殿下。」雷雅在别苑门口目送王子殿下离开，「殿下应该很难受吧……」
　　隔天，士兵带了一批患上牛痘的人民来到大吴哥城外。药膳房的医师及学生兵分两路，一部份在大吴哥城外为病者检查及抽取牛痘的溶液，一部份则随即出发到较远的疫区进行救援工作。应对天花的计划逐步展开，全国的情况渐趋稳定下来。
　　一个月之后……
　　达松带同军队回到大吴城向王子复命：「殿下，各地的疫情已经受到控制，乱事已经平定，而且再没有暴动之事发生。」
　　「很好。」王子应到。
　　贝鲁向王子报告：「殿下，刚收到巴隆的情报，大王子的军队已经退下去了。」
　　王子点了点头说：「情况已经安定下来了。」
　　丞相站了出来说：「殿下，依老臣之见，经过天花一疫后，民心尚未安稳。王子实有必要巡视各地，以显重视民生之意。」
　　他图站了出来说：「丞相所言甚是，但是现在才开始舒缓疫情，时机似乎不太恰当。依属下之见，待天花消失后再行巡视更为恰当。」
　　「他图说得有理，就等疫情解决之后再进行巡视。他图，这方面交由你安排。」王子说。
　　「是的，殿下。」他图应到。
　　丞相不屑地看了他图一眼。王子说：「本王打算重新建造大吴哥城……」
　　大臣们听了王子的话立即议论起来，「殿下，这是什么一回事呢？」大臣站出来问。
　　「前一阵子不是传来大王子将要攻打的消息吗？为了加强大吴哥城的防卫，本王子决定重新修建大吴哥城。第一步是在大吴哥城外修建运河以及筑起城墙。」王子说明着。
　　「王子殿下，如此重要的工程必须委托有能力之人……」莫纳站出来说。
　　王子知道老丞相一定十分关心人选，说：「丞相不必担心，本王子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到底是谁？」老丞相急问。
　　「传上殿。」王子说。
　　努尔走了进议事厅，老丞相简直难以相信进入议事厅的竟然是自己那个不中用的儿子。
　　王子又继续说：「整个大吴哥城的修建工作，本王将交予努尔负责。」
　　「殿下，请三思。犬儿怎可能负起这个重责，他……」老丞相知道自己的儿子有多大的本事，他只会在家中雕刻石头而已……
　　王子向贝鲁示了示意，贝鲁把一幅大吴哥城修筑的草图拿了出来，贝鲁说：「丞相亦未免太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努尔除了懂得雕刻石像之外，他亦擅长建筑。这正是他向王子提议的建筑草图。」
　　「这……」看着草图，莫纳说不出话来。他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如此不了解努尔。他一直希望努尔能够像自己一样在吴哥朝廷当个文臣，但当他发现努尔毫无计谋可言就失望透了。就算努尔做些什么在他眼里都是不值一提的，久而久之，努尔只能埋着在房里，生怕气怒父亲。
　　经过上次的手术之后，努尔从雪希的说话得到了提示。他决定在他人面前展示个人的才能，尽管这才能得不到认同也好，他亦无悔了。在天花肆虐的时间，传来大王子攻打的消息，皇宫内均人心惶惶。住在药膳房疗养的努尔就有了个想法：如果可以加强大吴哥城的防卫，即使真的受到外敌的攻击，至少可以拖延一些时间等待援兵赶到。这样就可以降低被击溃的机会……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努尔就努力地绘制草图。并且勇敢地向胜铠提议，并得到了王子的赏识。
　　「丞相大人，你就给努尔一次机会吧！」贝鲁劝说。
　　莫纳看着努尔，不知怎的觉得重生的儿子脸上少了一份退缩，多了一份信心。老丞相跪了下来，「谢殿下赐予机会。」
　　得到父亲的认同，努尔咧嘴而笑。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的到来……
　　贝鲁看见努尔终于得到认同也替他感到高兴。
　　晚上，贝鲁、达松、他图及努尔聚在一起喝酒，大家都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达松痛快地喝了一杯酒，说：「这次呀，真是比打仗还要辛苦。我真的曾经担心过自己是否可以支持下去的。」达松又喝了一杯酒说：「当医师赶到的时候，疫区内所有人那种的兴奋，真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这都要多得那位姑娘坚持不放弃找到牛痘。」他图微笑说。
　　贝鲁同意说：「的确如此。」没有雪希，恐怕贝鲁与芙尔曼公主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努尔喝了一口酒说：「那我就更加不用说了，我的生命本来就是雪希医生救回来的。今天能够得到父亲的认同，也是多得她的鼓励。」
　　达松喝了不少酒，有些醉说：「我说呀，殿下带回来的这个女人真的一点也不简单。可以令我们，不，是全国人民也欠了她人情。」
　　「没有她，大量人民早已因天花而死。即使没有患上天花，也会因为大王子发动战争而卷入无边的苦难之中。真的是全国人民也亏欠了她一个天大的人情。」贝鲁说。
　　「不过……雪希医生一定不会这么说，她只会认为这是她的责任。」努尔看着酒杯中映照的月亮说。
　　「是呢。」他图同意应到。
　　这次天花疫情得到解决，雪希自然是功不可抹的。胜铠知道雪希不想见到自己，所以派了人把赏赐送到赫各殿，以表谢意。
　　雪希在赫各殿补充医药品，看见这些赏赐品都是些贵重物品，对奴婢说：「请把这些东西退回去。」
　　「这怎么行……」送礼的奴婢脸有难色说。
　　「妳回去和王子说，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不能收下这些物品。」雪希之前就和王子说得很清楚，她在皇宫是不会白住白吃的，所以她有责任解决王子在医学上的困难。
　　由于雪希坚持不收礼品，奴婢只好原封不动送回王子面前。胜铠看着眼前的物品就明白，即使经历了天花这么大的事件也无助改善两人的关系……